“難道那個小蜻蜓是無人機？”阮美玉臉上也變了顏色，“這幫陰魂不散的東西，追得夠緊的，我們怎麽辦？”

  “別一直回頭看，我們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就當是停下來休息，方便一下，逃了一個晚上，也該放鬆放鬆了。”

  說著，衛九到了路邊，竟然解開皮帶，拉開褲鏈，對著路邊的荒溝方便。

  “混蛋！你能不能別那麽粗魯！”阮美玉看到他竟然毫無顧忌地在自己麵前掏家夥，不由臉一紅，趕緊別過臉，低聲罵了一句。

  阿南走到他身邊，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抬頭看看他，又看向地下，皺著眉頭道：“我也很急了。”

  路邊的荒草長得太高，她是女孩子，肯定蹲不下去，而公路上偶爾有車輛經過，總不能讓她直接蹲在公路上方便吧？既不安全也不雅觀。

  衛九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紮好了皮帶，便把她抱了起來，雙手穿過她的膕窩，就像抱嬰兒撒尿一樣，嘴裏還故意輕輕吹著口哨。

  阮小茶不由咯咯嬌笑了起來，覺得好玩，便伸出了雙手，道：“我也要這樣。”

  阮美玉卻是羞得連脖子都紅透了，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將阮小茶的手打下來，罵道：“混蛋！你臭不要臉！”

  “這有什麽，人有三急，尿是最難憋的。”衛九停止了吹口哨，又故意抖了兩下，才把阿南放下，不顧她的阻撓，伸手將阮小茶抱了起來。

  待阮小茶方便完了，他轉身向阮美玉走去，咧嘴一笑：“大小姐，你要不要也方便一下，我保證不看，況且我也看不到，最多就是聽一下那美妙的聲音而已。”

  “混蛋！你別過來！”

  阮美玉吃了一驚，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猛跳了起來，連退兩步，柳眉倒豎地大喝一聲。

  她已經憋了大半個晚上，當然也很急了，不過若讓他像抱她們那樣抱著自己方便，那豈不是難堪死了，就算是忍不住撒在褲子上，自己也絕不能讓他這麽做。

  衛九伸腳一掃，將路邊的荒草掃倒了一大片，哈哈笑道：“大小姐，你放心，我是不會亂來的，就蹲在這裏撒吧，免得憋壞了，我可賠不起。”

  阮美玉猶豫了一會，道：“那你離遠點，轉過身去。”

  衛九走到阿南和阮小茶身邊，背向著她，等她蹲下去的時候，突然開口道：“我保證不偷看，但是我可不敢保證荒草裏有沒有毛毛蟲啊、蚯蚓啊、蛇啊之類的惡心東西，萬一它們鑽進去你就麻煩了。”

  “閉上你的臭嘴！”

  阮美玉剛剛蹲下去，被他說得心裏發毛，急忙高高翹起，生怕真有一條蛇從草叢裏躥出，姿勢極為不雅觀。

  衛九雖然沒有看到，卻能想像出她害怕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不用怕，大小姐，我是捉蟲高手，若真的有蛇鑽進去了，我幫你拉出來。”

  聽到他越說越不像話，阮美玉不禁七竅生煙，又羞又恨，恨不得抓把泥巴，撲過去塞入他的嘴裏。

  阿南和阮小茶卻忍不住暗暗好笑，不明白他為何故意一再戲弄她，阮小茶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小聲道：“你就別再捉弄大小姐……”

  砰！衛九突然抽出槍，對著空中開了一槍。

  阮美玉還沒方便完，就被槍聲嚇得跳了起來，有不少尿灑到了褲子上，弄得她狼狽不堪，這一次她真是忍無可忍了，一把提起褲子，朝衛九大吼：“你又發什麽神經！”

  衛九低聲喝道：“別吵！我把無人機打下來了。”

  剛才無人機飛到了數十米外，就放慢了速度，在空中盤旋，現在天色還是一片灰暗，遠程操控者以為衛九還沒有發現無人機的存在，正大膽觀察地麵動靜，不料衛九嘴裏說著笑話，突然一槍擊中了無人機。

  阮美玉、阿南和阮小茶三人抬頭看去，隻見那架隻有幾厘米寬的無人機中槍後，在四五十米的高空墜落，突然啪地散開了，機身中間彈出一個手指般大的圓形物體，像子彈一樣，一下子就射上了半空。

  不用一秒鍾，那個圓形物體已經飛到了幾百米外的空中，速度之快，以衛九的反應，竟然來不及開槍，它就飛到了手槍的射程之外。

  衛九凝神一看，臉色微變，道：“這架無人機好厲害，裏麵竟然還藏著一個帶自動巡航功能的攝像頭，看來我們很難躲得開他們的追蹤了。”

  阮美玉顧不上生衛九的氣，焦急地道：“那怎麽辦，若這個東西一直跟著我們，等到天一亮，他們就能清楚認出我的真麵目。”

  “還能怎麽辦，把它幹掉唄，不過不能走公路了。”衛九打開電動車的尾箱，從裏麵拿出一個黑色袋子，“阿南，備用電瓶的電還能用多久？我們要走山路了。”

  阿南跨上了電動車，道：“還能走幾十公裏吧。”

  衛九點點頭，道：“那好，足夠了，我們馬上就走吧，小茶、美玉，你們上車。”

  聽到他又一本正經地叫自己美玉，阮美玉瞪了他一眼，跨上了車，突然覺得這個帥氣的男孩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隻是他為何要處處戲弄自己，總是對自己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難道這是他喜歡自己的表現？

  衛九也上了車，坐在後麵，阿南啟動電車，載著三人，拐上了公路旁邊的一條山路。

  電動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不停顛簸，聽到衛九在自己身後窸窸窣窣地不知擺弄著什麽，時不時有硬物與自己的後背磕碰，阮美玉忍不住問道：“你又在搞什麽名堂？”

  衛九停止了擺弄，神秘一笑，湊到她耳邊道：“你回頭看一下吧，會有驚喜的。”

  阮美玉並沒有回過頭，而是半信半疑地道：“你這個混蛋，是不是又想出什麽歪點子來捉弄人？”

  衛九笑嘻嘻道：“不看算了，不看你會後悔的。”

  這個混蛋，難道他又要像剛才那樣在自己麵前把那男人的家夥掏出來？掏就掏，怕什麽，又不是沒見過！最終強烈的好奇心促使她回過頭一看，不由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隻見衛九手上竟多了一支一米多長的狙擊*槍，橫在兩人之間。

  愣了一下，她才驚訝地叫道：“你哪來的狙擊*槍！”

  衛九笑道：“有什麽好奇怪的，這是我用提前購買的零部件組裝起來的唄。”

  阮美玉催促道：“那你快點把頭頂上那個東西打下來呀，一直嗡嗡地跟著，討厭死了！”

  “我就是想讓你回頭看我怎麽打無人機的。”

  阮美玉覺得車身一輕，衛九已經從車上跳下，單手舉起狙擊*槍，槍口斜指向空中，腳下移動步伐配合，來了一個幹脆利索的移動射擊，“啾”的一槍，將數百米外的那個巡航攝像頭打碎。

  “好槍法！”阮美玉像個小女孩一樣興奮地拍手叫好。

  衛九跳上車，背起狙擊*槍，伸出雙手摟住了她的腰。

  阮美玉對他這個親密動作並不介意，而是回過頭，把手伸出來，道：“狙擊*槍，拿來給我看一下。”

  “原來你也是愛槍之人。”衛九把狙擊*槍解下，舉過她的頭頂，放入了她手裏，“小心擦槍走火！”

  阮美玉聽出他話裏的歧義，瞪了他一眼，一手把玩著槍，一手落到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電動車行駛一個多小時後，終於連備用電瓶的電也用光了，四人下了車，推著電動車前行。

  阮美玉道：“把電動車扔掉算了，還要它幹嘛。”

  衛九伸手向前麵一指，笑道：“你看，遠處的山坳，有一條小山村，沿路都有電線進去，村裏麵應該有電，我們推車進村，充點電，順便找點食物填飽肚子，然後再做打算。”

  村莊有點遠，走了十分鍾還未到，衛九讓阿南坐上電動車，推著她走，阮美玉和阮小茶跟在後麵，又走了好幾分鍾，才遠遠看到了村口。

  這條位於兩山之間的偏僻小山村，最多隻有三四十戶人家，現在天色已經亮了，但濃重的霧氣從山間湧出，將那些簡陋低矮的瓦房、也有少數的樓房籠罩在一片迷茫中。

  剛到村口，就聽到了孩童的清脆歌聲，在寂靜的清晨裏顯得格外悅耳動聽，讓四人覺得，仿佛來到了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四人沿著小路進了村，隻見一群十歲左右的男孩女孩手拉著手在村口的地坪上邊唱邊跳，還有幾個更小的小孩坐在旁邊吃紅薯，看到有陌生人進來，孩童們停止了唱歌，全部睜著烏黑的大眼睛滿臉好奇地看著這幾個不速之客。

  經過一晚的緊張逃亡，突然看到這些天真快樂的小孩，阮美玉心底深處的童真一下子被勾起，一時忘掉了所有疲憊和煩惱，上前拉起她們的手，笑眯眯道：“怎麽停下了？來，姐姐陪你們一起唱、一起跳。”

  她們看到阮美玉隻是一個漂亮的大姐姐，都放下了戒心，搶著和她拉手，圍在一起，又蹦蹦跳跳地唱起了歌。

  阿南看到這些小孩，想起了此時應該已經到了邊界的阿竹，也想起了那十幾個慘死在阿桃手下的小夥伴，神色不由一陣黯然，靠在衛九懷裏，流下了眼淚。

  在決定刺殺黎哲明前，衛九讓吳小楠派人過來提前把阿竹帶回國內，本來他也想讓阿南一起走的，但她知道他要對付黎家的人，執意留下來幫忙。

  衛九知道她是一個倔強的女孩，報仇心切，也就沒有攔著她，現在摟著她不停顫抖的柔弱身子，知道她心裏的痛苦，便輕言細語地安慰了幾句。

  晨霧慢慢從村口湧出，在三人身邊繚繞，好一個寧靜美妙的山村清晨，衛九覺卻得這裏的氣氛有點詭異，因為太寂靜了，除了這些孩子的歌聲，就聽不到半點其它的聲音！

  一陣風從兩山之間吹出，掠過山村，吹散了晨霧，衛九突然嗅到風中竟然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