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使命

  房間，陰暗潮濕。

  燈光，忽明忽暗。

  到處充斥著一種難以喘息的壓抑。

  陸天依靠在牆壁上，雙目怔怔的看著房梁，手中把玩著一顆拇指大小的圓潤珠子，周圍的一切，好似都和他無關。

  他的眼神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神采，顯得非常空洞，雙眸布滿了血絲。

  已經三天了，他未曾合眼，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床頭，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軍裝，沒有半分褶皺。

  軍裝的衣領前，鐫滿了金色的獎章，每一顆都在訴說著曾經的榮耀。

  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在陸天腦海中閃過。

  他，十八歲入伍參軍，依靠祖傳格鬥術，在新兵營嶄露頭角。

  十九歲，破格入選國家最神秘的特種作戰部隊——“蒼龍”，這是所有軍人擠破腦袋都想進入的殿堂。

  二十歲，成為蒼龍的隊長，兵王第一人，此後更是率領小隊，屢立奇功，是國之重器。

  然而……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表情威嚴的老者踱步踏入，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天才，眼底抹過一絲惋惜之色。

  “陸天，今天就要上軍事法庭了，我最後說一遍，蒼龍小隊跨境戰鬥和你無關，那個時候你陷入昏迷並不知情，這樣可保你留在部隊。”

  老者開門見山說道，語氣強硬，好似在宣讀命令。

  陸天嘴角撇過一絲不屑，道：“是我下命令跨境戰鬥的，上軍事法庭又如何，我不在乎，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生死兄弟被人砍了頭，懸於對麵，即便是死了，他也該落葉歸根。”

  他的聲音愈來愈大，眼中閃爍著怒火，好似回憶起充滿痛苦的經曆。

  “是你說的，會協同部隊配合我們將來犯之敵殲滅在邊境線，但我們小隊，一十八人，鏖戰近半個月，也沒等到援兵，對方大軍壓境，殺我六人，還用他們的頭諷刺我，你們能忍，我不能忍。”

  “我錯了嗎？”

  老者神色一怔，臉上有些愧疚，努了努嘴輕聲道：“這事情怪我，但你冒然行動，跨境戰鬥，讓我們在國際上備受輿論壓力，現在非常被動。”

  “更何況，現在要解決的是你的去留問題，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會用盡全力讓你留在部隊，我不想看著我親手鍛造出來的利刃，就這樣被拋棄。”

  陸天眉頭一緊，雙目死死的盯著老者，自嘲道：“在你眼中，我也不過是一把利刃而已，你又何曾真的用感情和我們相處過。”

  “我……”老者語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我踏出國境線作戰的那一刻，就知道會麵臨什麽，你不用再勸我了，征戎八年，我將最好的青春奉獻給了國家，無憾了，也確實累了，就讓我回歸正常人的生活吧。”

  老者神色複雜，原地佇立了許久，才重重歎了口氣道：“本以為還有機會彌補，但現在……回去後，若遇到沒法擺平的問題，記得找我。”

  說完，老者便出了房間。

  當天下午，軍事法庭宣布了最終的決定。

  “開除陸天軍籍，但鑒於在部隊貢獻卓著，功過相抵，望其日後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好公民。”

  軍區門口，蒼龍特戰隊剩餘的人橫身組成一道人牆，攔住了一輛吉普車。

  “老大，這不公平，我們繼續上訴。”

  “老大，你不能就這麽走了……”

  吉普車內，陸天眼眶紅潤，他見慣了生死，卻承受不住這種離別，他也從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兄弟們說再見。

  不舍，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陸天調整了下情緒，緩緩搖下車窗，掃視了外麵的兄弟，道：“事已至此，不得再裹亂，都滾回去訓練吧，若被人留下把柄，你們也不好過。”

  “都特麽別那麽傷感了，我也隻是先你們一步回到社會罷了，你們都有退役的那一天，還能再見，一定……全都要……活下來。”

  說完，陸天直接搖起車窗，示意司機繼續開車。

  人牆緩緩散開，車輛使出了軍區。

  陸天看著漸行漸遠的軍區，他知道這輩子也沒機會再回來了。

  視線收回，陸天雙目死死的看著吉普車後備箱的位置，道：“出來吧，還要藏到什麽時候。”

  後備箱有人，他早在上車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隻是沒有拆穿罷了。

  司機猛踩刹車，然後大汗淋淋的回過頭，道：“對不起，陸隊，我也沒辦法，您別生氣。”

  說完，司機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下車打開後備箱。

  緊接著，一個身穿緊致皮褲的女人從後備箱鑽了出來，雖然有些狼狽，但難掩火辣的身材。

  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徑直拉開後排的車門，坐在了陸天身邊。

  “嘻嘻，天哥，我就想多送你一程。”

  女人名為薔薇，是蒼龍戰隊唯一的女性，但戰鬥力卻僅次於陸天。

  “你呀，鬼主意還是最多。”

  陸天無奈的笑了笑，眼神複雜的看著身邊的美女，他又何曾不知道薔薇的心思，但長期遊走在生死線，誰也不敢逾越那個雷池。

  車輛抵達機場，薔薇目送著陸天離開，嬉笑了一路的她，此刻卻哭成了淚人，毫不顧忌的衝上去從後麵抱住陸天，哽咽道：“天哥，等我！”

  陸天身體一顫，並未回頭，任由薔薇抱著，沉聲道：“和兄弟們好好處，一個也不準少。”

  “知道了……”

  良久，薔薇的淚水打濕了陸天的後背，她才緩緩不舍的鬆開手，然後扭頭返回了吉普車內。

  陸天看著卷起陣陣塵土的吉普車離開，才踏進了機場。

  ……

  晚上十點，陸天抵達雲都市，他摩挲著手中的珠子，喃喃道：“三年之約已到，你還在嗎？”

  三年前，一次公海遊輪執行任務中，陸天和小隊失散，陷入重圍，身負重傷還中了春藥，危機之時，他被一個東方女人救下。

  那一晚，非常瘋狂，當陸天醒來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但女人並沒半分責備，反而留給他一個地址，定下三年之期。

  “我不管你是誰，幹什麽的，但你奪了我的身子，就需要負責，三年的時間，你來找我，我便嫁給你，不來，我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