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麵前蹲下來，手心握住他的腳腕。

  林落白愣了一下退開幾步，“你做什麽？”

  “能不能不要對我有那麽大的警戒心，我能把你吃了嗎？”

  他彎了腰把她扶起身，摁回一旁的椅子上。

  “你去休息吧，有什麽不清楚的，我問厲岑就好了，或者我明天再請教你。”

  一雙美目帶著一點笑意，林落白垂眸看了一眼，進臥室裏休息去了。

  到了夜裏近十二點時，覃以楓合上電腦，輕手輕腳地走到臥房門口，半推開門往裏間瞧了瞧。

  靜悄悄的房間裏，床邊隻亮了一盞微弱的燈。

  她踩著地毯，無聲地靠近，直到手指輕柔地撥開他額上散亂的碎發。

  皮膚的熱氣透過指尖傳遞到身上，覃以楓收回手，晃了晃他的手臂試探叫醒他。

  這分明就是發燒了，而不是喝了酒而引起的頭痛。

  “林落白！”

  他的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

  她也徹底放棄了這種溫和的叫法，手托著他的腦袋將整個人扶坐起來。

  林落白順勢靠在她肩上，那微熱的體溫便更加明顯地散到她的身上。

  “我應該勸酒的，我更不應該讓你淋了雨的。”

  “幫我倒杯水吧。”

  聽見他說話，覃以楓把他重新放回床上，起身出了臥室。

  隱約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林落白以為她已經回去了，而後便是一陣一陣的困意襲來，之後便沒有了清醒的意識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覃以楓重新回到床邊。

  服了藥以後，他的意識越發地模模糊糊，分不清是自己做了夢還是她真的在他耳邊說了那些話。

  那些她在國外的日子，後來又說到，她其實很清醒，知道這一切根本再也無法挽回。

  隔閡隻會讓一段感情快速地消散，如果在最一開始的那一兩年裏，她但凡對他說過一句挽回的話，他們之間也不至於走到如今這一步。

  後半夜，林落白被微弱的動靜吵醒，半睜著眼睛看向床邊的身影。

  覃以楓沒有離開，就半趴在床上，臉上的表情看著非常的痛苦。

  他坐起身，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問道，“以楓，你怎麽了？”

  “落白，你醒了啊。”

  她伸手要去觸碰他的額頭，想看看體溫有沒有降下來。

  林落白沒有躲開，在她的手離去之際，下了床，傾了身將她抱到床上。

  “你怎麽了，為什麽臉色這麽差？”

  見她立刻蜷縮成一團，林落白又問了一遍，隻是這一遍問過以後好像也意識過來了。

  “我帶了止疼藥，在我房間裏，你能不能……”

  “你等我一下。”

  林落白幫她掖好被角，起身往外間走去了。

  那些若有似無的氣息，仿佛能夠緩解疼痛一般，覃以楓將被子蒙上頭頂，隻想著這一夜的時間能夠流逝得慢一點。

  林落白隨意得披了件外套，鎖好了門，往走廊另一側走去。

  赫曦終是一夜未眠，倚著門呆坐了一宿，到半夜的時候，聽見走廊傳來了動靜，她開門去看，隻看到林落白的身影就停在不遠處的一間房門口。

  隨著門落鎖，他的身影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