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入夢
作者:
耙耳朵 更新:2021-10-11 18:54 字數:2136
金蓮道長已死,我們能做的便是將她好好安葬。
我歎了一口氣,平靜開口,對陳雪道:“修道之人,修習術法,終究要寂滅於術法,這才算圓滿。我以術法將金蓮道長的屍身化了,然後將骨灰收起來,找個好地方安葬了吧。”
看著陳雪守著金蓮道長屍身的時候這般無助。
我想到了當初看到爺爺屍身的自己,窒息、無助、哀痛。
猶豫片刻,我還是拍拍陳雪肩膀上,輕聲道:“節哀。”
陳雪又抽泣了一陣。
然後站起身子,甕聲甕氣的開口:“你開始吧。”
捏出一符文扔出去,金蓮道長的整個屍身驟然被一張小小的符紙完全點燃。
火光將陳雪臉上的眼淚照得發亮。
燒了一陣,裏麵開始發出“劈啪”的響聲,就像是幹柴被大火燒得炸裂而發出的聲響。
漸漸的,火勢小了,火苗躍動的中央,再也不見金蓮道長的身影。
隻有一堆白骨還散落在地上。
白骨之間,居然有一團閃動的黑氣!
黑氣中心,似乎包裹著一個形狀奇特的東西。
但是因為火苗的遮掩,我沒能看清那是什麽。
直到火勢完全滅了,我才看清,那是一朵冒著黑氣的……蓮花!
陳雪也看到了那黑蓮花,蹙眉問:“那是什麽東西?”
我同樣不解。
我小心走過去,從一堆骨頭之間,將那朵拳頭大小的蓮花撿起,放在手心細細端詳。
這朵黑蓮花的形狀和一般蓮花差不多,重疊的長條花瓣,無長花蒂。
全部花瓣都是盛開的模樣,在這樣的狀態下,整朵花也隻有女人拳頭那樣大小。
詭異的是,這朵花從花瓣到花蕊都是純正的黑色,這股黑氣還一直在往外溢。
花瓣一點也不柔軟,材質有些像是水晶,但是又透著冰塊一樣的涼意。
我將黑蓮花捧到陳雪麵前,她細細看過之後問:“這是什麽?”
我凝眉反問:“金蓮道長之前可有和你說過類似的東西?”
“不曾。這是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師父屍骨燒盡後的灰燼中?”陳雪追問。
“不知道。”我也沒想到在金蓮道長的體內還有這樣的東西:“但是,從這上麵流動的黑氣來看,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陳雪的表情變得嚴肅:“你說師父不對勁,是不是因為這個東西?”
“不好說。”
金蓮道長是道門正統,體內不應該有這麽邪氣的東西存在。
但是,這東西是在火化金蓮道長的屍身後發現的,也就是說,這東西已經融入了金蓮道長的身體,甚至是附著在她骨頭上的。
但是要說這東西是不是造成金蓮道長入魔的原因,這實在難說。
因為,這東西也可能是金蓮道長入魔後,在體內凝化的東西。
“先帶回去吧。”我對陳雪道。
這黑蓮花是從金蓮道長的屍骨中撿出來的,在征得陳雪的同意後,我將其收好。
我們收拾了金蓮道長的骨灰,這才離開趙家。
出了趙家,我們在西京市的某處陵園內選定位置,將金蓮安葬,然後才回陳家。
臨近陳家,我將陳雪傷口處的邪氣驅除,囑咐她回去後找醫生處理傷口。
然後找借口離開。
我的身份,對於陳雪而言也是差不多清楚了。
但是在她戳破以前,隱龍就是隱龍,林九就是林九。
……
陳雪脖子上的傷難以遮掩,回去後,引得陳家好一陣兵荒馬亂。
我在房間內,聽著外麵的動靜,忍不住笑著搖搖頭,歎息一聲。
脫衣服的時候,扯得傷口有些疼。
傷口處血跡幹後,將衣服黏住,要脫衣服難免扯到傷口。
將沾滿血的衣服丟進浴缸裏,水一衝,血跡漸漸擴散開。
這血是不算什麽,能洗,就是那兩個破口難以處理。
我今日披著銀狐披風,那兩劍下來的時候,銀狐披風是沒事,但是下麵的衣服和皮肉連帶著都被劃開了。
這衣服一看就是利器劃開的,不能再要了。
處理完衣服,我絞了幹淨的毛巾清理傷口。
清理完傷口,毛巾也沾染上不少血跡。
丟下毛巾,處理了傷口上沾染的黑氣。
我光著膀子出了衛生間,準備研究一下那朵黑蓮究竟是什麽東西。
除去黑氣,我這傷口也就沒什麽大礙了,我不甚在意。
卻沒想到,我剛出了衛生間,我房間的門被敲響兩聲。
“誰啊?”
我匆忙套了件衣服去開門。
剛一開門,一個兩尺來寬的大藥箱就被塞在我懷裏。
藥箱後是陳雪冷漠的臉。
我愣了一下:“給我這個做什麽?”
陳雪沒說什麽轉身就走。
看來,林九就是隱龍,這件事在她心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對著遠去的陳雪,我揚揚手裏的藥箱,笑道:“你這是怕我死了?”
“我這人命大,死不了!哎?!”
她不理我的招呼,離開的腳步更快了。
送個藥還不好意思了?
察覺陳雪的變化,我輕笑一聲,關門回去處理傷口。
美女好意,不能輕易辜負了。
沒藥箱是死不成,但是有藥總比沒藥好,再怎麽修煉,我也還是肉體凡胎不是。
陳雪聽見身後的關門聲,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伸手碰了一下脖子上的紗布,心道:不管你因何隱瞞自己就是隱龍,藥箱就當做報答今日你幫我擋刀。
……
處理完傷口,我坐在床上,拿出那朵黑蓮。
我之前並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
所以,現在我要探查,便隻能通過上麵浮動的黑氣,冥想感知
我兩手將黑蓮籠在掌心中,盤腿坐好,然後閉眼感受它的氣息流動。
隨著冥想境界的深入,我耳中無聲,周邊寂靜,像是進入了新的空間。
在新空間中,隻有我和這朵黑蓮。
突然間,我隻覺得眼前光影閃動,入耳的聲音逐漸嘈雜。
那些光影也好,聲音也罷,好像都是我前十九年曆經的片段。
我被這些片段鬧得頭疼,心煩意亂。
那些聲音和畫麵卻又在此時逐漸淡去,讓人鬆了一口氣。
我逐漸沉淪,像是沉溺在夢中,開始分不清我是誰?在哪?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