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劍出鞘大敗狐狸妖
作者:獨孤笑啞      更新:2021-10-14 10:51      字數:3917
  在這封閉的禁製之中,全然不知時光的流逝,陳歡在潛心修煉《太離劍》的同時,隻覺得腹中逐漸饑渴難忍,而手中的應天、廣澤兩式劍法也愈發熟稔起來。

  果不其然,七天期限已到,而那婦人也是數著日子熬過來的,她也早已急不可耐,攜蘇蕊紅和蘇悅茹出現在了一旁,戲謔地笑道:“就這麽七天的時間,老娘還真就不信了,看你還能將這蜀山上的一隻小麻雀,點化成飛天的火鳳凰不成!”

  沈星雲對她的譏諷根本不予理睬,隻蹲下身子,笑嗬嗬地對阿依古說道:“來,阿依古,有借有還,才是好孩子,把鏡子還給哥哥好嗎?”

  聽得這話,阿依古略有不舍,她看了看陳歡,又看了看鏡子,最後還是聽話地將手裏的昆侖鏡遞給了陳歡。

  見狀,那婦人黛眉微皺,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這麽護犢,我可把我的法寶也都拿給女兒用了!”

  沈星雲將陳歡推上前去,笑道:“你有所不知,這昆侖鏡本來就是這位小兄弟的!”

  聽得這話,那婦人眉頭一皺,凝目細看著陳歡,驚訝地問道:“你是哪位修真前輩的後裔?”

  至此,陳歡才愈發明白昆侖鏡的珍貴,當即朗聲說道:“在下一介無名修士,出身微末,實不相瞞,這昆侖鏡乃是我的知己好友,玄天宮鄒麒所贈!”

  那婦人閱人無數,一聽便知真假,聽得這話,頓時沒有了言語,沈星雲淡然笑道:“如何,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婦人嘴角上揚,道:“劍靈都還沒結,即便有昆侖鏡在手,他也翻不起什麽大浪!悅茹,你先去!”

  聽得此,蘇悅茹低嚎一聲,嘴裏露出尖利的牙齒,眉宇間滿是妖靈媚氣,電光石火之間,她身在原地,但妖身便撲了過來。

  陳歡心底一驚,手中的鎮妖劍寒芒閃爍,劍氣吞吐之間,應天式劍法便隨即施展開來,隻見劍如雨點,將那妖身碾碎,化作飄飄灑灑的落葉!

  見得此,那婦人猛然離座,瞪大了眼睛,驚聲說道:“太離劍法?!”

  與此同時,又一道妖身複又接踵而來,陳歡這才明白,眼前一切,不過是這妖狐的幻術而已!

  想通了這一點,他不再糾纏於眼前的幻術,當即飛身而起,劍尖漫點,廣澤式劍法呼嘯而出,一陣陣純粹的金靈劍氣在刹那間成型,在擊碎妖身的同時,徑直奔湧向蘇悅茹的真身。

  正在此時,隻見那青衫女子微微抬頭,竟然是讓陳歡魂牽夢繞的明月!

  今日的明月眉目含情,臉含笑意,明媚動人。

  見此情形,陳歡一再提醒自己,那隻不過是妖狐的幻像,然而,看著明月那美麗不可方物的樣子,他就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以致鎮妖劍上的寒芒慢慢淡去,周遭劍氣開始消失。

  場外諸人看得清清楚楚,隻見蘇悅茹媚眼頻頻,身姿窈窕,正極力舞動著雙手腕、腰肢和衣裙上佩戴著的金鈴,以施展她的魅惑妖術。

  相比之下,陳歡則雙目迷離,一步步走向了蘇悅茹,也一步步走近了死亡。

  就在此時,陳歡轉念一想,明月,人如其名,她就是下凡人間的月宮仙子,冷豔不可碰觸,又何時對他開口笑過?

  望著眼前這個真真切切的人影,陳歡還是駕馭鎮妖劍,猛催劍氣,狠狠戳向了這個夢境裏的人。

  見得當空劈下的劍氣,蘇悅茹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飛身暴退,但即便如此,手臂還是被劍氣割傷了一道小口子,在鎮妖劍獨有的特性和屬金劍氣的雙重傷害下,頓時冒出一陣青煙,痛得她麵色慘白,大汗淋漓!

  見此情形,那婦人不禁多看了一眼陳歡,忍不住牌手讚歎道:“好小子,真是不錯!”

  說著,她側眼掃了一下沈星雲,笑看著陳歡,說道,“小夥子,你是一塊修真奇才,我看好你!不過,我的小女兒道行卻比你更高,你若是死在紅兒手下,未免也太可惜!因此……下一場,就讓我們老一輩來分個勝負吧!”

  她的話還在嘴邊,沈星雲便厲聲怒喝道:“老狐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著,他身子驟起,嘴裏吐出一柄刺目的飛劍,風馳電掣般刺向了那個婦人,同時,抬腳一踢,陳歡隻覺手腕巨震,手裏的鎮妖劍便“叮”的一聲,也攢射而去!

  劍芒閃爍之間,那婦人大驚失色,縱身一躍,抖手撒下氤氳禁製,妖焰吞吐之間,飄渺身姿也已經落在一旁……

  這一切隻在電光石火之間,當陳歡回過神來,隻見四周的氤氳禁製徐徐渙散,他環視四周,隻見那個妖婦麵色蠟黃,身體顫抖,胸口插著一柄抖動的飛劍,而蘇蕊紅則被鎮妖劍死死地釘在牆上,嚎叫連連,動彈不得!

  那婦人一邊運氣,一邊望著將死的女兒,眼底不禁滲出一滴清淚,她怒視著沈星雲,一把拔出胸口的飛劍,頓時血流如注,站立不住!

  見狀,蘇悅茹急忙上前攙扶,妖婦咬緊牙關,疼惜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蘇蕊紅,惡狠狠地說道:“沈星雲,你給我等著!”

  說著,她抖手一揮,飛劍破空而來,徑直朝阿依古刺去,而伴著漫天血霧,她們母女二人也驟然離去。

  沈星雲似乎看穿了那妖婦的伎倆,左手早已默運劍氣,隻出手一抓,便製住了飛劍。

  見得妖婦悠然離去,陳歡隻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場夢,可當他再看牆上的蘇蕊紅和那殷紅的鮮血時,一切卻又是那麽真實,他忍不住問道:“沈先生,那妖婦究竟是何人?”

  沈星雲苦笑一聲,說道:“她叫蘇敏,又被戲稱為宿命嬌娘,隻因為一旦與她有染,便會一直沉淪下去,再不會迷戀別家女人,哪怕是家中的妻子,仿佛一場別樣的宿命!”

  聽得此,陳歡又羞又驚,轉頭望著蘇蕊紅逐漸失去血色的臉,回想路邊那個楚楚可憐的女子,他的心五味雜陳。

  這時,隻聽蘇蕊紅“哇”一聲嚎叫,身體一陣模糊,靈氣氤氳之間,從她的頭部開始,漸漸露出了狐狸的輪廓,那竟然是一隻美麗的火狐!

  與此同時,它的頭頂瑩瑩浮起一道光華,仔細一看,裏頭竟然是一顆花生米一般大的內丹,陳歡伸手接住,隻覺一股股的真氣湧入心間,試著氣運丹田,更是玄妙非常。

  這時,沈星雲出聲提醒道:“煉化妖獸的內丹,能夠大幅度提升修真者的修為,不過,凡事都有利弊,修真之人若是對獸丹、藥物等這類外物產生了依賴,那麽長此以往,他的修為就再也不會有什麽大的突破了!”

  他緊盯著陳歡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就好比一個愛飲酒的壯漢,杯不離手,喝成了癮,時日一久,隻怕也就漸漸變成一個病夫了!”

  聽得這話,陳歡毫不猶豫放了手,任由內丹徐徐升起,分解在空中。

  隨著內丹離去,火狐的身軀也驟然消散,隻留下一柄鋒利的匕首和一個精美的錢袋子。

  見得此,阿依古歡喜地跳了過來,拾起匕首和錢袋子,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此間事了,三人一齊離開了徐家村,走到了岔路口,身旁就是那顆巨大的斷魂石,這時,陳歡不由得感慨萬分,殷切問道:“不知前輩作何打算?”

  沈星雲淡然一笑,說道:“如今,小兄弟的劫數已過,老夫也該瀟灑離去,就不做你身後的癩皮狗了!”

  聽得這話,陳歡隻羞愧得無地自容。

  見狀,沈星雲笑著拍拍他的肩頭,問道:“那你呢?還迷戀那一口不離酥,要繼續往北嗎?”

  此刻,眼前的斷掌老翁是那麽神秘,卻又那麽親切,陳歡不忍隱瞞,搖頭說道:“不,不,其實,晚輩的不離酥是想要送人的!”

  聞言,老翁會心一笑,詭秘地問道:“這麽說……那就是送給心上人的囉?!”

  陳歡被言中少兒心事,不禁羞慚難當,慨然長歎道:“晚輩身在道門,本該清靜自然,卻反而心有羈絆,情難自已,真是慚愧啊!”

  聽陳歡這麽說,老翁立時也就明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人,本是世上人,卻偏要以一顆世外心來活著,可古往今來,誰也沒有到過世外,又來到世間做長生的見證!”

  “天道顯於人即是德,人德合乎天即是道,可悲的是,人們卻沉迷在遐想的夢境裏,恪守著清規戒律,違背著自然本性,妄求肉身或者靈魂的長生,這就像一頭猛虎自行鑽入了精致的牢籠裏,它以為得到了安逸和富足,其實,等待它的,不過是束縛和死亡!”

  聽到這離經叛道的言論,陳歡驚愕不已,試問道:“照此說來,情愛之事,反倒是合乎本性,也沒什麽稀奇的?!”

  老翁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所以,喜歡誰人,順應本心就好,又有什麽可慚愧的呢?”

  這段出自沈星雲的言論,完全說到了陳歡的心坎裏,也一下子就卸去了他的所有心理包袱。

  別離之際,陳歡心裏感慨不已,望著阿依古純真無邪的笑容,他為之默默祈禱,隨後屈膝跪在沈星雲腳下,行了拜師之禮,恭聲說道:“這次若非先生搭救,晚輩隻怕就落入了狐狸窩中,萬劫不複,先生的救命和點化之恩,晚輩此生何以為報?”

  沈星雲將他攙扶起來,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兄弟何須多言?話又說回來,這《太離劍》的第九式,我也並沒有傳給你……”

  聽得這話,陳歡急忙上前,躬身行禮道:“還請先生教我!”

  沈星雲鄙夷地瞪他一眼,撇嘴一笑,說道:“誰叫你那麽小氣,當日隻請我吃八碗粥?!你若大度一些,請我再多吃一碗,不就能學全了嗎?”

  聽得這話,陳歡不禁羞慚得麵紅耳赤,連連道歉,說道:“是,是!晚輩今日再請先生吃上十碗,二十碗如何?!”

  沈星雲卻連連擺手,說道:“咱們初初相識,小兄弟你可能並不知道,老夫雖然一次就得吃三五人的份量,不過,吃了這一次就一個月不用進食,如今,你請我吃的粥還在腹中,至少半個月裏,老夫是不會再饑餓了!”

  聽得此,陳歡頓時垂頭喪氣,心裏又失落又懊悔。

  這時,沈星雲從阿依古手裏拿過了錢袋子,將其塞進他的手裏,淡然笑道:“這是一個百寶囊,你留著!至於那柄刀,戾氣太重,不適合你!”

  說完,他牽著阿依古原路走了回去,陳歡正待挽留,卻見他們身如幻影,眨眼就消失在了他的眼簾之中!

  陳歡滿心遺憾,但已經無法挽回,此刻,他一步步走在大道上,手裏拿捏著百寶囊,心裏卻在不停地反思自己的小氣、摳門,這時,隻聽身後的山穀裏傳來了沈星雲震耳欲聾的聲音,道:“最後一式,名叫太離式,又叫歸一式,你就是請我吃九碗粥,我也教不了,隻因其來自於天外!”

  陳歡正在詫異間,山穀裏又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語,道:“更重要的是,老夫就是想教給你,老夫也不會啊!”那笑聲久久回蕩,引得陳歡也忍俊不禁!

  聽到這歸一式竟然連沈星雲也教不會,陳歡心裏也就平衡了,於是,他腳下生風,一路往北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