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白。”

  安靜無聲的走廊裏，林落白走近她，垂眸耐心地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赫曦低頭看著腳下的影子，措辭越發艱難。

  “吞吞吐吐的，你想和我說什麽呢。”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不過我也是最近才越發確定的。”

  她抬起頭，微仰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喜歡你了。”

  林落白聽她如此一說，輕笑出聲來，“現在知道了，而且，這大概是今晚我最想聽到的情話了。”

  他的眼神過於真誠幹淨，以至於讓人從中看不出一絲的欺瞞。

  “你是不是說過，你等過一個人六年，日夜為她擔驚受怕。”

  “好像是有說過。”他也有些不確定了。

  “那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你身邊了？”

  “回來了。”

  心裏的幻想終於徹底破滅了，她哽咽道，“其實你想說什麽也可以現在就說，不一定要等到我和檸書看完電影。”

  林落白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向窗外靜寂的夜空，“時間還早啊，我也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說。”

  “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你的。”

  她的話讓他感到有些意外，“那你可記得，一定要言而有信。”

  “沒有什麽好反悔的。”赫曦直視著他，“等一個人六年，也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那種感情有多深刻我很清楚。”

  “你是不是很感動？”他彎下腰，輕輕拭去她臉上淌下的淚水。

  “我並不想感動，但也隻能選擇成全你。”

  說完，她從口袋裏拿出了那枚門口買來的花戒，將他的手拉到麵前。

  “既然買了，總要送出去。”

  林落白低頭看著那已經套在他中指上的戒指，詫異道，“竟然剛剛好，你怎麽做到的。”

  “我量過了，自然分毫不差。”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我都沒有告訴你呢。”她賭氣道。

  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再說出口了，她不願意做為任何人的替身，這段感情在今晚，就已經到了必須要徹底告別的時候。

  “我怎麽會不知道，你這裏為我受過傷，還險些丟了性命。”

  溫和卻又帶著淡淡感傷的嗓音消逝過後，他的手心輕輕地貼在她的左胸上。

  赫曦看著他，驚愕不已。

  他明明就是什麽都記得啊，卻偏偏隻字不提這段有些沉重的過往。

  林落白忽然低下頭，與她平視著，“昔日承蒙你舍命相救，一直感念於心。”

  感念於心……等了這樣久，她終於聽到了這句話。

  趁著四目相對，赫曦雙手按在他雙肩上，墊了腳，艱難地往他唇上親了上去。

  如果不是考慮到隨時會有人路過，她更想直接跳到他身上去，畢竟偷襲什麽的，真的太辛苦了。

  一股微弱的力道，推著林落白往後靠在牆壁上。

  這一刻，他的好勝心開始識趣地遁去了形跡，倒是那片隱匿在心底深處的海，終於打破了經年的沉寂，拂過了一道道烈風，卷起波濤和駭浪，開始周而複始地翻湧著。

  “之前都是點到為止，多差點意思啊。”

  “是。”

  幾聲低語，默契地呢喃在彼此口中。

  許久許久，走廊裏傳來了人聲，赫曦稍稍放開了他，卻仍舊看著他的眼睛，“我還是希望將來的日子，你可以幸福快樂。”

  “你今晚，搶了太多我想說的話，想做的事。”

  “其實我已經猜到你想和我說什麽了。”

  “那總歸還是要說的，畢竟，這可不是你我之間心知肚明了就能略去的。”

  “可以現在說嗎，長痛不如短痛，我想早點適應適應。”

  “不能。”

  “磨磨唧唧，實在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