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這是……”符塵被符華的舉動嚇了一跳，但是臉上依舊是強裝鎮定。

  “別在這裝傻！”符華的眼神之中已經沒有了溫存，“我一直把蒼玄之書放在書房的地下室，密碼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符華的眼神遍是殺意與冰冷，抵在符塵喉嚨上的手微微顫抖。

  “說！”符華見符塵久久沒有回應，手上的力道又微微加重了一點。

  符塵的頭微微低著，長長的劉海遮住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的目光。

  “一定要這樣麽？”許久，符塵終於開口了，“師父？”

  “那你還想怎麽樣？”

  “那師父……”符塵默默地看向了符華的雙眼，那份澄澈的眼神卻讓符華不由得微微愣神。

  “您真的想要知道麽，關於我的真相？”

  “說就是了。”明明自己才是強勢的一方，可符華這時的語氣卻弱下去了幾分。

  “好吧，師父，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難以置信，但是您完全可以相信我。”符塵微微點頭，決定向符華坦白自己的一切。

  坦白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

  其實符塵想的很清楚，當他被符華逼問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絕對瞞不住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了。

  因為符華有羽渡塵。

  意識之鍵羽渡塵，可以探尋，儲存，操控意識，也就是說，符塵在符華麵前，其實根本毫無秘密可言。

  如果換在前世諸多穿越文之中，通常都會有係統這種東西給那些穿越者的意識保駕護航。

  可符塵沒有，他有的，隻是近乎全知的情報而已。

  而如果裝傻撒謊呢？

  他也許能憑著和符華之間的感情活下來，但這樣的行為卻足以讓符塵在符華心中的信任度降低好幾個層次。

  這樣一來，恐怕他提醒符華有關太虛事變的事情，符華也不會相信他。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最好的應對方法是——什麽都招。

  符塵把有關自己的一切都從實招來，當然還是隱瞞了一些情況，比如未來。

  而符華聽完他的話之後，隻覺得三觀都被顛覆了。

  “不可能……這太荒謬了……穿越什麽的，怎麽可能……”

  “如果師父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用羽渡塵探查我的記憶不是麽？”符塵依舊望著符華，眼神中滿是信任，沒有絲毫的防備，這樣真誠清澈的眼睛甚至讓符華感到了一絲負罪感。

  “……”符華持著懷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符塵，可這份眼神忽明忽暗，似乎在做很強烈的思想鬥爭。

  但在僵持一段時間後，符華還是放下了手，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隻留下符塵一人站在夜空下。

  “華！”蒼玄之書在片刻後飛到了了符塵的附近，“欸？怎麽隻有你小子？華呢？”

  “師傅她剛剛離開了，大概是回臥房了，要不然就在書房。”符塵望著蒼玄之書回答道。

  “知道了！多謝啊！”小人偶沒有多言，和符塵道了別之後就徑直向符華臥房的方向飄去。

  “師父……”符塵看著消失在自己視野之中的蒼玄之書，心情鬱悶。

  因為符華並沒有對他用羽渡塵。

  這倒不是因為符塵有什麽抖m傾向，而是他自爆本就是為了防止符華對自己使用羽渡塵。

  但事實上，他根本不後悔。

  因為在這個世界，符華真的是他最親的那個人。

  撫養他長大，傳授他武藝，這樣的符華無疑是他最親近的人。

  所以，符塵不想騙她。

  符華在數千年的時光中，見過了太多生死離別，也見過了太多欺詐狡騙，對現在的她而言，能信任的人，隻有長光，蒼玄之書，以及已經化作蚩尤封印的丹朱和蒼玄。

  即便是自己先前收的幾個徒弟，符華也沒有對他們抱以完全的信任。

  雖然到崩壞三主線時期，符華開始信任了琪亞娜等人，但終究是距離現在的五百年後。

  而符塵不想讓符華一直如此，他想讓她最起碼能夠信任自己。

  而讓別人信任自己的前提，就是給予對方同等的信任。

  所以符塵不會對符華有所欺騙，他可以在麵對敵人的時候說盡謊話，但他一定會對自己親近的人傾盡真心。

  看著夜空中的繁星點點，符塵微歎了口氣，也離開了。

  而與此同時，符華盤腿坐在自己臥房內的床上，內心相當複雜。

  她的心，亂了。

  且不說自己今天被顛覆了三觀，光說自己的所作所為，就讓符華感到後悔。

  為了今天這一場宴會，符塵花了多少的心力，符華自然是清楚的。

  光是送她的那副畫，就讓符塵壓榨了自己不少的休息時間。

  可自己卻因為一時間衝動對他做出了那種近乎威脅的的舉動，甚至已經做好了殺了他的準備。

  但是，如果隻是搞錯了，符華倒也不會這麽糾結。

  讓她心亂的，是符塵的眼睛。

  那雙隻包含著信任的眼睛，再聯係上當時的情形與符塵先前的努力，符華內心的負罪感久久不能散去，那雙清澈的眸子始終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扣著青蔥般細長的手指，符華的思緒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隻有這時，符華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像長光口中的那樣變了。

  若是幾十年前遇到這種情況，恐怕自己不會有半分的愧疚。

  可如今卻因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了慚愧，這怎麽想也不對勁。

  符華拿起櫃子上的一本古書看了起來，可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符華索性把書本放回櫃子，褪去了衣服，獨自躺在了床上。

  “喲！華！這麽早就睡啦！”忽的，臥房被打開，長光直接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長光……”符華皺了皺秀氣的雙眉，縮了縮小巧的鼻翼，隨即坐起身，接著微亮的燭光與長光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