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宅祟
作者:耙耳朵      更新:2021-10-11 18:51      字數:2263
  “哐當!”

  那是碗打翻的聲音。

  證明藏匿在西南角上的那東西,從牆上下來了。

  緊跟著,就聽到房間裏,響起了“嗤嗤”的聲音。

  那是什麽東西,踩在米的上麵,發出的聲音。

  聲音慢慢逼近。

  似乎有東西,在圍著床邊在跑。

  房間裏並沒有燈火,隻有四角隱隱的火星,那火星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吹了一般,燒的很旺。

  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能感覺到,躺在床上的少婦,牙關正在打顫。

  她顯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好在我叮囑過她,讓她不要出聲。

  她整個人脫的光光的躺在床上,又有香火籠罩,在香燒完之前,髒東西是看不見她的。

  一般來說,一支香可以燒大概10分鍾左右,可現在,這些香的燃燒速度,加快了三倍不止!也就是說,最多三分鍾,香就會燒完。

  到時候,少婦就會被它找到了。

  那聲音,在找了大約一分鍾左右,發現找不到少婦,忽然急了。

  它奔跑的速度,愈發快起來,地麵上米粒和鹽粒摩擦的聲音,也是愈發清晰起來。

  我在等。

  等它的腳上,沾滿足夠多的鹽。

  隻要鹽夠了,我就有辦法對付它。

  應該再需要一分鍾左右。

  又等了一會兒。

  房間裏,漸漸沒了動靜。

  難道,是鹽夠了?我想著,正準備湊過去看看,卻感覺到身後,忽然有一隻冰涼的手,伸了過來,一把勒住我的脖子!後背傳來熟悉的感覺。

  是少婦的本錢!

  但少婦身上的氣息,卻十分冰冷,和之前,截然不同!她這怕是被附了身!

  我一把拖著她,伸手就去旁邊,打開電燈。

  一按到開關,卻聽到“哢”的一聲,沒反應。

  果然,邪祟作怪,是會影響磁場的。

  脖子上的手臂,愈發的緊,要把我當場勒死的感覺。

  身後,傳來少婦變了音的聲音,聲音很蒼老,聽起來,像是一個捏著嗓子的老婦人,陰慘慘的:“你,為什麽不準我睡自己的床?為什麽?”

  我被它勒得有些無法喘氣,再下去的話,說不定要被它勒死。

  這東西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人類能夠完全開發並使用自身的力量,不到十分之一。

  但邪祟卻可以做到。

  所以人被某些東西附體後,往往會變得力大無窮,甚至一個弱女子,十個大男人也拉不住,就是這個道理。

  勉強伸出手,從挎包裏,摸出銀狐麵具,往臉上一戴。

  “唰!”

  一隻白毛大手,從我的身後,猛地伸出來,抓住少婦,把她往地上一摔。

  是護身仙。

  護身仙為了償爺爺當年口封之恩,能保我到20歲,一般的邪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少婦被摔了個三魂出竅,那東西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就要逃走。

  顯然也是看出來,自己不是護身仙的對手。

  銀狐麵具在身,我已是隱龍,當即雙指一點,喝道:“起!”

  那兩隻被我放置在床頭的蠟燭,頓時燃了起來,將屋子給照亮。

  光芒一亮,邪祟自然退卻。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那東西已是不見了蹤跡。

  十二根香,都已燒完。

  隻見少婦已經昏迷在一邊,在遠處的牆上,某個地方,沾著成片的鹽粒。

  這東西,不講武德啊,受了我的香火,還要殺我。

  那可就別怪我下手刨根問底了。

  摘下麵具,放到挎包裏,我過去把少婦搖醒。

  少婦見我,哇的一下就哭出來了。

  我讓她穿好衣服,重新打開電燈,來到牆邊,那片有鹽粒的地方。

  在廚房找了個鍋鏟,對著那裏鏟了幾下,那片區域的牆皮,當即被鏟了下來。

  露出一個鐵皮的暗格。

  一見到這暗格,少婦大喜:“原來在這裏。”

  她好像知道這裏有東西。

  我伸手敲了敲,發出中空的聲響。

  這裏麵,還有夾層。

  用鍋鏟挖了半天,總算是把暗格給打開。

  暗格其實就是一個埋在牆裏麵的保險櫃,周圍用厚厚的鐵皮圍了一圈。

  才打開,裏麵就傳來一股塵封已久的氣味,差點把我給熏吐了。

  裏麵,放著一套血跡斑斑的衣服,以及……一隻手掌。

  沒錯,一隻僅僅剩下骨頭的手掌。

  那衣服看起來,像是老年人穿的,頗有幾分年代感。

  看來,困擾著那少婦的邪祟,就是這東西了。

  見暗格裏麵,就這麽點東西,少婦有些不敢相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等確定啥也沒有後,往地上一癱,喃喃自語說:“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我黃金呢?”

  我扭頭看著那少婦,說:“說說這屋子的情況吧。”

  這屋子裏,莫名其妙多出來一隻手掌的骸骨,這少婦見到之後,居然沒有十分驚訝,她肯定是知道一點內幕的。

  聽到我的問題,少婦扭扭捏捏的,半天沒說。

  “你不說的話,那明晚,你是肯定躲不過去的。”我看了她一眼,說:“不信你看,你胸膛上的手印還在。”

  少婦拉開衣服,低頭看了看,臉色有些發白。

  她自然知道我說的是實情。

  “她……”

  少婦猶豫半天,終究還是小命要緊,說出這隻手掌的來曆:“它是薛婆婆的。”

  隨即,她含糊的說了一下薛婆婆的來曆。

  這少婦,還有個男人,叫張文斌,長得是油頭粉臉,帥氣的很。

  張文斌這人,沒什麽本事,就知道伴富婆,專門找那些年老獨身的富婆下手,騙財以後就跑路。

  這個薛婆婆,就是張文斌伴上的富婆,據說有四五套拆遷補償的房子,而這公寓,正是其中補償的一套,也不知怎麽的,被張文斌花言巧語的,騙到了自己名下。

  因為張文斌暗地裏和少婦好著,就把這房子,讓她住了。

  好家夥。

  自己當小白臉伴富婆,然後又用富婆給的錢,拿來養其他的女人。

  隻是這張文斌,怕不是什麽好人——從催靈符的情況來看,他是知道棺材房的作用,先棺後財,是想要讓這少婦來祭一下,先死在裏麵,然後自己在住進來,好發大財。

  這張文斌的身後,有高人啊。

  我問:“張文斌呢,跑哪裏去了?”

  從這情況來看,薛婆婆肯定是死了,要不然也不會變成邪祟。

  這房子是她的,怪不得剛才她要問我,說為什麽不準她睡自己的床。

  也怪不得她明明受了我的香火,還要對我動手——這本來就是她的家,她就是屋主,屬於家宅祟,反倒我和少婦,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