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後，小奶牛很快收拾好了床鋪，特意多加了一個枕頭。不過瓦利忙著翻看文件袋裏的信件，絲毫沒注意到小奶牛臉上失落的神情。

  “上麵寫了什麽？”小奶牛換了身貓耳睡衣，貼在瓦利背上，語氣頗有些僵硬。

  “臨冬城各個采購部公司的詳細介紹，沒想到就連資金規模最小公司，背後也有幾十家貴族支撐。”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寫著‘委任書’幾個字，一行行瞧下去，自己的名字竟出現在采購部經理的位置上。

  不過這家公司很神秘，小姑媽拿來的資料裏，並沒有介紹這家公司的背景。唯一的有用信息，就是公司老板名叫康德萊，是個奴隸販子，專門向角鬥場或妓院，提供年輕漂亮的半獸人。

  上麵倒是有張康德萊的畫像，肥頭大耳，一嘴金牙，十根手指上各套著金晃晃的戒指。

  盯著這個名字苦想了好久，瓦利總覺得在哪裏聽過‘康德萊’這三個字，可怎麽也想不起來。

  “這種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瓦利哥哥，咱還是別去當這個破采購經理了，我擔心你被他帶壞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了，采購部可是個肥差，等我混幾個月，不光能把學費賺出來，興許還有餘錢開個餐館，想吃啥吃啥。”

  小奶牛瞧見半獸人少女幾個字眼，幽幽伸出手指，敲了敲煤油燈的玻璃燈罩，“家裏啥都有，餓了就回家吃。”

  瓦利認真思索著入職要做的事，敷衍地嗯了一聲。小奶牛孤單一個人鑽進了被窩裏，蒙上頭，蜷著身子，懷裏抱著枕頭，一夜未眠……

  清晨一大早，瓦利換了身精神的西服，挑了一條粉紅領帶，在鏡子前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

  “噗……”

  羽月端了一杯牛奶從臥室裏走出，瞧見瓦利的滑稽打扮，笑得腰疼：“記得千萬別忘了戴墨鏡，我怕你被警察當成變態抓起來。”

  “有這麽可笑嘛。”瓦利整了整領結，有些不開心。

  “一隻熊直起身子，會讓人感到害怕。但一隻小狼狗直起身子……抱歉……我先笑會兒……”

  “嗬嗬，你開心就好。”瓦利拿著委任書，坐上了湯姆開來的車，朝著臨冬城最大的地下賭場而去。

  路上，湯姆提醒道：“知道羽月大小姐，為什麽派你去采購部嘛？”

  “撈錢唄。她不肯用自己的錢，接濟我這個帥氣的小侄子，就想著讓我自食其力，撈別人的錢，填滿自己的腰包。”

  “你還是太年輕了。一個小采購部，一個月最多也就能撈個一二百金幣。這個法子隻能賺小錢，賺不了大錢。臨冬城真正賺錢的地方，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車子停在了一處紅燈區，高樓上燈火通明，美麗的半獸人少女們，抖著獸耳，端著啤酒在笑容滿麵的客人周遭走來走去，時不時被這群‘熱情’的客人，捏上幾次獸耳，檢驗看看是不是真正的半獸人。

  瓦利紅著臉，背過身去，“你可悠著點，當心一個激動，心髒病犯了，我可沒辦法跟小姑媽交代。”

  湯姆掏出煙鬥，緩緩吐了口煙，“廢話少說，進不進去。”

  瓦利四處望了望，沒碰見熟人，整了整衣領，一臉正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這樣不好吧……”

  十分鍾過後，瓦利醉醺醺打著酒嗝，頭暈暈的，也不知道懷裏到底抱著幾個半獸人少女。奇怪，有點紮手呀。揉了揉眼睛，瞬間打了個冷顫，酒醒了。

  懷裏哪是個半獸人少女呀，分明是隻人形刺蝟。除了長著清純少女的臉蛋，其他地方都長滿了手指長的細刺，看得瓦利差點嚇尿了。

  沒過一會兒，湯姆領著一個肥碩，渾身掛滿金飾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坐到了瓦利旁邊。倒也不是外人，瓦利從資料上見過，他的老板康德萊。

  “你就是羽月伯爵介紹的教授級機甲師？”康德萊說話時，習慣卷起嘴唇，好讓那口耀眼的金牙出來透透氣。

  瓦利自信地點了點頭，在島上跟著格隆研究了十幾年機甲，天才或許稱不上，但實力還是有的。

  康德萊掏出一個金絲袋子，從裏麵丟出一枚打亂的十二階魔方，“十分鍾內拚好它，我們再談合作。”大廳裏雖然立著一座鍾表，但他依舊掏出一枚金表，放在桌上計算時間。

  “服務員，來杯冰鎮的白開水，不要水。”

  獸耳少女愣了一會兒，隨即端上來一杯冰塊，時間過去了三分鍾，康德萊不耐煩地催促起來。“行不行呀，不行滾蛋！”

  “十分鍾太長了，我通常也就兩分鍾。”瓦利嚼了一塊冰疙瘩，單手握著魔法，五根手指飛速撥動起來，魔法在他手中，宛如翩翩起舞的光精靈，無比炫目。

  不到兩分鍾，八麵全部拚好。康德萊興奮地鼓起掌，手上的金戒指如跳動的火苗，一閃一閃。

  湯姆放下煙鬥：“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怎樣賺大錢了。”

  康德萊遞給湯姆一張賭場交易記錄表，遞給瓦利兩套雙核機甲的設計圖紙，“最近地下機甲角鬥場來個神秘的屠龍勇者，他操控機甲的水平極高。但一開始表現的很平常，每場比賽都是靠點數勉強挺進巔峰賽。但最後的六晉三決賽上，竟隻用了兩個回合，徹底擊敗了莊家扶持的原九冠王，搞得賭場賠了不少錢。”

  “我查了查，那場比賽，幾乎所有人都押九冠王贏，但隻有一個人，押了十萬金幣，賭神秘屠龍勇者贏。”

  湯姆拿煙鬥在紙上敲了敲煙灰：“阿奇爾？”

  康德萊點了點頭：“賠率一比二十，二百萬金幣呀！這其中不止有莊家的錢，還有很多挪用公款的聖靈頓銷售部，跟貴族采購部人員。當然也包括我，他奶奶的，虧了我兩萬金幣！”

  兩百萬金幣？瓦利聽得直犯頭暈，這還真是個賺大錢的地方。

  “阿奇爾還會下注嗎？”

  康德萊笑著回道：“他一向喜歡賺貴族的錢。而貴族們輸了錢，自然不甘心，還會繼續下注，這就是人性的弱點。隻要貴族們繼續下注，阿奇爾自然也會跟著對賭。”

  “這次，莊家聯係了所有輸錢的人，一塊賭‘夜魔狼’贏，賠率一比二。這兩張就是夜魔狼與神秘人駕駛的雪原豹的機甲圖紙，我要你用三天的時間，為夜魔狼組裝打敗雪原豹的裝備。”康德萊對瓦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