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陸澤啞聲說著，站直了身，抵唇輕咳兩聲，很快恢複了常態。

  “別動，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退後了半步，躬身查看明昭額角的傷。

  明昭的傷恢複的挺好，再等半個月就能拆線了，隻是女孩子額角留下疤痕也可惜的，好在明昭還有些黑，想必看不太出來。

  離開衛生所的時候，吳秀就發現閨女有些心神不寧，她叫了兩聲昭昭她才回過神來。

  “昭昭，我們沒有地，在鎮上住著吃什麽喝什麽啊，我聽說鎮上什麽都要花銀子，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沙灣村雖然有何家這座瘟神，可到底還能分一兩分地來種，上工也能掙工分，日子還能長遠。

  明昭搖搖頭：“媽，咱們不回去，我們要先在鎮上安家，以後我們還要去縣裏，去市裏，去京都，我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這的確是何明昭心裏的想法，她要努力在八零年代紮根下來，讓吳秀過上體麵的生活，她是接受過二十一世紀高等教育的人，怎麽也不能在八零年代輸了陣啊。

  吳秀沒那麽多想法，她就是怕錢票都花完了沒處去，見明昭胸有成竹，也就安下心來，一起去找房子了。

  鎮上也有不少空房子等著租出去，明昭問了幾個人就找到了兩處屋子。

  一處在供銷社後麵的三層小院裏，二十平的獨間，一個月三塊錢，不好的一點就是一層樓廁所共用一個很不方便，另一個是小平房，就在渭河旁邊，稍微有些偏僻，兩間屋子，一個月五塊錢，有廁所廚房。

  兩個地方明昭都不太喜歡，一個是沒有隱私，另一個則是太偏僻。

  帶她去看房子的委托人就試探道：“小同誌啊，你想找什麽樣的房子啊，大概預算多少啊，我給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顯然是覺得明昭口味太挑了，想看看她到底出得起多少錢，要是錢太少，她也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明昭看出委托人的不耐煩，她就相當於後來的中介，房東把房子委托給他們去租出去，他們從中租金抽取一定費用做辛苦費，若是太便宜，他們的錢也就相對減少，明昭也能理解。

  “我想找一處稍微幹淨些，有獨立廁所和廚房的屋子，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

  委托人皺了皺眉，認真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

  “有倒是有一個，就是房東脾氣有些古怪，說不論誰要租他的房子，都要先把人帶給他看看，要合眼緣才答應。”

  這……的確是有些古怪！

  房東是個年近七旬的老頭兒，蓄著長長的髯，像極了民國時期的老夫子，明昭第一眼就覺得新奇，這樣的打扮她在前世很少看見，乍一見隻覺得很是新奇。

  那老先生也打量了這個想租他房子的姑娘，臉一沉，嚇得明昭立刻回了神。

  “抱歉老先生，明昭唐突了。”

  “是哪兩個字？”

  明昭‘啊’了一聲，反應過來老先生問的什麽後，忙道：“日月昭昭，明昭。”

  這個回答讓老先生點了點頭，“不錯，是個好名字，就是一個女娃有些浪費這麽個好名字了。”

  這話明昭不同意，她道：“老先生，您這話恕晚輩不能苟同，如今我華改革開放的洪流裏，女子也能撐起半邊天了，這話未免有失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