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嬸子長得……還行，這侄子怎麽長得……萬裏挑一，也難挑出來一個這樣的。

  兩人沉默著都沒有說話，薑天華不願意多說，幹脆就想著一會兒從這邊離開之後，她要去鎮上，還要找找那個乞丐，人都傷成那樣，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兒，救都救了，可不能死了。

  還要去鐵匠鋪子專門定製兩個大馬勺，這樣做粉的時候才可以用，還有家裏缺的東西，桌子要怎麽辦。

  若是家裏有男人，去山上砍樹，回來送到木匠家，讓打一套桌子給個手工錢就行，可是家裏沒男人，這就難辦了。

  馮大貴也沒有說話，隻聽姑姑講過這小寡婦漂亮的很，之前以為就和村裏最漂亮的小媳婦一樣，濃眉大眼，可沒想到竟這樣白，好看的就像畫中人。

  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形容，總歸一看就讓人心生歡喜，想直接帶回家，或許跟她回家也中。

  一個是不想說話，一個是不敢說話。

  可是苦了馮桂花專門拉著林水生離開，給這兩人留出來說話的機會，誰成想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那樣幹坐著。

  馮桂花與林水生聊了一會兒，馮桂花挺關心這邊的事情，於是就悄悄與林水生過來，結果……堂廳安靜的很，一句話也沒有聽到。

  “這兩個孩子，許是不好意思了。”馮桂花心裏那個急，那個氣，這大侄子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她過來之前可是給千叮囑萬囑咐的。

  林水生倒是很淡定的道：“天華應該是不知道說什麽，既然這樣我們進去陪著吧。”

  “好。”

  於是兩個人說著話就進去了，然後馮桂花先開口，“大貴，你這孩子怎麽坐到這裏一句話都沒了。”

  “我……我……”馮大貴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別的字，總歸很中意，就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林水生倒是明白薑天華的想法，於是開口問，“今天就你們過來了？孩子們沒有跟著過來？”

  “來了，小孩子淘氣，這會兒正在外麵玩呢。”馮桂花說。

  林水生是真的不知道這幾個孩子也來了，看著馮桂花一臉不讚同，“孩子都過來了，你怎麽能讓孩子們在外麵待著，讓進來，喝碗甜水。”

  “小孩子家家的淘氣著呢。”

  “淘氣什麽，總歸也要讓天華見見的。”林水生說完就往外去，馮桂花也隻能先去外麵喊人，林水生則去倒水，她忘記了剛才馮大桂進來，她都沒有給倒水呢。

  薑天華急忙跟著出門去灶間端水，灶間的火一直沒有熄，林水生在洗衣裳，那水都是燒開的，直接給倒上就行。

  “怎麽樣？”林水生還小聲問薑天華。

  薑天華抿唇笑，也沒說話，隻是微微搖頭，不提馮大貴什麽樣，就憑外麵孩子能說出來，將女孩子剁巴剁巴吃了，她就不敢。

  這得多厲害，多不是人的婆子，才能幹出這種事兒，再怎麽說也是親孫女人呀，竟然想直接將人剁完吃肉。

  惡心到了，而且全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可見這家的女人是沒有地位的。

  林水生就知道她會是這個答應，也跟著笑了笑，往幾個碗裏放了一些糖，這才與薑天華端著碗出去。

  兩人剛進堂廳，外麵馮桂花就回來了，邊走還邊對身後的三個孩子說話，“要乖乖聽話……”

  薑天華又回灶間端了一趟，馮桂花笑眯眯的就要接過來，“天華呀，快給我吧，別再燙著了。”

  “嬸子，端碗水而已怎麽會燙到，您想多啦。”薑天華笑著說完，掃了一眼那幾個孩子，兩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兒。

  現在家家都窮，衣裳上都有補丁，這也是常態，應該是今天要出村，衣裳也都洗得幹幹淨淨，倒是男孩子臉上還能看出一些肉，女兒……瘦的臉都凹進去了。

  她心下有些不忍，但她明白，重男輕女，這樣的狀況在很多村裏都有出現，不單單是馮家有，別人家也有。

  她救不了別人。

  一行人進了屋，幾個孩子就乖乖站到了馮大貴身邊，兩個孩子站的近，女孩兒站的遠了些，甚至低著頭。

  林水生端著給遞給幾個孩子，“快過來喝些糖水。”

  一聽到糖水，兩個男孩子的眼神都亮了，倒是女孩兒眼神依舊麻木，沒有什麽波瀾，仿佛這糖水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兩個男孩兒將糖水端手裏就直接喝，薑天華直接將自己最後端過來的一碗糖水遞給女孩兒，女孩兒沒喝，就那著端著。

  薑天華就看到，兩個男孩兒將碗裏的糖水喝完以後，直接將女孩兒手裏的也端過去，兄弟兩個瓜分了，從頭到尾，馮大貴都表現出很正常的樣子。

  可見這種狀態在家裏是最常見的，難怪女孩兒會餓脫相。

  馮桂花許是感覺這樣不好意思，還笑眯眯笑著打圓場，“這妮子心疼弟弟，弟弟在娘胎裏就弱些，有什麽好東西都知道留給弟弟。”

  林水生與薑天華都沒有說話，當誰看不出來咋的？這女孩兒要是敢喝，回去保證要被打個半死，或者兩天沒飯吃。

  已經是骨子裏有什麽好東西都要給家裏男孩子吃的樣子。

  林水生不偏心眼，孫子孫女都喜歡，也見不得別人糟踐女娃，現在看到馮家這樣，心裏多少有些不歹勁兒。

  得虧孫媳婦沒有這個打算，如果真與馮大貴過日子，那她家立桐和立林能有好嗎？

  想都不敢想。

  順著馮桂花的話，林水生隻是笑了笑，她抬頭看向薑天華，“天華，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沒有，該說的馮嬸子都說完了。”

  “恩。”林水生看到剛才那一幕，都不願意多聊了，直接看馮桂花，“孩子們也見了，回頭咱再聊？我家老頭子他們去地裏幹活了，我這還要去給送些水。”

  林水生說的這也是實話，馮桂花過來的時候就見到易家人在地頭忙，也沒有多想，“行，那我們今兒就先回去，你先忙，晚上我再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