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餘付清帶著花花姐姐到一品蘭的時候，白鹿還在賴床。

  宋錦瑟坐在床邊喊她起床，已經喊了將近一個鍾頭，她哼哼唧唧的用被子裹著腦袋，再眯五分鍾，再迷五分鍾，五分鍾又五分鍾……

  幸虧陸奕庭不在家，不然早就拿雞毛撣子抽她起床了。

  餘付清的電話，也已經打了第不知道多少遍。

  宋錦瑟把被子掀開，露出她毛茸茸的腦袋：“乖孫，別讓人家等太久了呀！”

  白鹿裹著被子蠕啊蠕動，撒嬌的把腦袋枕在奶奶的大腿上，從被窩裏摸出手機給奶奶看，眨眨眼睛：“奶奶，這可是餘付清哦？餘、付、清！”

  宋錦瑟立刻就把手機搶過來，把電話給掐了，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了：“不要和這種人渣來往！”

  她笑的狡黠：“奶奶，通常我們都管餘付清這種人叫……人間至屑！”看到奶奶一臉茫然，她解釋：“shi.t的發音類似屑特。”

  宋錦瑟恍然大悟：“形象！”

  手機又響了，這次不是餘付清打來的，而是花花姐姐。

  白鹿立刻就接了，花花姐姐語氣都帶著啜泣：“小鹿，你別賴床了，快點快點，我要憋不住了！”

  白鹿納悶：“我不是給了你一張門禁卡嘛，你自己進來就好了呀。”

  花花姐姐：“我就在你家門口！！”

  白鹿：“密碼我也告訴你了呀。”

  花花姐姐：“……餘總跟我在一起。”

  所以她怎麽可能在小鹿睡覺的時候，直接輸密碼帶著人間至屑進去！！

  人間至屑配嗎？

  配個幾把！！

  她永遠都可以相信花花姐姐。

  白鹿：“沒關係的呀，反正我又不在444。”

  花花姐姐一愣：“你不在家，跑哪裏去了？”

  白鹿笑得格外燦爛：“我在886，陸影帝家蹭飯呀。晚上不是要參加投資製作人酒會嘛，我怕露怯丟人，就提前跟我偶像取取經。”

  嘀鈴鈴~~~

  是電子鎖打開的語音。

  花花姐姐：“那你慢慢找陸影帝取經，不著急，我在444等你哈。不說了，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掛了電話，白鹿又收到了花花姐姐的微信。

  ——花花姐姐：幹得漂亮！！！人間至屑的臉都綠了，爽！！！

  ——是無敵可愛的白小鹿呀：基操勿六，皆坐觀之[抱拳][抱拳][抱拳]

  ——花花姐姐：我可以上去跟陸影帝打個招呼嗎？

  ——是無敵可愛的白小鹿呀：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您還不是他的好友，請發送好友驗證[調皮][吐舌頭]

  ——花花姐姐：？？？？？你也是人間至屑！！！

  白鹿靠在床頭，床上支起了小桌子，宋錦瑟一口一口的給她喂飯，她一邊飯來張口，一邊回複著信息。

  信息回複完，又上微博掃了幾眼，發現自己和頂流的緋聞，還沒傳開呢，就被頂流粉給澆滅了。

  楚詞姐姐們根本就顧不上噴她，忙著澄清緋聞，忙著譴責痛斥私生飯，還要忙著舉報對家跟黑粉，忙的是焦頭爛額。

  至於路人和她的黑粉怎麽說她，她看都沒看。

  退網保命的道理，是每個做藝人的第一堂課。

  白鹿放心了，把手機扔到一邊，宋錦瑟又喂了一口蔬菜泥過來，她沉默了幾秒鍾，認真的問：“奶奶，你覺不覺得你是在照顧腦癱的孫女？”

  宋錦瑟：“呸呸呸，亂說什麽呀！大過年的，可得忌嘴！”

  可她真的覺得讓爺爺奶奶這麽照顧，她不是腦癱就是高位截癱。

  白鹿：“奶奶，吃飯就讓我自己來嘛。不然爸爸又要罵我手讓豬啃了呢。”

  宋錦瑟：“我們乖孫工作這麽辛苦，這些小事情奶奶能做就做的呀。古時候考狀元，也是一樣的呀。讀書人什麽事都不用做，就好好念書就好了呀。可不許再亂說了，不然讓你爸爸揍你。好了，張嘴吃飯。”

  搬出她爸？

  奶奶你這就有點不講武德了啊。

  白鹿隻能乖乖的張嘴，痛苦麵具就立刻戴上了。

  這玩意兒，不是一般的難吃。

  她晚上要參加酒會，得穿禮裙，按理說白天都不該吃東西才對。

  其實她寧願不吃，也不想吃這玩意兒。

  可是這世上有一種餓，叫奶奶覺得你餓。

  不把你喂的快吐出來，奶奶是不可能讓你出這個家門的。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奶奶。

  宋錦瑟一口一口的給她喂完了蔬菜泥，她沒有找到一絲機會，可以把這玩意兒衝進馬桶裏。

  小半碗蔬菜泥，一盅湯，這就是她今兒一整天的食物。

  吃完飯，宋錦瑟催促她去洗漱，她搖搖頭解釋說：“奶奶，上妝前要做好護膚，這樣底妝才會比較貼服呢，我去樓下一邊泡澡，一邊讓化妝師姐姐給我護膚——”

  “不行！”宋錦瑟態度特別激烈：“人間至屑不是也在嗎？你怎麽能在樓下泡澡，乖孫，給你的化妝師打電話，讓她上來。反正你爸爸不在家，不要緊的呀。”

  白鹿：“……奶奶，我和爸爸的關係又沒公布，你覺得我在前輩的家裏泡澡護膚，化妝師姐姐會怎麽看我呀！”

  宋錦瑟：“那奶奶陪你一起去。反正奶奶不允許你在泡澡的時候，人間至屑和待你在一棟房子裏。”

  白鹿笑眯眯地點頭：“好呀，其實我本來準備把人間至屑趕出去，讓他在外邊受凍的。”

  宋錦瑟：“那奶奶就不去了。”末了，又補了一句：“你是去工作嘛，奶奶可不能拖你後腿。”

  咦咦咦，沒看出來呀，奶奶居然也是白切黑！！！

  不愧是把陸董和陸影帝都拿捏的死死的女人呀。

  等等，她為什麽要用‘也’呢？

  餘付清還沒顧得上問一句她和陸奕庭的關係，已經親近到可以去對方家裏蹭飯吃這種程度，就先聽到她說要泡澡護膚，所以自己得去冰天雪地裏等著，表情頓時就僵了。

  餘付清：“小鹿，付清哥哥就在客廳等著——”

  花花姐姐神助攻：“餘總，我們小鹿跟某些不自愛的女孩子可不一樣。就算你在客廳等著，小鹿在浴室泡澡，那她心裏也感覺怪怪的嘛。”

  餘付清心想這話也對。

  小鹿才剛成年，正是少女的敏感年紀。自己待在客廳，是不太合適。

  他的小鹿，是那麽單純又美好。

  不該受到一星半點的玷汙。

  跟沈馨洛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壓根就不是一個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