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生氣，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個威脅我的人，當初不跟你回來，一是因為生氣，但更重要的是我怕跟你回來了，然後那個威脅我的人會把資料寄到你家，所以......”

  “所以你就忍氣吞聲，打算一個人折磨自己？”不同於剛才，此刻冷亦的聲音真的很冷，感覺是真的生氣了。

  程錦雲撇著嘴，“現在我不是回來了，而且決定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打算跟你坦白一切......”

  冷亦不說話，拉著她到床邊坐下。

  程錦雲瞥了眼地上的資料，她說：“冷亦，其實剛你看的那份資料中，除了最後那頁是真的以外，其他的都是假的。”

  身份是假的，但是私生女卻是真的。

  “假的？”意思就是她的身份是假的？冷亦有點懵，一時間捋不過這麽多事來，隻能聽她娓娓道來。

  程錦雲點頭，“假的......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跟顧炎城什麽關係嗎？”

  冷亦看著她，緘默不語。

  或許他已經猜到什麽了，但是聽到程錦雲親口說出的時候，還是很震驚，“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我媽媽以前在夜店上班，有次她遇到了我爸爸，兩人都喝多了，結果發生了一夜情，然後懷上了我，並生下我......”

  程錦雲的思緒飄得很遠，記憶很久遠，但卻很清晰，冷亦靜靜的看著她，臉上依舊深沉如海，但是神情卻十分複雜。

  她竟然跟顧炎城是兄妹，那剛下他所猜測的就是真的了......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

  當年到底做了一件多麽混蛋的事，對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造成了一生都無法抹去的陰影。

  “雖然從小就沒有爸爸，但是我和媽媽卻過得很好，也很幸福......十歲那年，媽媽被診出晚期胃癌，不久之後便離開了人世，就在我以為要一個人在這世間自生自滅的時候，從未見過的爸爸突然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他和薇薇阿姨把我接回家，我感覺他們都很喜歡我，包括顧炎城，雖然他對我很凶，但其實很護著我，可是奶奶卻很不喜歡我，因為她覺得我就是他們顧家的恥辱......”

  程錦雲眼底蘊藏了淚水，晶瑩剔透，但是倔強如她，硬生生的把眼淚給控了回去。

  “然後呢？”冷亦問。

  “然後......然後她就給我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顧家保安大叔在外的私生女，在顧家的八年，我不能跟他們一起同桌吃飯，不能在有外人的時候喊爸爸媽媽，這些都是奶奶要求的，如果我或是爸爸不答應，她就把我送走。”

  真不知道這麽過分的要求，她當初是怎麽答應的。

  “其實，在顧家那八年，我真的一點都不開心，經常被欺負，卻不敢跟任何人說，有時候哥哥知道了會替我教訓他們，可是過後他們就會變本加厲的還給我。”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足夠聽話，奶奶就會承認我......直到高考那年，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的情況下，就稀裏糊塗被她帶到醫院去，強行把孩子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