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餓了。

  厲墨司也聽到了這聲咕嚕，好整以暇的瞥向她。

  雲琉璃神經緊繃了一整天，索性道：“你餓不餓，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那走吧。”

  厲墨司開車帶雲琉璃去了外麵的街道。

  這個點了，普通的餐館差不多都關門了，隻有一個商場附近的店還開著。

  對麵有條步行街，雲琉璃發現還有一家火鍋店人流也不錯。

  “吃火鍋怎麽樣？”

  火鍋油膩而且熱量高，厲墨司從來沒有吃過，而且他也不喜歡身上都弄得滿身火鍋味。

  可看著雲琉璃充滿期盼的樣子，勉為其難挑了挑眉：“隨便你。”

  “你別說隨便啊，吃夜宵也要自己吃得舒服，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換。”雲琉璃看出他不是很情願。

  厲墨司麵無表情的掃了眼四周的環境：“換什麽？燒烤麽？”

  “……呃，你要是更喜歡燒烤，我也沒意見，做個diy的煎煮也不錯。”

  男人的視線落在燒烤攤外的座位上，幾個年輕學生正在此燒烤。

  桌子板凳上灑出來一些調料，在暗色的燈光下反著光。

  他壓下內心的嫌棄。

  “還是吃火鍋吧，滿足你的喜好。”

  厲墨司在商場外繞了個大圈，最後將車停在路邊，然後穿過人群往火鍋店走。

  “搞得好像我求你陪我吃一樣……”

  “你說什麽？”

  “今晚的天氣有點冷哈，最適合吃火鍋了！”雲琉璃馬上笑了笑，快步走進了火鍋店。

  店員大概也適應了晚上開店到很晚，見到有新客人，舉止矜貴高雅，立刻笑著迎上來，萬分熱情。

  “兩位麽？裏麵請，還有很多空位置。”

  雲琉璃指了靠近馬路的窗口位置。

  玻璃窗隔絕室內外，陽台種著幾盆綠植，增添了幾許顏色。

  厲墨司伸手摸了下桌麵，因為火鍋店的人流量很大，不可能做到每個餐桌都及時清理消毒，因此指尖能明顯感覺到一層淺淺的油。

  他忽然覺得跟她來吃火鍋也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雲琉璃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心思，正跟店員商量點菜。

  “厲墨司你不太吃辣對吧？那我們選個鴛鴦鍋……這個小酥肉是送的麽？圖片看上去還挺不錯的。”

  雲琉璃一邊研究著菜單，一邊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厲墨司。

  厲墨司沒讓她看出他臉上的不悅：“隨便你。”

  “……我的菜點完了，你看看要加點什麽？”雲琉璃點了幾樣菜，將菜單遞還給厲墨司。

  厲墨司輕飄飄掃了眼：“不用，你點了就行。”

  “這家招牌菜還挺多的，你確定不試試？”

  服務員也看出厲墨司身上這套手工西裝價值不菲，認定他更有錢，變著花樣的推銷。

  “先生，我們店的火鍋底料是師傅自己熬製的，外麵那些小火鍋店沒法比，而且上過大眾點評前三名，華國美食還來采訪過，你看這幾道……”

  一道冰冷的視線忽而投過來，服務員臉上的笑僵在了原地，再也不敢多說了。

  “好了，你去上菜吧，一會我們先嚐嚐其他的菜，如果味道好再加菜。”雲琉璃恰時出聲道。

  服務員忙跌跌撞撞的走了，心想這究竟是什麽人？氣場這麽強大？

  “我知道你看不起這個火鍋店，但你也不用這麽繃著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砸場子的。”雲琉璃吐槽。

  確定來吃火鍋的人是他，現在又冷臉的人還是他，他比女人心還要海底針。

  “衛生條件讓人不敢恭維。”厲墨司擰眉。

  雲琉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你也要看看價格和定位，這裏本來就是麵向普通人的，流量大，必然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而且也沒你想象的那麽髒吧？”

  很快鴛鴦鍋被端了上來，前菜和配送的小酥肉也跟著送到。

  雲琉璃試了一塊，外焦裏嫩，酥軟可口，外麵裹上一層辣椒粉，堪稱美味。

  “味道確實挺不錯的，你嚐嚐？”

  厲墨司看她吃得這麽興奮，勉強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卻半天都沒送到嘴裏。

  雲琉璃看著他這副糾結的模樣，幹脆拿了一塊裹著少許辣椒粉，直接送到他嘴邊，非常貼心。

  “別這麽婆婆媽媽的，設套抓凶手的時候那麽利索，吃個酥肉比抓凶手還難？”

  厲墨司聽著她的話，張嘴咬住了那根小酥肉。

  “感覺怎麽樣？”雲琉璃期待。

  厲墨司發現味道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糟糕，確實酥軟可口，挑眉道：“環境再幹淨點，銷量應該會更好。”

  “你還真是掃興……”雲琉璃朝他翻了個白眼。

  厲墨司反手就將他夾著的那塊遞到了雲琉璃嘴邊：“多吃點，看你最近瘦了一圈，難怪軟軟會懷疑我虐待你。”

  雲琉璃張嘴咬下酥肉，眼波如水，定格在厲墨司的臉上。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體貼溫柔了？

  “還要？”見她盯著自己，厲墨司神色染起魅惑。

  “你就是想喂飽我，然後獨占其他菜是不是？別想了，我決定等火鍋燒開，下其他菜，這盤小酥肉留給你。”

  雲琉璃把酥肉盤推到他麵前，換來男人嘴角無聲抽了抽。

  ……

  厲銘威後半夜從睡夢中醒來，便再也睡不著了。

  管家推他去陽台吹吹夜風。

  霧蒙蒙的小雨早就停了，皎潔的月光灑在漆黑的地麵，宛若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紗。

  “老三和雲琉璃回去了？”

  管家搖頭：“沒有，三少爺帶雲小姐去兩公裏外的商場吃火鍋了。”

  厲銘威指節微曲，輕叩著輪椅的扶手，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她倒也算有幾分本事，這麽快就能讓老三對她上心了。”

  他不是厲海霖，不會三兩句就真的被厲墨司糊弄過去，他私下查過，雲琉璃和厲墨司五年前壓根就沒有交集。

  換句話說，那兩個孩子也不過是野種，是厲墨司弄來搪塞沈姿月的棋子。

  隻是這顆棋子現在隱隱要上位了……

  “雲小姐這次治好了您，三少也是感激她。”管家跟著厲銘威多年，卻還是拿不準厲銘威對雲琉璃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