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活玉
作者:耙耳朵      更新:2021-10-11 18:52      字數:2193
  我讓陳雪去查的玉雕大師一事很快有了結果。

  西京市的確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玉雕大師,可惜這位玉雕大師早年就宣布退出玉雕圈子,不再雕玉了。

  陳雪當然還找了其他的玉雕大師,也有他們作品的照片附上。

  不得不說,陳雪做事還是很仔細的。

  我看了其他幾位玉雕大師的作品,要讓他們來雕黑玉和紅玉,終究還是差了一點。

  一圈看下來,竟然隻有那位幾年前就宣布退出玉雕圈子的大師可以。

  陳雪沒能查到那位大師現在在何處,要怎麽才能找到他。

  但是陳雪查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老銀匠。

  據說,老銀匠和那個玉雕大師,雖然一個雕銀,一個雕玉,兩者分屬於不同的小圈子。

  但是二者的雕功不相上下,頗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二人爭強好勝間,卻也逐漸成了好友。

  要說現在西京市誰還能找到那個玉雕大師,也就隻有老銀匠了。

  陳雪說到這停下,突然道:“那天他說,賣了爐子,他也就不做銀器了,不和那個人比了。”

  陳雪說的他就是那個老銀匠。

  經陳雪提起,我才想到,那老銀匠答應賣爐子後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原來老銀匠說的那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玉雕大師嗎?看樣子,老銀匠肯定知道那個玉雕大師的下落。

  有了這樣的判斷,我和陳雪也不再耽誤,再次往那天去過的小巷子裏去了。

  雖然陳壽和李琴不滿我帶著陳雪四處跑,但是無論是買玉,還是找玉雕大師,我都得帶著陳雪才更方便行事。

  要陳壽給我錢,我去買玉,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一心覺著我貪圖陳家的錢財,怎麽可能主動拿錢給我。

  要我拿自己的錢買玉,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也沒這麽多錢。

  我本來也就沒多少錢,再加上爺爺去世後,我要處理爺爺的後事,還要輾轉來到西京市,身上的錢更是所剩無幾了。

  再次來到那個銀鋪,裏裏外外還是第一次來時那種破舊的感覺。

  老銀匠還是坐在那個地方,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做什麽銀器了,隻是在仔仔細細的擦那些他之前就做好的銀器。

  我們掀開布簾進來又放下,明暗的光打在老銀匠臉上。

  他抬頭看向我們,他笑笑,輕聲道:“原來是你們啊,年輕人。”

  他頗為遺憾的搖搖頭,歎道:“爐子也賣了,現在我不做銀器了。你們要是還想買,就隻能從這些當中挑一挑了。”

  我低頭笑笑:“這次不買了,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老銀匠擦銀器的動作漸漸慢了,他抬起頭,用渾濁的眼看向我,平靜的問:“誰啊?”

  陳雪在此時開口,聲音輕和柔軟:“玉雕師傅,姬原。”

  姬原就是那個我們要找的玉雕大師的名字。

  老銀匠聽到這個名字,目光閃爍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他又低下頭去,專心擦著手裏的銀器,波瀾不驚的開口道:“你們找他做什麽?他早已經不雕玉了,一般人可請不動他。”

  “我們有玉必須請姬原大師雕才行。”我誠懇道。

  老銀匠搖搖頭:“不行不行,人不對他眼緣他不出手,玉不合他眼他不出手,雕的紋樣他瞧不上也不出手。總之,脾氣又醜又怪。你們也別到他那找氣受了。”

  聽老銀匠這說法,這姬原規矩挺多的,一心一意都是他的玉雕。

  其實越是這樣的人越好打動,既然他滿心滿眼都是玉,都是玉雕。

  那隻要這玉足夠讓他驚歎,我就不信他不手癢不心動。

  想到這,我冷靜道:“我這裏有兩塊玉,一紅一黑,皆是活玉,是玉中難得的上上品,要是隨便交到別人手中不就可惜了?”

  “活玉?”老銀匠皺眉反問。

  我點點頭:“對!活玉!”

  其實活玉這樣的概念是我們風水圈中的說法,指的是那些自帶靈氣的玉石。

  玉石中,多的是潤澤通透的好玉,但是帶著靈氣的活玉卻是不多的。

  而且活玉這樣的說法在普通人中流傳得並不多,除了風水師等人,應該也就隻有真正大師級別的玉雕師傅才聽說過了。

  姬原身為玉雕圈子的大師人物,應該聽說過活玉,但是他見沒見過這就未可知了。

  至於老銀匠,他既然是姬原的至交好友,也應該聽姬原說過活玉。

  果不其然,老銀匠是知道的,他滿麵狐疑的看向我,疑問道:“你當真有活玉?”

  我從包裏掏出那塊黑玉和紅玉,放在掌心,淡聲道:“就是這樣的玉?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姬原大師?”

  我們最終還是從老銀匠處得來了姬原的地址。

  車子開了很久,在一個小巷子口停下了,司機轉頭看向陳雪,歉意的解釋:“小姐,前麵那個巷子太窄,車開不進去了。”

  我推開門下車,準備讓陳雪在車上等我,我一個人下去看看,要是有什麽需要再叫她。

  可是我都還沒來得及開口,陳雪也下車了。

  我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和陳雪一塊往巷子裏走。

  巷子的確很窄,四周的牆麵上遍布斑駁的青苔痕跡。

  這小巷子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和西京市的繁華有些格格不入,我是不覺得有什麽,我和爺爺以前住的小城,多的是這樣的地方。

  但陳雪可能沒走過這麽破舊的小巷子,我回頭去看,她鞋上已經沾上了一點青苔,但她臉上沒什麽表情,依舊一步步從容大方的向前走,時不時的抬頭環顧這四周的環境。

  巷子裏時不時的有三兩個孩子笑鬧著跑過去,陳雪見了這場景,反倒露出些笑來。

  我們穿過大概兩三條小巷,這才找到那個老銀匠說的地方。

  看著殘破的木門,木門兩邊還貼著一副已經發白的對聯。

  那對聯時間長了,翹起邊角來,風一吹就吹得那紙“唰唰”響,從窗戶裏往外看,裏麵黑漆漆的。

  外麵的光被高樓擋住了,照不進去,在這樣的情況下,裏麵像是一點也沒點燈,所以才這麽黑。

  這些做銀器做玉雕的大師都這個風格?

  喜歡住在這麽黑漆漆又老舊的地方?轉念一想,我又覺得,這是真正的大隱隱於市也說不準。

  揮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帶著陳雪上前去敲門。

  什麽大師,見了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