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蛇用尾巴卷起田野中的石塊，如忍者拋擲手裏劍一般精準的把路燈打壞。伴隨電火花的刺啦聲，昏暗的環境頓時漆黑一片。

  人的眼睛從光亮進入黑暗需要一定的適應時間，而怪蛇已經匍匐向前，抬起腦袋意欲攻擊。

  盡管在泰羅看來，表情包頭盔的設計有些奇葩，但對於靈燁給頭盔上附加的功能他還是很認可的。

  比如現在正在發揮作用的夜視能力和熱感捕捉，雖然靈燁的視力得到了提高，但在黑暗的環境中，尤其是敵人移動速度快且懂得利用瓜田環境隱藏自己的情況下，初出茅廬的超級視力顯然還過於稚嫩，不夠水平。

  意欲借助黑暗發起攻擊的怪蛇並不知道自己在靈燁的視野中如同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鮮明亮眼，靈燁甚至還悠哉悠哉地從旁邊的樹上折了根粗細合適的枝條，順便把外套脫下貼心地給少女蓋上，沒有防護的後背便直接暴露在怪蛇的攻擊範圍內。

  怪蛇張大著嘴巴對靈燁發起了攻擊，但是就在它衝過來的那一瞬間，靈燁已然向旁邊閃避開來，同時左手食指迅速從樹枝上一抹，一層淡藍色的光膜將樹枝覆蓋起來。帶著藍色光輝的樹枝赫然成為了一把利劍，被靈燁的右手握住猛然上挑，不偏不倚打中了怪蛇的下頜。

  怪蛇足有五六米長，和它碩大的身軀比起來樹枝顯得那麽脆弱，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怪蛇的體重壓斷。但樹枝沒有折斷，略微彎曲後反抽回去，將怪蛇挑飛的同時也打偏了它本想從口中噴射而出的毒液。失去了準頭的毒液落入地表，使得泥土冒出腐蝕性的白煙。

  靈燁屈指一彈，手中的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直線，準確無誤地打穿身處空中的怪蛇的蝙蝠翅膀，翅膀的受損讓它疼痛不已，長長的身體在地上扭成一團麻花。

  靈燁迅速上前給痙攣中的敵人又補了一劍……一樹枝，包裹著藍光的樹枝鋒利地如同絕地武士的光劍，輕輕鬆鬆插入怪蛇的大腦，徹底結束了它的生命。

  靈燁並沒有立刻拔出樹枝，等到怪蛇一動不動的身體化作黑色的煙霧散開，這才耍帥般的地抖了幾個劍花。

  “這就是負能量形成的怪物嗎？”

  【萬幸還在幼生階段，還沒成長為真正的怪獸，不然就不是你不變身就能對付的存在了。】

  泰羅慶幸地說道。

  “是啊，真得感謝沙雕網友們的插科打諢，不然群眾的恐懼一旦被引發，可不是網上掀起風波那麽簡單的事，這條蛇吸收大量的恐懼情緒後會變成多麽棘手的形態我不知道，但被它攻擊的人就不是被吸了些血那麽簡單。”

  今天敢吸血，明天就敢吃肉，後天怪蛇敢幹什麽靈燁想都不打算想，他懷疑要不是自己出手，今晚那丫頭怕是難逃一劫。

  【不過這樣也就說明起源地球已經開始不太平了……】

  泰羅臉色有些凝重，靈燁的確阻止了派爾尼爾突破結界，但地球並沒有重歸和平。外來的入侵先不說，內部的敵人也開始浮出水麵。

  泰羅猜測或許九年前的怪獸軍團並非隻有派爾尼爾存活下來，其他怪獸可能還保留著攜帶本源力量的殘魂，在結界脆弱的時候溜進地球，多年來一直被起源地球的規則壓製無法恢複力量。而九年派爾尼爾的攻擊打破了起源地球對它們的壓製，令其再次複蘇。

  靈燁所對戰的怪蛇成為了證明這個猜測的有力證據，蛇身和蝙蝠翅膀帶給泰羅某種熟悉感，他沒有見過幼生期的不完全形態，但一定和成熟期的完全體戰鬥過。

  莫非是……不好！

  【靈燁，這條蛇是怪獸安杜馬裏的幼生形態，安杜馬裏的成長類似於養蠱，進入成熟期的條件是吞噬和它一同出生的兄弟姐妹……】

  “就是說不止一條是吧……”

  靈燁握緊了樹枝，將昏睡的少女護在身後。

  他已經看到了那些被之前的戰鬥所驚動和吸引，從而在熱感應中亮起的一條條長蛇。

  ※※※

  回到火花殿堂的靈燁氣喘籲籲地躺在光池中，回憶著剛才的戰鬥一陣後怕。

  敵人的數量著實有些多，他搶先出手解決了三條，希望能殺雞儆猴，但是幼生階段安杜馬裏們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攻擊。同胞死亡的血腥味反而刺激到了它們，當靈燁將手中樹枝從已經化為煙霧的蛇軀中抽出時，剩下的怪蛇同仇敵愾，猛然向他撲了過來，層層疊疊的身軀簡直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好在泰羅嚴格的訓練卓有成效，靈燁沒有慌亂到不知所措，而是憑借移動速度和跳躍力敏捷地和它們打起了遊擊，還不時抽出樹枝刺死一兩條。

  安杜馬裏們倒也有點智慧，見靈燁是個紮手的點子，便扭頭撲向了昏迷的少女。

  靈燁不得不救，隻能帶著一個拖油瓶繼續作戰，雖說不嫌重，但多出一片要防護的範圍還是嚴重影響了靈燁的靈活度，樹枝已經無法滿足作戰需求了。

  靈燁又不能在這裏變身，盡管受到負能量的影響周圍的電子儀器會失靈，不會被衛星拍攝到相關畫麵。但泰羅明確說過，一旦在起源地球變身成奧特曼，起源地球就不再受到規則保護，潛伏著的敵人沒了壓製會迅速出現。①

  無奈之下，靈燁就地取材當起了西瓜投手。將光能量注入西瓜中，然後扔炸彈一樣甩出去，整個瓜田一下子紅色汁液橫飛，瓜瓢和安杜馬裏的血一起爆炸開來。等戰鬥結束時，瓜田已是一片狼藉，像是一群野豬衝進來後亂拱一氣。

  “不管怎麽說，我贏了，而且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女孩也沒受傷，現在應該在派出所睜開眼睛了。”

  想起報警時被詢問姓名的場景，靈燁忍不住笑了一下，反正警察也查不出是誰打的電話，他就忍不住自稱是路過的假麵騎士，玩梗是種放鬆的好手段，起碼麵對蛇群時的壓力已經消弭無蹤。

  靈燁扯下上衣，黏糊糊的西瓜汁使得衣服粘在身上很是難受。

  “隻是瓜田的主人受到不少損失。”泰羅有些歉意，而靈燁起先也有點愧疚，但過了一會兒就打消要給予補償的想法。

  “我查了一下，瓜田的主人是個黑心商人，賣瓜時不僅缺斤短兩還用生瓜蛋子濫竽充數，還用武力威脅上門理論的孤兒寡母，屬實是個人渣，今天下午剛遭報應被一個叫華強的拿刀捅了。”

  聞言，泰羅也沒說什麽聖母發言，和靈燁一起感歎真是惡有惡報。

  感歎完，泰羅又想起了不複存在的故鄉，悲傷地搖了搖頭。

  “真的存在天理報應的話，大家也不會……”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體驗過失去家人，孤身一人的滋味。”靈燁安慰道，“但我悲傷的時候有泰羅你在身邊，所以我也會陪著你一起把毀滅的奧特宇宙重新恢複的。”

  “那將會是一段漫長而辛苦的路途啊……那麽，一起拯救兩個世界吧，我的夥伴。”

  泰羅蹲下身，將手遞向靈燁。

  靈燁爬起身來，把自己的手也伸過去。

  龐大的紅色手掌和渺小的白皙手掌，於此刻接觸在一起。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我亦師亦友的搭檔。”

  兩人定下了屬於奧特曼和人類的，屬於奧特曼和奧特曼的誓言。

  ※※※

  白裙的女孩默默注視著這一幕，悲傷地搖了搖頭。

  我的孩子，你還太年輕，不知道約定的分量，更不知道永遠”這兩個字就像一個魔咒。

  “永遠在一起”，“永遠愛你”，“永遠是好朋友”，“永遠相信你”……這樣的咒語，專門用來召喚“分離”“變心”“背叛”“懷疑”。②

  所以，永遠不要說永遠，更不要輕易許諾。

  PS：①規則：起源地球上怪獸奧特曼本該不存在，所以負能量在起源地球上會受到壓製，不會輕易形成怪獸。起源地球出生的靈燁不會被壓製實力但他在地球變身的話，靈燁的地球會被宇宙意誌判定為奇異力量合法存在的地方，壓製負能量的規則就會消失，更多的怪獸就會出現。起源地球便喪失作為創造宇宙的定位，淪為和奧特宇宙一樣經常被怪獸和宇宙人入侵的場所。

  ②是作家八月長安在《你好，舊時光》說的，我一直記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