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的觸碰，讓何思憶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甚至好像有點不自在，“右肩下一點。”

  “這裏？”

  “嗯……再往左一些……你摸哪啊？”

  “你別亂動。”

  “你的手給我拿開……”

  突然間，就四目相對了。

  兩人就這麽看著好幾秒。

  冷亦緩緩俯首，就在準備觸碰到她的唇的時候。何思憶突然微偏過頭，躲了他的吻。

  冷亦微微一怔。

  何思憶不敢去看他。

  他低睨著她，看到了她眼裏的閃躲。

  “思憶。”

  “冷亦，對不起，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她都想起來了。

  昏迷前，自己身處什麽樣的環境。

  她的身上，口腔裏，胃裏……

  她的全部。

  全是汙穢。

  她過不了自己這關，也沒辦法以這樣的自己去麵對冷亦。

  她……嫌棄自己。

  冷亦就這麽靜靜的盯著她看。

  他又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她醒來第一件事就說要洗澡，剛醒來連手都提不上力，還要不停的漱口，要不是大家過來看她了，估計她還要繼續折磨自己。

  她就一直躲避他的接觸。

  她一直拉著朱雨她們聊天。

  冷亦將她擁入懷裏。

  何思憶神經緊繃了那麽一下。

  “冷亦，我……”

  “思憶，你看我現在這麽狼狽，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冷亦開口，聲音平緩。

  “我好些天不洗澡了，千語說我身上的味道比中藥味還重，我是不是也把你給熏到了？”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凝視著她。

  距離如此近。

  何思憶低著頭，還是能感覺得到他強烈的目光，咽了咽喉嚨，她還是迎上冷亦的目光。

  “誰說你身上有味道了？”她有點不悅。

  就算有點頹廢的邋遢，那也是具有魅力的邋遢。

  何思憶盯著他嘴巴周圍的青灰看了許久，抬手，怔怔的摸了一下。

  這胡渣……挺紮人的。

  但是，手感不錯。

  何思憶笑了。

  她說：“雖然有點煙草味，但是很好聞啊……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冷亦也笑了。

  直接用下巴蹭了下她的臉，“這胡渣……性感嗎？”

  “挺頹廢的，”何思憶開口，聲音很清脆，“手感不錯。”

  “思憶，我也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沒等何思憶開口，他就直接堵上何思憶的唇，感覺得到懷裏的她僵硬了那麽下，卻不給她任何逃避的機會。

  病房門的再次被打開。

  冷蕭愣了那麽一下。

  也不覺得尷尬，更沒有一種自己是多餘的自覺性，就這麽站在那裏，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又轉身，把門關上。

  麵對著門口的何思憶，看到來人時嚇了一跳，趕緊將臉埋在冷亦的懷裏。

  剛親上，哪個不長眼的這麽不識相……

  冷亦有些不耐煩的回頭，剛想脫口而出一個“滾”字，就看到冷蕭跟個沒事人似的，對著他們深深一笑。

  靠！

  他真的不覺得尷尬嗎？！

  好歹回避一下，出去門口等！

  他真的很厚臉皮！

  冷亦佯裝淡定地將手從何思憶的衣服裏拿出來，順便幫她整了整衣服，這才站起來看向冷蕭，“你不是剛走不久嗎？怎麽又過來了？”

  語氣，多少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