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點頭，“你們兩人這麽不明不白的相處也差不多三個月了，眼看就要放寒假，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省得不明不白的這麽下去，她的直覺慕輕舟不會接受李曉秋的告白。

  慕輕舟跟她其實是一類人，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些自己認為無聊的事情上。

  她看出來，慕輕舟對李曉秋是有些好感的，不然不會允許李曉秋的接近。

  不過，這種好感還不足以讓他們談一場戀愛，更不要說支撐兩人一致走下去。

  李曉秋對慕輕舟來說是可有可無的。

  早點讓李曉秋死心，林汐覺得是一件好事。

  李曉秋受到林汐的鼓舞，用力點了點頭，“那，那我今天晚上約他去看電影，順便，順便跟他表白。”

  林汐隻能道：“那就祝你表白成功。”

  晚飯的時候，林汐沒有跟著李曉秋去三食堂。

  最近她要麽和陳倩宇一起吃飯，要麽自己單獨吃飯，沒再去打擾李曉秋。

  回到寢室沒多久，李曉秋滿麵春風的進來了。

  林汐挑眉看著她，“怎麽，表白成功了？”

  李曉秋興奮的搖頭，“不是，我還沒說呢。”

  “他答應晚上和我一起去看電影了。”

  林汐“切”一聲，懶得理她了。

  李曉秋迅速刷牙洗臉，然後坐在書桌前開始化妝。

  七點多，她換上了一件卡其色大衣，搭配一雙白色長靴，衣服就那麽敞開著，露出裏麵的白襯衣。

  白襯衣的扣子還解開了一個，露出一段光溜溜的脖頸。

  林汐朝她看了一眼，忍不住道：“好看是好看，可外麵零下幾度，你確定你這大衣不扣上？”

  “要不，你戴條圍巾也好啊。”

  李曉秋堅決的搖頭，“不戴，也不扣。”

  “這衣服就要這麽穿才能出味兒。”

  “怎麽樣，我颯不颯？”

  林汐好笑的點頭，“簡直颯死人。”

  李曉秋美滋滋的拎起林汐前段時間，悄悄給她的咖啡色小包，對林汐舉起拳頭，“我走了，祝我好運！”

  林汐也朝她舉拳，“加油！”

  爭取晚上回來不要感冒。

  李曉秋頂著寒風出了宿舍大門。

  在裏麵的時候，有暖氣，她可以嘴硬不扣扣子，出來兩分鍾就頂不住了，趕緊將襯衣扣子還有大衣扣子都扣上了。

  可還是冷。

  這大衣是西裝領，領口開得下，不冷才怪了。

  她本來打算回去拿條圍巾，可又怕再跑一趟耽誤時間，會遲到，想想還是算了。

  她不能讓慕輕舟等。

  李曉秋跟慕輕舟說好，會在他宿舍樓前麵等他。

  李曉秋到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鍾。

  她裹緊大衣，抱著胳膊，來回走動，增加身體的熱量。

  過了好一會兒，李曉秋覺得五分鍾也該過了，可慕輕舟還沒有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果然，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分鍾了。

  李曉秋待要給慕輕舟打電話，想了想，又忍住了。

  才兩分鍾而已，她就打電話過去，不太好，像是在催他。

  又等了好一會兒，李曉秋再次看了下時間，已經超過十分鍾了。

  外麵實在太冷。

  李曉秋撥通了慕輕舟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耳邊傳來慕輕舟清朗的聲音，“喂——”

  李曉秋鼻子都凍紅了，說話也有點鼻音，“你怎麽還沒下來？”

  慕輕舟楞了一下，“下來？幹什麽？”

  李曉秋有點惱怒，不由得提高聲音，“晚飯的時候，我跟你說，晚上我們一起去看電影，你不是答應了嗎？我們約的七點，現在都七點過十分了。”

  慕輕舟想起了這回事，不在意的道：“今天就不去了，我一會兒和一個師兄要一起去拜訪趙教授。”

  李曉秋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不但身上冷，心裏更冷。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她不期待鮮花，也不期待任何浪漫，誰讓她先愛上他呢？

  可，如果她不打這一通電話，他根本就忘了跟她的約定。

  在他心裏，她是什麽？

  是可有可無，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人嗎？

  李曉秋上下牙齒開始打站，她對著手機，忽然問了一句，“輕舟，你喜歡我嗎？”

  電話那頭的慕輕舟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李曉秋是除了他母親和家裏的女性親戚之外，唯一可以長時間呆在他身邊的人。

  大多數時候，他都覺得女人很煩。

  不過李曉秋很單純，也很會照顧人。

  一雙眼睛圓圓的，臉也圓圓的，十分可愛。

  可要說喜歡，還沒到那個程度。

  電話裏的沉默仿佛一把刀子，在一刀刀的淩遲李曉秋的心。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冷靜的道：“嗯，我知道了。”

  “再見。”

  李曉秋掛了電話往回走。

  寒風灌進她的衣服裏，她不覺得冷，身體像是麻木了一般。

  而慕輕舟還在回味著那個“再見”，他總覺得，這個再見不是簡單的再見。

  李曉秋推開寢室門，林汐轉頭看了過來，然後又看了一下桌上的手機。

  這丫頭從出去到回來，也不過四十多分鍾，電影肯定是沒看，也不知道是出什麽事了。

  李曉秋開始脫靴子。

  靴子很長，是帶彈力的襪靴，不是很好脫。

  她用力將靴子往下拽，可是拽不下來。

  李曉秋一邊發狠跟靴子較勁，眼淚一邊一顆顆的落下來。

  林汐快步走到她這邊，一邊幫著她脫靴子，一邊輕聲道：“不哭，不就是靴子脫不下來嗎，多大點事，我幫你。”

  她手上一用力，終於將靴子扯了下來。

  李曉秋死死的咬著牙，恨恨的道：“是啊，多大點事。”

  林汐又幫著她把另一隻靴子也脫了，拍拍她的肩，見她情緒仿佛已經平靜下來，便回了自己的書桌那邊。

  李曉秋很快換了睡衣，洗了臉上床，拉上了床簾子。

  林汐回頭看看那邊，神識一掃，床簾子靜靜的垂著，而床上的李曉秋，腦袋埋在膝蓋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正低聲的抽泣。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沒想到還不到一百天，就被當頭棒喝給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