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多日未有客人，裏麵的姑娘煩悶不少，不能奏樂，也不能跳舞，隻能串門閑聊打發時間，漣漪來到徐弗門前，“荷兒，徐弗姑娘可在房中？”

  “徐姑娘正在給王大人譜曲，看樣子還需一個時辰左右，姑娘先請進來稍微坐會吧。”荷兒把漣漪請到房中，煮了一壺好茶，好生招待著。

  漣漪看著荷兒給自己梳的發式很別致，“荷兒啊，你盤發技術甚好，我想請你明日給我梳個精致的發型，不知你可同意？”

  “姑娘開口，哪有不從的呢？”荷兒答應後略感納悶，漣漪姑娘是個念舊的人，發式幾乎沒有變化，從前想讓她換個發式，沒見她鬆過口，今日倒想著換個發式，當真奇怪。

  漣漪點了頭，在房中坐了許久，終於等到徐弗完工，徐弗拖著疲累的身軀走了出來，“讓你等了好久，著實過意不去，這王大人命我今日一定要完成，我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胡亂編寫一通。”

  漣漪遞上一杯茶，“姐姐，先喝口茶緩緩。”漣漪頓了頓，“昨夜，我趁玉岑外出，偷溜進了她的房裏。在她的枕頭下麵，我發現了一串黃色石頭做成的瓔珞胸佩，在瓔珞正中下墜處，有著雞心形和火焰行的圖案掛飾。這個胸佩很是特別，不像我們這邊的飾品。”

  徐弗接過漣漪遞上的茶，見她指甲微微發黑，感到不妙，“你右手手指的顏色和左手大有不同，這是怎麽了？”

  “許是昨日拿起那瓔珞被上麵的石頭劃傷了手。”漣漪趕快抽回了右手，用左手蓋在上麵，不讓徐弗看。

  徐弗盯著漣漪，“拿上來，讓我看看。你怕什麽？”她的右手，除了小拇指外，其餘指甲已經泛黑，“這瓔珞上有毒？”

  漣漪微微一笑，“是的，昨日回來還未見黑色，今日黑色愈來愈明顯。已經找了大夫，姐姐不用掛懷。”

  徐弗揪起的心連同手上的茶杯一起放了下來，她仰頭深思，帶了少許愁容，“這是契丹獨有的掛飾，是貴族才能擁有的物件。契丹人敬仰太陽，貴族男女皆會佩戴瓔珞胸飾作為彰顯身份的標誌。你說的那個石頭大致是什麽樣子？”

  漣漪仔細回想起來，“那個石頭質地是黃色，帶著紅，紅色在其中渲染的整個石頭異常特別，堅硬，透明又柔和，純黃無暇。摸上去如嬰兒肌膚般。嬌嫩無比。”

  “你說的應該是巴林石中的雞血石，產自赤峰。雞血石怕光，她熟知怎麽保養這個物件，放於枕下倒是挺好。”

  漣漪聽後，托著腮看著徐弗道，“許是心愛的寶貝也難說。不然放入匣中不更好？”

  徐弗看向漣漪，篤定的口氣說道，“她是契丹人。”

  “僅憑一串瓔珞就這樣肯定？”

  “契丹的男女從小就有騎馬練武的習慣，之前見她雙手弧口有老繭，以為是彈奏樂器所致，今日你告訴我那個瓔珞胸佩，我便可以肯定。”徐弗還想從記憶深處挖掘玉岑的其餘疑點，沒注意到漣漪額上暴露的幾根青筋。

  漣漪咽下一口茶，左手微微用力撐著桌麵站起身，扶著右邊胳膊給徐弗行了禮，勉強露出了笑容，“姐姐，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她剛走出門口，隻覺全身發顫，喉間一股甜意往外湧，拿起手帕放在嘴角，瞬間印紅了一片。她看後並未大驚，而是擦幹淨嘴角殘留的血跡，把手帕折好放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