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四轉頭看見花小玉，眼睛一亮：“你就是花小玉？”

  花小玉看著他詭異的眼神，不知道該不該點頭。但是他堵在門口，她得進去。

  “你有什麽事？”她問道。

  “我，我來幫你幹活的。”他通過門縫往裏看去，院子裏的雪一點都沒掃：“家裏的柴火夠燒嗎？買煤了嗎？”

  現在的煤都不是想買噸買幾噸的，按量供應，一般人家都是不夠燒的，還得有煤本，他想著張桂蘭和花小玉都是農村人，估計沒有煤本。

  花小玉都不知道什麽是煤，一臉茫然。她沒見過那玩意，靠山屯的冬天就是燒木材，那個他們不缺。

  她的表情取悅了張老四，他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花小玉瞪著他的背影，尤其是那吊著的胳膊，都這樣了還幫她幹活？來蹭飯的吧！

  沒想到張老四還真肯幹。他斷的鎖骨和胳膊是一邊的，另一邊胳膊稍微還能用點力，他找到掃帚，夾在胳膊下，一點一點掃著。

  估計不大的院子夠他掃一上午。

  他就是想多跟花小玉相處一下，順便蹭飯。

  花小玉卻沒什麽話跟他聊，她以為是張小五讓他來的，她轉身去了廚房，做飯去了。

  花小玉的手藝也是練出來了，在家的時候，做得不好吃可是要挨訓的。

  張老四看著她麻利的動作，聞著不錯的味道，心裏滿意，是個勤快的，手藝也比他媽好。

  “你嬸子最近怎麽不去賣爆米花了？”張老四一邊掃雪一邊問道。

  花小玉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你們天天在那守著，她又不瞎，怎麽會去？”

  張老四不奇怪她會知道他們在電影院守著，張桂蘭告訴她的唄。

  “那她現在在哪賣呢？去了別的電影院門口？”張老四還挺關心這個爆米花生意的，因為這幾天守著，看見了李小江的生意有多好，那都是錢啊！

  但是別的電影院他也去找過，沒有。

  他們全家對這爆米花生意都挺上心的，昨天晚上回去，張老太太磨磨叨叨算計了一晚上。說這生意要是到了她們家手裏，她明年就能買個大房子了！

  她不怕丟人，她閑著沒事，她可以去賣！

  “我不知道。”花小玉聲音冷硬道。

  張老四也不在意，她是個傻子才會告訴他呢。

  “她那爆米花怎麽做的？你會嗎？”

  蹲守的時間長了，他們也發現了爆米花有2種，一種賣5毛錢，一種賣1毛錢。而張桂蘭賣的，是5毛錢的。

  這也是個賺錢的手藝。

  至於李小江賣得也是5毛錢的，他沒多想，他想不到什麽批發、代理，他以為張桂蘭的秘方被人破解了。

  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花小玉要是會這手藝，她也不愁將來了。

  但是，她沒有說自己不會，而是不吱聲。

  張老四就多看了她幾眼。會，還是不會？

  早飯做好了，濃濃的大米粥，金黃的鹹鴨蛋，雪白的饅頭，再加一份肉炒白菜。

  廚房門口有個小缸，上麵蓋著木蓋子，蓋子上壓著石頭。花小玉早上看見的時候眼睛就亮了，他們靠山屯冬天，就是這麽存肉的。

  打開一看，裏麵放的果然是肉。

  這肉好香好香。

  花小玉自己吃得開心。

  張老四的臉拉長了，他這麽辛苦地給她幹活，她連讓一讓都不會！沒眼力見兒的女人，欠收拾。

  他也不知道什麽叫客氣，扔了掃帚自己拿碗盛飯坐到了花小玉對麵。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讓你吃了嗎？”花小玉立刻不幹了。

  她心裏不知道哪來的無名火，就是看張家人不順眼！

  為什麽人人都欺負她？！

  張老四可不是張小五，不會伏低做小，他凶狠地瞪了花小玉一眼。

  花小玉立刻噤聲了。

  之後兩個人安靜地吃飯，吃完飯花小玉碗都沒刷就跑屋裏插上了門。門昨天被她砸壞了，她就找東西支上。

  張老四非常滿意這飯菜，他感覺自己好久好久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尤其是這肉，他把剩下的都吃了。

  娶個媳婦就是好啊，花小玉，尤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