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魚給的鱗片正好可以拿去救方靈。

  但是小金魚現在這種形態，鱗片還管用嗎？

  我把這疑問問出口了，這次倒是把它徹底惹惱了，直說我看不起魚。

  我將鱗片從魚缸內拿出來，像是芝麻粒一樣粘在我指甲上的鱗片瞬間變大，有一元硬幣那樣大小，青色的邊，泛著金色的光澤，是之前大青魚身上鱗片的模樣。

  我把魚鱗送去給方靈，遇上陳雪和方顯明也假托這是隱龍囑咐的。

  魚鱗蓋上她的傷口，瞬間將那股子黑氣吸附其上，鱗片上的光澤一點點消失，像是它的靈氣已經被方靈的身體吸收了。

  等黑氣完全吸附在上麵，光澤全部退去，我將魚鱗取下來，裹上符紙，瞬間便燒成灰燼！

  解決了！等方靈醒來後，她也發現了自身的變化。

  事情解決了，方顯明對我和“隱龍”都很感謝。

  方靈也痛快的將雪蓮交給我。

  雪蓮就是一塊拇指大小的塊狀根莖，表麵黑漆漆的，掰開裏麵就是牛奶一樣的白色。

  雖然看起來沒什麽特殊，但是雪蓮是實打實的好東西，用來補精元是最好的。

  我順利拿到雪蓮，準備做成小丸藥喂給小金魚。

  比較奇怪的一件事是，看李軒之前的樣子，也是迫切想要得到雪蓮。

  但是這次雪蓮落到了我手裏，李軒一點反應也沒有，既沒有找到我這兒來，也沒找到方靈那邊去。

  李軒不鬧，我也落得清靜。

  我拿著雪蓮做成的小丸藥，回到房間，將丸藥丟進魚缸裏。

  “什麽東西？”

  小金魚見我往魚缸裏丟東西，嫌惡的往後避開，但是魚缸就這麽大點，它再怎麽避也避不開。

  雪蓮入水，馨香的味道散出來，它也不躲了，一連吞了好幾顆。

  “怎麽不躲了？”我打趣道。

  小金魚沒理我，專心把魚缸裏的雪蓮都吃了幹淨。

  這大概就是天性吧，天性能覺察這是好東西。

  吃下雪蓮後，小金魚身上原本冒血絲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

  小金魚卻發出難受的嗚咽聲，整個魚身蜷縮收緊，很難受的樣子。

  正在我要上前查看的時候，一陣白芒閃現，魚缸轟然碎裂！

  碎片混著水花飛得到處都是。

  厲害啊！要不是我親自丟進去的雪蓮，我都要以為這是吃了炸藥了！我條件反射的抬手擋了一下眼睛的位置。

  等放下手時，原地哪還有什麽小金魚！

  小金魚化成鮫人形態，雙眼緊閉，似乎在害怕什麽，它掙紮著揮舞雙手，尾巴也在地上不停地撲騰，尾巴上沾的水隨著它的動作甩開。

  還當自己是條魚呢？撲騰什麽呢？

  “停！”我大吼一聲。

  鮫人被我這一吼，尾巴上的動作漸漸慢了，最終停下，它緩緩將手放下，睜開眼睛。

  發現離了水它也沒有要死，終於裂開嘴巴笑了。

  “我沒事！我居然沒事！”

  它臉上的笑剛剛揚起，又很快僵住了。

  它開始扭動尾巴，發出痛苦的喘息。

  然後，我就眼睜睜看著那一陣白芒再起，它的尾巴徹底化成雙腿，和人沒什麽兩樣了。

  一如那天我恍惚看到的身影，它一身青衣飄逸，寬鬆的褲腿隻遮到腳踝。

  形狀圓滑的腳踝圓骨隨著它腿的動作而凸起得更明顯，它赤著腳，因為緊張，腳背緊繃，能看到突起的筋骨，微粉色的腳趾輕輕點在地上。

  往上看，它眉目如遠山，清秀潤澤，眉眼低垂下，一股害羞含蓄的模樣。

  殷紅的唇瓣緊抿在一起，臉蛋也泛著紅光，嬌豔動人。

  黑色長發自然的披散下來，額角還帶著一點濕發，顯得安靜神秘，又楚楚可憐。

  青色交領長裙，可以說已經把鮫人上下捂得嚴嚴實實，同時，卻又勾勒出它完美的身材形態，溫婉大方的同時一點也沒遮擋她的美豔。

  她也不說話，就那樣跪坐在地上，用懵懂純真的眼神打量周遭的一切，那不問世事的模樣，很像深山裏走出來的仙女或是狐妖。

  之前在青龍湖見了安安靜靜睡著的鮫人，就覺得它美得不可方物，要是醒了，也不知道眼睛裏流露的是怎樣的光華。

  鮫人打量了一遍周遭的環境，突然樂顛顛的開口：“我徹底化形了！”

  它這一開口，之前身上那種神秘溫婉的氣質就蕩然無存！

  “喂？你給點反應啊？”它氣鼓鼓道。

  “我在想……”

  “想什麽？”它滿懷期待的追問。

  “在想你把魚缸弄壞了，以後把你養在哪兒？”

  “就這兒？”它一臉失望。

  我認真的點點頭。

  它伸手扶著櫃子和床腳，慢慢的站起來，一點一點的挪向我，一邊挪一邊碎碎念道：“管你想什麽呢！不過，我現在警告你，你以後不能欺負我了！以前我小，奈何不了你，現在我不是小魚了，你別想像以前一樣對我！”

  它說著，終於艱難地站直身子，頭高高昂著，像個傻子似的眯著眼睛看我。

  這雪蓮給它補了精元，怎麽就是不補腦子啊？還這麽二。

  我一指頭戳過去，戳在它的眉心，它站不穩一下子栽倒在床上，委屈巴巴的看著我：“你！”

  我無奈攤手。

  是它太弱，我一個手指頭它都抵不過，我能怎麽辦？“想起什麽沒？”我問。

  她抬手用力拍拍腦袋，嘴硬道：“想起來也不告訴你！”

  “你以為你現在這樣我就收拾不了你了？要是你惹我不開心，我照樣還把你化成小金魚，就關在魚缸裏，不開心就把你晾著。”我慢慢威脅道。

  它咯咯笑了兩聲，得意道：“之前是因為我受傷了，才能被你拿捏住。可現在我好了，怎麽還能任你拿捏？你以為湖神的名聲都是吹出來的？”

  我反唇相譏：“你連自己是哪個湖的湖神都記不得，就別整日吹噓了。”

  “誰說我不記得了？！”它叫囂道。

  她說著，閉上眼睛，像是開始回憶，那模樣很像是背不出來書的孩子。

  它想了想，開口，斷斷續續、零零散散的回憶道：“青龍湖，我是青龍湖的湖神，我叫……華青。青龍湖後，後山有臥虎山。臥虎山生變……臥虎山生變，青龍湖也隨之生變，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