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得很急，突然意識到身邊少了個人的他，驀的回頭，一眼便看到站在昏黃路燈下發呆的程錦雲。

  路燈下的她，身形顯得很嬌小，看起來有點淒涼，就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在無人的街邊，獨自徘徊。

  冷亦的手指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胸口像被什麽東西刺痛一般，鑽心的疼。

  她，經常這樣，一個人發呆嗎？

  “喂，你怎麽了？”見冷亦突然停下的朱雨，脫口而出的問了句。

  冷亦的視線有些飄渺，像是在問她的話，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她經常會這樣，一個人發呆嗎？”

  她為什麽老是喜歡這樣發呆？

  記得上學那會，她也是老是這樣，喜歡在上課的時候，望著窗外發呆，久久不能回神。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這樣，是有什麽心事嗎，所以才遊神的？

  “嗯？”朱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唉，這妞……怎麽又跑神了？”說著撒腿就往程錦雲的方向跑去。

  “雲雲......”朱雨叫了她兩聲，然後又扯了她一下，“你怎麽不走了？”

  “嗯？”回過神的程錦雲，“沒，沒什麽……”

  她緩緩的掀起眼眸，然後往冷亦的方向望去，很不巧，兩人的視線不偏不倚的撞在一起。

  兩人同時怔了一下。

  那一刻，她沒有閃躲。

  那一刻，他的眼神很柔和。

  昏暗的路燈下，來來往往的過路人，遙遙相望的兩人，就這樣愣在原地，動也不動。

  程錦雲的心一緊，這樣的對視，像極了那晚在巷子裏的對視，盡管那晚的光線很昏暗，但是她還是看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下，一閃而過的涼意。

  伴隨著灰白的月光，他明亮的雙眸像一把冰冷的利刃，刺痛她的心。

  而此刻，她在他的眼底，看到的是從未有過的溫和，這是她的錯覺嗎？

  冷亦的思緒很混亂，看著這樣子的程錦雲，記憶一下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晚，她驚訝的喊了他的名字，她衝自己笑時的神情，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那時的她，望著他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

  在潔白的月光下，她的眼睛就像暗夜裏的星星，給人無比的光明和希望。

  可是......現在的她，雖然那雙眼眸還是那樣明亮動人，但是眼底的眸光，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清澈，反倒複雜了許多。

  街道上，車來車往，人群熙攘，很吵鬧，但是，對於有心事的兩人來說，這世界仿佛靜得隻有他們自己，盡管隔著很長一段距離，也能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

  “雲雲？”朱雨見程錦雲依舊不動，於是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程錦雲。”

  被朱雨大嗓門驚醒的到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從對方的身上移開，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看向一邊。

  朱雨探究的小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像是明白了什麽的她，長長的“哦”了一聲，然後偷偷笑了一下，拉著程錦雲往冷亦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