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千瘡百孔的身體化作霧氣飄散，宣告這場戰鬥以靈燁的勝利作為結束。

  還沒時間品味手刃仇人的痛快感，靈燁便覺得腦袋微微一暈，五個人影就出現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微笑著看著他。

  “你就是泰羅選擇托付力量的後輩嗎，我看到了你的戰鬥，做得不錯。”

  即便隻是殘留的意識，佐菲依舊以宇宙警備隊隊長的習慣關懷著新生的戰士。

  “泰羅那家夥也……不過他的犧牲沒有白費。很高興能見到新生的光，奧特曼的曆史重新開始書寫了麽？”

  “招數的選擇和銜接還有很多不足，不要驕傲自滿，雖然結合了我們的力量勉強擊敗了路西菲爾，還有很多敵人不是現在的你能戰勝的，你還需要更多的訓練和戰鬥，來掌握自己的力量。”

  前一句是初代說的，後一句是賽文。賽文說話時略帶不甘，約莫是一種給靈燁量身定做一套魔鬼訓練後卻不能自己開吉普車上的失落感。

  “讓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盡管我們遺留的力量微弱如夕陽般的餘暉，隻能再幫助你一次，但當你我兄弟……”

  傑克頓了頓，用泰羅身體戰鬥的靈燁對於他們五人而言自帶一種親切感加成，傑克下意識把靈燁看作自己的弟弟，習慣性地想說兄弟同心，但又覺得不太妥當。

  懷著從未泯滅的熱忱之心，認為四海之內皆是兄弟的艾斯則沒什麽顧慮，直率地接過四哥的話：“你我兄弟同心的時候，你會獲得宇宙奇跡的超級力量，盡管隻能維持短暫的時間，但像剛才那樣把七大罪的君主們暴揍一頓還是沒問題的，替哥哥們把那幫混球打趴下！”

  艾斯自來熟地摟住靈燁的肩膀：“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弟弟不做個自我介紹嗎，也好讓我們知道把光傳承下去的後輩是誰？”

  靈燁剛從見到奧特五兄弟的繁雜情緒中恢複過來，打算整理思緒請教一些問題，而艾斯的一番話讓他腦中剛分開的水和麵粉又攪和成一團漿糊。

  【這是不是亂了輩分？】

  和泰羅相處時兩人並未在意輩分關係，而現在艾斯把大家都關係定義在兄弟上，靈燁說不激動那是騙人的，但一股“我爺爺和我稱兄道弟”般差了輩分的違和感還是很強。

  好在靈燁二十年的人生也算經曆豐富，他很快從人類的年齡觀切換到了奧特曼的年齡觀，思索著平成的夢比優斯喊昭和老奧哥哥沒什麽問題，那麽我稱呼佐菲他們為哥哥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

  靈燁又轉念想到，自己接下來不出意外地話多半會去別的奧特世界轉轉，和其他人間體成為朋友的概率很高。帶入一下超八的世界觀，早田是大古的嶽父，自己和初代兄弟相稱，四舍五入一下我便是迪迦的長輩。迪迦是平成老大哥，論資排輩在一眾平成奧上頭，這麽說來除了去昭和宇宙，其他奧都得尊我一聲前輩……

  當同齡男生論輩分的時候，每個人都想排別人前麵，此時的靈燁才剛當奧特曼沒多久，一時間無法灑脫地拋開這種世俗的欲望。

  違和感是什麽東西，我要當大古的爹！

  於是靈燁不再猶豫，爽快地認下和艾斯等人的兄弟關係。

  “哥哥們好……我在地球上叫靈燁……至於奧特曼名，還沒想好叫什麽……”

  “不要那麽拘束，喊我五哥，艾斯哥哥，北鬥哥哥都行……”

  艾斯爽朗地揮了揮手：“靈燁你還沒給自己定名啊，作為兄長我來幫你取一個。我希望你能成為讓這個宇宙不再有戰爭，並帶來永久和平的最後一位奧特曼。我的名字Ace對應地球字母表第一位A，最後一位是Z，不如你就叫澤……哎呦！”

  銀河火花跳了出來，很不滿意地敲著艾斯的腦袋，打斷了艾斯本可能張冠李戴的取名。

  佐菲看到銀河火花後微微一怔，知道其相關消息的他若有所思。

  “艾斯，靈燁的名字還是讓他自己決定比較好……”

  佐菲湊近一步，觀察著靈燁沐浴銀河火花光芒後改變了顏色的瞳孔，澈藍的如一汪星河。

  “如果實在拿不定主意的話，大哥的建議是叫……”

  ※※※

  一座墓碑出現在眼前，不過隻是一塊石頭。一副棺材被封在地下，不過隻是一套木材。一具屍體躺在裏麵，埋藏的卻是一個人的一生。

  站在墓園前，他們是父母是孩子有過欣喜有過哀愁，這一塊塊的石頭，仿佛成一段段各不相同卻又相似的樂章，譜出已無法再彈奏的他人的過往。

  靈燁用手撫摸著墓園中屬於爺爺的那一座墓碑，香爐中青煙嫋嫋。

  【哀傷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爺爺在裏頭。】

  “原諒我這個不孝的孫子在爺爺你頭七的時候才來掃墓，我有兩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和你聊聊。”

  “第一個好消息是你兒子和兒媳還活著，至少我是這麽相信的。你孫子我沒那麽脆弱，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把握好屬於我的明天。第二個好消息我認了幾個哥哥，相當於爺爺你多了幾個義孫，你不是一直想看到我為家裏開枝散葉，讓家族人丁興旺麽，四舍五入一下也算達成心願了，喊你爺爺的人現在比葫蘆娃還多幾個，你老人家在光之國輩分比奧特之父都高……”

  雖然他們都不在了……

  苦澀地笑了笑，靈燁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衝墓碑敬了一下，一飲而盡。

  “壞消息是以後怕是沒什麽機會到這兒來陪你說話了……我要去別的宇宙修複曆史，也不知道下次回來是什麽時候……”

  直到帶來的香全都燒得隻剩末端，靈燁才離開墓園，回到了醫院，他還有些手續要處理。

  負責看護爺爺的護理人員遞給靈燁一個包裹：“本該是你回來那天就到的，物流被地震耽誤了，晚了幾天，你電話又打不通，我就幫你先收了。”

  靈燁拆開了包裹，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玉佩，上麵刻了篆體的“靈”字，旁邊還有一張生日快樂的賀卡和和田玉品質認證書。

  “你生日是6月19號，但老一輩都喜歡按陰曆算，所以今年你生日是7月10號，就是你回來那天。你爺爺本來是要親手送給你的，可惜……他很愛你，經常和我說自己有個了不起的孫子。”

  “我知道。”

  靈燁告別了醫護人員，漫無目的地在醫院裏亂逛。

  他又想抽煙了。

  “哎！是帥氣的大哥哥，你好呀！”

  是小顏啊……

  看著小姑娘熟悉的臉，天台上發生的一切明明就在不久前，靈燁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媽媽怎麽樣？”

  “手術順利，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就是和爸爸一起來接媽媽回家的。”

  小姑娘笑嘻嘻地回問：“哥哥你呢，你爺爺身體還好嗎？”

  “他呀……”

  靈燁的低落情緒被孩子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跑了出去，很快又提著鳥籠回來了。

  小顏把鳥籠遞給靈燁，臉上帶著不舍和祝福：“對青鳥許願後媽媽的病好起來了，我祈願的幸福確實降臨了，爸爸說改天帶我去寺廟把它放飛作為還願。”

  “哥哥你那天也許願了，所以我把青鳥送給你，等你的願望實現後替我把它放飛吧。”

  有人在喊小姑娘的名字，她應了一聲，把鳥籠塞靈燁手裏隨後跑開。

  到了樓梯口，她又轉身朝靈燁做了個鬼臉。

  “哥哥別老板著張臉，會變成老頭子的。笑一笑麽，斯麥路斯麥路！”

  “是smile啦，我可沒教你霓虹英語發音。”

  靈燁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哪有閑工夫養鳥，除非它聽得懂人話還會自己照顧自己。

  拎著鳥籠端詳著不亦樂乎地吃著麵包蟲的青鳥，靈燁最後選擇了把它放飛。

  “要有希拉那樣乖巧的鳥，我倒不介意養一隻……”

  看著遠去的青色羽翼，靈燁靠著窗把目光移向正從醫院大門走出的一家三口。父母牽著孩子笑容燦爛，臉上滿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

  今天的地球，依舊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你看到了嗎，泰羅，那笑容我們一起守護住的……”

  我要作為奧特曼戰鬥下去，不論是在起源地球還是在奧特宇宙。

  因為，英雄是必要的。

  PS：第一卷完結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