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謝謝你的理解。”

  赫曦說完，一刻也沒有猶豫，幾步跑到走廊上，不料偏偏碰上已經回來的檸書。

  “你來了。”陸檸書迎麵叫住她。

  “我帶了一些水果過來，你們出院的時候記得帶走。”

  “別著急走，等下一起吃個晚飯吧。”

  “想起來白天還剩了一點工作沒做完，我得趕回去加加班。”

  對於扯謊，她好像越來越信手拈來了。

  “別忘了騰出時間來參加我的婚禮啊，還有，伴娘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赫曦快走到醫院出口了，陸檸書追了出來，對她說道。

  “當伴娘好累的，我能不能就隻當個吃喜宴的閑人就好了呀？”

  “你這愛偷懶的性子，這麽多年都不帶變的。”

  “等參加完你的婚禮，我要回臨州去了，以後可能不會再來津市了。”

  “你要回臨州？”

  聽見易恒的聲音，赫曦往陸檸書身後看去，他這時候已經換下了醫院的病服，整個人看上去又淩厲了不少。

  “你才來多久，為什麽又要回去。”

  不管待哪個城市都是她自己的自由好吧，怎麽感覺阻止她回臨州的人越來越多了。

  “不習慣，還是小城市比較安逸。”赫曦如實道。

  “林落白同意你回去嗎？”

  “還在試用期，我隨時可以走。”

  “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易恒十分無語她的答非所問。

  “我已經決定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阻止的。”

  易恒終於不再說什麽了，和檸書告別以後，她從醫院裏出來，腦海內突然萌生了回一趟母校的念頭。

  可惜，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還不到一分鍾，她就決定不去了，因為這該死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也不體恤下她有沒有帶傘出門。

  在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以後，司機很熱心地遞了包抽紙給她。

  赫曦道了謝，車緩緩開出了醫院，行駛在大道上。

  斜落的雨打在車窗玻璃上，水珠無聲地暈染開了這座都市絢麗繁華的夜色。

  雨聲敲打著安靜的車廂，司機師傅在和家人通著著電話。

  這大概就是他鄉裏，難得的可以窺見的一點人情味兒了。

  赫曦數著手指，低頭想著，今天已經是和林落白分手的第三天了。

  “禹州也下這麽大的雨嗎？”司機問著電話裏的人。

  電話中有女聲傳來，“雨老大了，從下午開始下的，感覺過了今夜，整個東湖區就要被水淹了。”

  東湖區？

  落白也在禹州，會不會剛好就在東湖區啊。

  赫曦擔心起來，拿出中午剛去維修好的手機，撥通了林落白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

  “喂，赫曦。”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連聲音也是如此啊。

  看著車窗上映出的自己呆傻樣兒，她努努嘴，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正常點。

  “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可能是因為舟車勞頓的緣故，她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沒有精神。

  “你現在是在禹州的東湖區嗎，聽說你那裏下大雨了，要注意安全啊。”

  “這是在關心我嗎？”

  一聲輕笑聲舒舒緩緩地傳入耳中，仿佛也落入她的心湖中。

  “不然呢，打跨省電話可是很貴的。”

  “沒事的，雨已經快停了。”

  通話到一半，赫曦突然身體前傾，直接撞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而後又快速往後跌坐回去。

  已經來不及管掉落在腳下的手機了，她往前擋風玻璃望過去，才發現是發生連續追尾了。

  “怎麽回事啊？”司機師傅看了眼車後，抱怨了一聲，“我們的後車尾也被撞了。”

  津瀧橋上，車輛的鳴笛聲越來越嘈雜，嘈雜到足夠讓林落白感到絕望。

  “赫曦……”

  他在電話裏不知叫了多少聲，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才終於有人將那隻掉在車座椅下的手機撿起。

  而他聽到的，卻不是能讓他放下心來的那個聲音。

  “你好，這個手機的機主在半小時前搭乘了我的車。”

  “請你如實告訴我，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林落白在電話裏，多多少少能聽到一點周圍環境的聲音，也因此在那無人回應的半個多小時裏，時間就像踩在刀刃上一樣難挨，他甚至設想了種種可能發生的後果。

  “您是……”

  “這個手機的機主，是我的妻子。”未知的恐懼已經讓他徹底地失去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