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兜兜轉轉，已然又是一年。

  距離太虛事變的時日，也越來越近。

  雖然不知道太虛事變的具體日期，但一進了1476年的年頭開始，符塵就開始有些提心吊膽。

  最顯著的特征就是，修煉更加拚命了。

  符塵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娛樂和放鬆活動，一心專注於太虛劍氣的修煉。

  畫具沒有再碰過，平時坐在山門石獅子上發呆的習慣也徹底消失。

  這份拚命，在太虛七劍眼裏是努力與轉變，而在符華和蒼玄之書看來，符塵是因為太虛事變的時日臨近，所以才如此拚命。

  這份拚勁，讓符塵的修為不斷精進，穩固了劍心的同時，也漸漸向著神蘊的方向衝刺。

  但符華並不知道符塵這樣的做法是否是一件好事。

  她已經好幾次勸過符塵不需要這麽拚命，但符塵的回答一直隻有一個：

  “還不夠……”

  不夠的是何物？修為？還是時間？

  符華不知道，或許二者都有，但她每一次的勸說都無法讓符塵停下。

  她也嚐試過用強硬一點的方式，但是符塵依舊是我行我素，繼續這種除了吃喝拉撒睡，生命中隻剩下修煉的日子。

  按當時符塵的原話，可以這麽說：

  “哪怕拖著一副殘廢的身體，我也絕對要用我最快的速度摸到神蘊的門檻。”

  太虛劍氣——神蘊，是隻有劍心純粹之人才有機會達到的境界。

  程淩霜，就是這樣的純粹之人，生命中隻有劍，純粹的劍。

  所以一開始，符華並不看好符塵。

  因為她覺得符塵內心過雜，不適合修煉太虛劍氣，後來雖然教了，也修煉出了劍心，可他的劍心修煉出來以後雖然穩固，但符華卻也無法看出這一份劍心的意義。

  但現在，符華算是看出了符塵劍心的含義，與它應當擁有的名字——

  守護。

  沒錯，不論是如此拚命的修煉，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所做所為，無非都能用一個詞形容——守護。

  他為了守護八重村人民的性命，親自策劃了弑神的現場。

  他為了守護天命中那一份僅存的天真與善良，打醒卡蓮，教她何為守護。

  他為了守護或許會在太虛事變中喪命的自己，和SU進行談判，換取超變因子，並且發了瘋一般地投入到修煉之中。

  也許他的想法確實很雜，但他的劍心卻是不可否認的純粹。

  符塵的劍心，僅僅隻有守護，純粹的守護，並且在所做所為中，始終貫徹著守護。

  看了坐在蒲團上打坐的符塵，符華長長呼出一口氣。

  “為什麽歎氣呢？華？”蒼玄之書漂浮在半空中，對符華歎息的行為有些不解。

  “……沒什麽。”沉默片刻後，符華以這樣的回答收場，隨後離開了修煉室。

  而蒼玄之書覺得，符華的那一聲歎息中，似乎包含了許多。

  了然、感慨、哀歎……過於複雜的情感讓它不知發生了什麽。

  搖了搖頭，蒼玄之書也沒有多留，轉而跟在了符華的身後離開了。

  修煉室內，隻有一個符塵在緊閉著雙目獨自修煉。

  而他的意識世界中，卻是一片蒼白。

  如同水天一色的景色，符塵意識體的腳下，如同水麵般泛起波紋。

  “這裏是……”符塵大量起了這一片蒼茫的世界。

  “這裏是你的意識空間。”

  “誰！”符塵立馬進入了戒備狀態。

  “嗬嗬，別緊張。”那個聲音繼續傳來，“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我的存在對你並沒有損害就是了，異界的朋友。”

  “你！”符塵的眉頭緊鎖著，因為他沒有捕捉到對方的存在。

  “好了，雖然很想配你再聊聊，但我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我主要和是來你做一次交易。”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說。”語氣雖然不如一開始那般凶狠，但還是帶著戒備的意味。

  “哎呀，還真是警惕呢。”那個聲音似乎很愉悅，“好了，我的時間不多，我可以幫你在短時間內達到神蘊的一擊，但是代價是，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符塵詢問道。

  “這個你暫時還不需要知道。”那個聲音繼續說道，“這個是能讓你在短時間內達到神蘊的東西我就姑且先放在這，等到太虛事變的時候，你會用上它的。”

  “而你一旦使用，那麽交易便成立了。”

  “接下來我會陷入很長時間的沉睡，或許在遙遠的將來，我們會再見麵，之後，我就會向你挑明我的身份，以及你需要做的事。”

  那個聲音如同慢慢離開了，愈發的悠遠。

  而在這純白的意識空間裏，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太極八卦圖。

  出於謹慎，符塵並沒有去觸碰它。

  而是再三確認過這東西對自己無害後，才堪堪離開了意識空間。

  剛才的那個聲音……是誰？

  虛空萬藏麽？

  雖然確實和虛空萬藏一樣和使用者的意識綁定，也能在意識上有所作用，但現在這家夥可是在奧托手上吧？

  就算是虛空萬藏，但它的持有者奧托現在也應該還在歐洲和卡蓮卿卿我我，不可能在神州。

  而最大的，不可能是虛空萬藏的理由就是——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要知道，符華那正牌的羽渡塵來讀取自己的記憶都無法讀取到自己之前那個世界的記憶，虛空萬藏的擬態羽渡塵就更不用說了。

  可那家夥對自己是異世界穿越者的來曆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還知道太虛事變，這已經不是神之鍵能做到的了。

  也就是說，闖入他意識空間裏看的家夥另有其人，而且有相當高的意識的操縱與探查能力。

  萬幸那家夥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麽奇怪的事。

  沐浴著月光，符塵站在了修煉室的門口，可卻將腦袋低了下來。

  “這個家夥，到底是誰……”符塵托著自己的下巴，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