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塵沒有絲毫猶豫，抄起刀就向七劍的方向衝去。

  “太虛劍氣，開形，山崩！”

  符塵手中的蠻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掀起了巨大的衝擊。

  被擊碎的石塊帶著極快的速度衝向了太虛七劍，而太虛七劍的幾人也迅速避開。

  蘇湄是符塵的第一個首要目標。

  符塵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衝了上去，手中的蠻月揮舞著殺向了蘇湄。

  “太虛劍氣，化形，藤雀！”

  話音落下，符塵周身的崩壞能沸騰起來，化作隻隻藤雀向蘇湄飛去。

  “嘁。”蘇湄也沒有愣著，揮出長劍將符塵的攻擊攔了下來。

  而符塵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時機，立馬突進殺到了蘇湄的麵前。

  而此時，林朝雨也從側麵殺了過來，試圖阻攔符塵的攻擊。

  “無用！”符塵大喝一聲，反手將林朝雨甩了出去。

  但就是這麽一瞬間的時差，讓蘇湄抓到了反擊的機會。

  “太虛劍氣，啟形，斷海！”

  蘇湄抬起自己的劍，想要狠狠地劈斬下去，可就在即將斬到符塵的脖頸時，符塵腦袋一歪，頭上的角攔住了蘇湄的一擊。

  隨後，符塵將蘇湄一腳踹翻在地，沒有絲毫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刀。

  “到此為止了！”符塵將刀舉過頭頂，眼中已經沒有了半分溫存。

  “太虛劍氣，化形，月鷺！”

  帶著一聲嬌喝，江婉如的身影化作閃電，出現在了符塵身旁，直擊符塵的要害。

  符塵不得不舉刀回防，也是這樣的一瞬間，讓他錯失了最佳的時機。

  蘇湄掙紮著，狠狠地向符塵的肚子上來了一腳，符塵一時間沒有支撐住，被蘇湄踢了出去。

  “師姐！”蘇湄大喝一聲，隨後林朝雨便放出藤雀，向符塵襲來。

  而符塵因為還在半空之中，隻能勉強擋住這些攻擊，也因此被進一步擊飛。

  但很快，符塵完成了受身動作，落在了地上，隨後一振長刀，又一次殺了過來。

  符塵準備先將搗亂的人取締，隨後再單獨麵對蘇湄。

  第一個，先解決七劍中最弱的馬非馬！

  隻見符塵一個閃身就出現了在馬非馬的身前，距離之近讓馬非馬根本沒有機會使用自己的劍。

  而下一刻，符塵的拳頭就在他眼中被不斷的放大，直到充滿了他的整個視線。

  “寸勁，開天！”

  符塵並沒有打算殺馬非馬，畢竟隻殺始作俑者，這是他的信條。

  所以這一擊隻用了三分力，但也足以讓馬非馬陷入一段時間的昏迷了。

  但他還是稍微補了一下，打斷了馬非馬的肋骨，至於斷了幾根，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現在的情況需要他速戰速決，不能做過多的動作。

  否則，符塵大概會廢了他吧。

  雖然這麽做的話覺得有點對不起秦素衣就是了。

  下一個，是林朝雨。

  符塵帶著刀殺向了林朝雨的方向，和林朝雨的軟劍對拚了起來。

  林朝雨的軟劍劍路詭異，符塵也不能完全擋下她的揮砍，身上也漸漸掛了彩。

  但是相比符塵，林朝雨的狀態更為窘迫。

  因為她本就是走敏捷的路線，對於符塵的重擊根本接不了幾下。

  但是，江婉兮很快就出現在了二人身旁，揮舞起長劍幹擾著符塵的攻擊。

  很顯然，這一次的幹擾相當成功，符塵對林朝雨的進攻慢了一拍，隨後就被林朝雨的軟劍抓住了破綻，向符塵的喉嚨刺去。

  但是符塵也沒有當傻子，任由這一劍刺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猛地一歪身子，軟劍幾乎貼著他的耳垂刺了過去，但是萬幸，符塵並沒有受傷。

  可就在符塵與二人酣戰之時，符塵感到自己的心髒如同停下了一拍，一陣刺痛讓他不由得動作一滯，隨後就被看準時機的江婉兮刺穿了左肩。

  符塵立馬拉開了距離，捂著自己被刺穿的左肩。

  這一次，傷口不像先前那樣快速地回複了。

  而符塵也能感覺到，體內那份來自於超變因子的力量，正在逐步消退著。

  “可惡……沒想到還是得用上這招啊……”符塵自嘲的笑了笑，隨後，他周邊原本一直躁動不安的崩壞能平靜了下來，但是手中的蠻月卻又逐漸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蘇湄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很明顯感受到那把刀上開始傳來危險的氣息。

  “淩霜，準備。”蘇湄向程淩霜打了信號，而程淩霜也點了點頭腳下開始凝聚起神蘊的八卦圖。

  而符塵，他在溝通這蠻月內龐大的崩壞能。

  蠻月這把刀，本就是由蚩尤的外殼打造，暫且不提堅硬程度，光是裏麵的崩壞能含量就高的離譜。

  這小小的一把刀裏所蘊含的的崩壞能，已經接近了未來世界蛇在天穹市所放置的炸彈的五分之一。

  雖然聽上去有點拉胯，但是要知道，世界蛇所放置的炸彈足以在整個天穹市裏造成崩壞災難。

  換句話來說，這一把刀裏的崩壞能，足以讓周圍近五分之一個天穹市的大小的地方被崩壞完全覆蓋。

  也因此，這把刀裏麵的崩壞能如果變為攻擊手段，將會造成極大的破壞。

  其威力絕對不在神蘊之下。

  而現在，符塵準備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崩壞能釋放出來。

  這樣做的代價是，他也會死在這一擊的波及之中。

  不過，隻要能讓符華逃出去，不論付出什麽代價，符塵都不會有半分猶豫。

  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這一式，不是神蘊，但又不輸神蘊，姑且，叫它葬蘊吧。”

  葬送自己的一蘊。

  符塵在內心如此補充道。

  此時，蠻月的刀身已經散發出了刺眼的光芒，這樣的光芒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與此同時，程淩霜的神蘊，也已經準備完畢。

  “神者，變化之極，妙萬物而為言，不可以形詰者也。”程淩霜的薄唇輕啟，“太虛劍氣，神蘊！”

  話音落下，程淩霜頭頂的光劍向符塵射去，而符塵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劍上的崩壞能凝聚一點，噴薄而出。

  兩股力量對撞著，在周圍掀起了巨大的氣浪。

  程淩霜此刻微微皺眉，慢慢加大著自己的輸出量。

  而反觀符塵這邊，他的處境並不好。

  身上因為崩壞能的侵蝕已經出現了淡淡的紫色紋路，左手的甲殼已經碎裂，手臂上已經漸漸出現了死士化的征兆。

  不論從哪邊看，符塵的處境都相當不妙。

  而與此同時，在圍觀著的蘇湄等人也感到了不適。

  因為周圍的崩壞能濃度太高了，雖然不至於讓他們死士化，但是濃度過高的崩壞能還是讓他們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很快，符塵的攻勢就漸漸地弱了下來，最後，被神蘊吞沒。

  此時，戰場已是一片狼藉。

  地麵帶著焦黑，碎裂的地方到處都是，四處還有著高濃度崩壞能凝聚而成的崩壞能結晶，而地上，還凹陷下去了一個不算大，但也絕不算小的坑。

  而這個坑的中央，躺著已經死去的符塵。

  沒錯，他死了。

  身上的甲殼盡數碎裂，雙眼失去了一開始的神采，呼吸停止，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而蘇湄，則是靠近了以後，蹲在地上默默摸了一下符塵的動脈。

  “他死了。”蘇湄站起身，語氣淡然，仿佛死掉的這是一隻蟲子，“走吧，去找赤鳶。”

  其他幾人看了眼坑中的符塵，隨後紛紛離去。

  ——我是分界線——

  在符塵與程淩霜對撞的時候，符華就察覺到了。

  那一擊聲勢浩大，讓人不注意到也難。

  而符華看見這一幕，感覺心髒似乎被什麽人握住了一般，隨後立馬對長光說道：“快！長光！去那裏！”

  “華！你瘋了？！那裏可是反方向！”

  “你別管！開就是了！”

  “不行！我答應了小符塵是要好好照顧你的！”

  “你要是不照辦，我現在就從車上跳下去！”

  此時，長光的車速足足有250公裏的時速，對於連戰鬥都已經做不到的符華而言，隻要從車上跳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嘁……”長光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我照辦就是了！你坐好別動！”

  隨後，長光就一個漂移，轉向先前爆炸發生的方向衝去。

  ——我是分界線——

  很快，符華和長光就到達了爆炸的發生地點——符塵與蘇湄等人戰鬥的地方。

  眼前的狼藉並沒有讓符華的內心產生多大的波瀾，因為她見過的景象遠比這更加慘烈。

  直到她看見了躺在坑洞中央的身影。

  那個幾個小時前還在照顧她，十幾分鍾前還在笑著和她說，等他回來就和她成親的那個少年的身影。

  符華感到心髒幾乎都要停止了跳動，顧不上身上還沒恢複的傷，就跌跌撞撞地奔向了那個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息的身影。

  呼吸，沒有。

  脈搏，沒有。

  心跳，沒有。

  所有的生命體征，消失。

  符華確認完這一切之後，有些呆愣地坐在了地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悲傷，仇恨，想要哭泣。

  這樣的情緒自己多久沒有體驗過了？

  符華不知道，但她現在也沒有去想這些。

  她隻是抱著符塵已經沒有半分溫度的身體，眼淚不斷地向下流淌著。

  符華沒有說話，但與符華相處了多年的長光和蒼玄之書卻能一眼看出她內心在嘶啞地喊著什麽：

  “你不是說要和我成親嗎？那就醒過來啊！”

  長光和蒼玄之書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沒有人上前打擾。

  因為她們知道，現在還是讓符華自己調節比較好。

  不知過了多久，符華的抽泣聲終於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帶著紅眼圈的堅定目光，與帶上太虛之握的動作。

  “等等！華，你要幹什麽？”長光見狀，有些慌忙地攔住了符華。

  “去做我該做的事情。”符華沒有多言，但表情又一次恢複了冰冷，“除魔。”

  說完，符華便獨自一人，向著遠處走去。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