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洗完澡出來，林落白在廚房裏，慢慢地攪著那鍋已經完全糊了底的粥。

  赫曦走過去，往櫥櫃裏拿了杯子倒水，看了他一眼，才端著水杯走到客廳，將杯子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無聊地回過身去看著他在廚房裏忙碌。

  出神間，林落白盛了兩碗粥，朝著她走過來。

  “糊了，一定很難吃。”她嫌棄道。

  他將兩碗白粥放到了茶幾上，附和道，“將就吧，總比空腹要好一點。”

  說完，他在她身側坐下，而後就直接躺了下來，熟稔地將腦袋枕在她的腿上。

  其實就像這糊掉的粥一樣，她現在也不過是他別無選擇的將就罷了。

  “我和她很像，對不對？”

  “和誰很像？”

  “你的前女友，覃以楓。”

  他想起來，覃以楓自己似乎也說過這樣的話，說赫曦和她很像。

  “不要胡思亂想，你就是你自己，和誰都不像。”

  “那你喜歡我什麽呢，我那麽普通，又沒有什麽特別過人的魅力。”

  “人與人相遇的時機很關鍵，你剛好出現在一個最合適的時間。”

  這就是他的解釋嗎？

  所以，她終究也隻是覃以楓的替身，在這位白月光不在他身邊的時間裏，成了他睹物思人的寄托。

  赫曦伸出手，順了順他的頭發，才緩緩說道，“落白，我妥協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妥協什麽？”

  “我本來連一爭高下也不願意，可事實證明，根本由不得我自己。”

  她心甘情願的，從一個沼澤不顧一切地跳入另一個沼澤中，也許到最後，注定要遍體鱗傷。可終究，往後的日子裏也不可能再出現第三個人，能讓她繼續付出如此多的感情了。

  她彎了腰，去拿桌上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匙白粥，慢慢地吹涼了，放到他嘴邊。

  林落白很配合地吃了一口，卻忍不住笑起來，“你把我當巨嬰嗎？”

  趁著他準備坐起來，赫曦低下頭去，直接親在他的嘴角。

  這大概就是情侶之間的一點樂趣吧，林落白想著，覺得自己根本不必過於較真。

  “我不喜歡茉莉花，你以後不要再送我了。”

  “那你喜歡什麽？”

  她看著他，想了想，“你多騰一些時間和我在一起，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有我。”

  “好。”

  “但最重要的一點，”赫曦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眼尾處，說道，“如果你有了別的打算，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放手的。”

  時至今日，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還是心甘情願地去成為覃以楓的替身。

  慢慢地，她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那垂掛在客廳牆壁上的吊鍾。

  四周極為安靜，安靜得隻剩那秒針，在滴滴嗒嗒地走著。

  “如果有一天，你氣消了，心裏開始慢慢地向著她，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千萬別對我那麽殘忍。”

  她心裏明白，他何嚐不是拿她當個幌子，故意在跟覃以楓賭氣。

  “杞人憂天。”

  天旋地轉間，她突然被他禁錮在身下，隨著兩人之間逐漸親密，那溫熱的氣息，也不斷地流連在她的脖頸間。

  他用鼻尖輕蹭著她的臉頰，聲音裏帶著極致的克製和隱忍，“先前不該惹你生氣的，辛苦的終究還是我自己。”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