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明朱由榔派使南京
作者:拉拉袖      更新:2021-10-04 15:32      字數:2939
  發生在洪洞蘇堡村的故事,隻是在黎城管轄下的一個縮影,時間到了公元1650年2月2日(永曆四年,順治七年),南京張天樂通電黎城,南明派使來南京了。

  嚴起恒,字震生,一字秋冶,浙江山陰人。目前為南明太仆卿,戶部侍郎,兵部侍郎,吏部尚書,沒法啊,南明朝現在被孔有德追殺,瞿式耜,張同敞在桂林俘獲,被殺後,手下大臣缺少,一人身兼數職,這不現在又多了一個名頭,大明使臣,這一路四人喬裝改扮來到了南京,帶來了朱由榔的聖旨封賞,以及讓南京出兵保護朱由榔還朝南京,不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目前的朱由榔處境很不好,孫可望隱隱有反叛跡象,不服南明調遣,在這個緊要關頭,朱由榔聽取了吳貞毓的建議,要返回南京,尋求黎城政府的保護,這也是一條最後的退路,明知去南京可能什麽也得不到,在吳貞毓看來就是虎口與狼窩之別,可是在大義上來說,還能跟黎城政權爭一爭,對於黎城在南明來說,總比那些反賊要有好感的多,跟反賊結盟,還不如跟黎城結盟,現在不得不考慮了,可是黎城的理念是反帝反封建,一直就是南明朝心中的一個梗,黎城反南明,還反清廷,霸占一方,想占領整個江山,所以瞿式耜在世時,也是這樣認為,黎城也不是我朝所為之,為什麽清廷對黎城視而不見,卻要把南明根除後快,瞿式耜到死也沒有想通。

  此時的清廷正在穩固後方,對於大同薑壤複叛,黎城曾去信告知薑壤不要固守大同,可退守左雲、左玉西北山區固守,可是薑壤此人才大誌疏,這種人反複無常,自私自利,根本沒有國家、民族觀念,就當這些理念有點超前,那麽朝廷在這種人的心中說換就換,可以說連後人稱為大奸大惡的馬士英也不如,好歹馬士英從一而終,所以在黎城架空了太原後,就做了許多的準備,在原平縣,收容許多從大同周邊城鎮逃避兵災的流民。

  嚴起恒的到來,無非是要黎城臣服永曆政權,一起聯合抗清,可笑的是,封黎城政權為忠靖王,在跟張天樂會麵詳談後,嚴起恒才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有人為了一個王,主動要求,采用脅迫,擁兵自重,千方百計想得到,這個人就是孫可望,直到最後反叛要自立,在幕僚的建議下,欲仿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法, 這種人在永曆朝太多了,而在黎城政權看來,認不清形勢,不自量力,小兒過家家,不值追隨。

  張天樂道:“國家需要休養生息,連年的兵禍加上幹旱,瘟疫,人口減少彌望千裏,絕無人煙,地土荒蕪,有一戶之中,止存一二人,十畝之田,止種一二畝者 ,官雖設而無民可治,地已荒而無力可耕,可是上權者卻在為個人私利,你爭我奪,黎城占領區就是為了保存一點華夏之根基,漢人之血脈盡力為之。在我們看來,任何一條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什麽順治朝、什麽永曆朝,全是雞瓦之舍,不值擁立,還不如靜下心來,增強自身實力,為這個殘破之國多留點血脈。

  落後就要挨打,實力才是我們抗擊一切困難的最有力武器,依靠他人永遠是沒有任何保障 ,改朝換代,更迭殺戮無可避免,得民心者得天下,以最小的損失和付出去獲得人民的信任才是最難的,為了不讓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曆史重演,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們一直秉持以暴力解決問題永遠不是我們所支持的,良好的協商溝通,共同尋找和平共處的方法,將雙方的利益最大化,既不產生利益衝突,廣大人民百姓也不會受到傷害,讓我們歸附永曆,憑什麽?就憑你們口中的“大義”,什麽是大義,在我們看來,百姓免遭屠戮,人民生活安居才是我們的大義,而你們說的那個大義,在我們看來一文不值。”

  嚴起恒想談的,看重的東西,在黎城政權這裏一文不值,還怎麽談?這也是當前世人觀念上的差距,這差距整整三百多年,清廷濟爾哈朗總結的很徹底,除了那把椅子,世人都逃不過要麽權力留名、要麽錢財、還有美人,放眼看看這天下,隻有黎城政權不把這些放在眼裏,視之如糞土,他們所追求的是一個目前天下人不了解的社會,這個社會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社會?獨立、自由、民主、平等的社會,會產生多麽大的風浪。老祖宗的東西都不要了嗎?孔孟周禮全錯了嗎?無法想像啊,嗚呼哀哉!

  張天樂又道:“我們理念不同,所追求的目標不同,所以對於許多的事不作評價,最過幾百年,後人會得出一個公平的說法,比如,馬士英、阮大铖、瞿式耜、張同敞、孫可望、薑壤,李定國、劉宗周、錢謙益、李成棟等等這些人,有的降清,有的反複,有的為了大義主動尋死,有的戰鬥到最後。

  有的人在你們眼中是忠臣良將,有些人被罵作奸佞小人,可我們不這樣認為,你去問問這些人,他們所作出的選擇自有道理,可悲的是這些人所選擇的路,無外乎權力、金錢、留名,阮大铖臨死前說出了真相,也知道這一生壞事做絕,做了許多小人之事,無奈乎在這樣的世道,讓人不得不去做,可對比那些殺人如麻的人來說,他又算得了什麽?”

  褚老跟費見深回電道:“朱由榔作為華夏一員,前朝皇室,想來南京,黎城會保護他的人身安全,可要黎城交出政權他不夠格,黎城不承認帝製,也沒有皇帝這個職位,更沒有還朝一說,黎城可以接受共和,把共和的釋義交給來使即可。”

  在嚴起恒看來,又是一個要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法,這可是萬萬不能為之的。好個黎城,麵上盛氣淩人,背地裏卻行不忠、不孝、無君、無父之事,哼,豈有之理!

  在玄武湖上,張天樂跟嚴起恒還是談起了,天授神權,天命所歸,天命難為等等封建等級觀念製度。這種政治理論以落後了現今社會發展的需要,得改。

  自董仲舒提出“君權神授”的命題以來,認為皇帝是天的兒子,是奉天之命來統治人世的,人民應該絕對服從他們,凡是君主喜歡的事,老百姓應該無條件去做。這種君權神授的理論,強調君權的天然合理性和神聖不可侵犯性。

  那麽曆代帝王以至造反的農民領袖,無不假托天命,自稱“奉天承運”,或者說“替天行道”,把自己的活動說成是受上天的指使,從而達到神化自己及其活動的目的。劉邦斬白蛇起義,朱元璋出生天有異象,連你們說成是叛賊的李自成,也有人說擁有了神授遁甲天書,在你們心目中朱由榔就是因為他是朱元璋的子孫就擁有了“君權神授”是多麽地可笑。

  最後,張天樂做了總結,“黎城政權大多數人在政府部門、企業、事業、科研單位、軍隊任職,他們不會參與進地方事務中去,試想人人都要攬權,人人都要往上爬,不懂軍事的去打仗,不懂水利的去治河,不懂政務的去治理一方,這大明二百七十六年來不就是這樣幹的嗎?前車之鑒擺在眼前,不去總結,不去改變,還想著去延續,能延續多少年?“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大明已亡,從烈帝後,全國人口六千萬,可是現在隻有二千多萬,卻還在興兵殺戮,黎城在盡最大可能保住這些人口,你帶來的那份聖旨,在我們看來是多麽地可笑,所以說一個全新的時代已來臨 。

  嚴起恒沒法反駁,更不知從何說起,聽著很有道理,細思極恐,繞了一圈話題又回到了最初,對於黎城的理念自己無法理解,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可比起朝堂上相互算計、排擠、黨爭、私利這些似乎更上一層樓的感覺。

  張天樂麵對嚴起恒這種明朝文人就好比後世,你跟印度人說,你的那個印度教的教義不太對,你的種姓製度太落後要改一改,你用右手抓飯吃左手擦屁屁很不衛生,立馬就會跟你翻臉,反駁道:”印度教存在千年了,也不見得什麽地方不對。種姓製度就是在印度教裏麵有釋義的,怎麽是落後?右手抓飯吃,就是一種文化,叫手抓飯。左手擦屁屁,用水洗洗更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