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幸好拉的快
作者:拂弦      更新:2021-01-16 15:18      字數:3623
  時間就那麽在一搭一僵持間,靜謐流過。

  同一時間,瑞錦宮上空不期然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纖纖食指往雲團下隨手點下,絲絲魔元聚成一隻小蝙蝠。

  “去吧。”

  話音剛落,那小蝙蝠容入夜色中。再出現時,倒掛在韜晦殿簷下,將屋內的一切都告知雲團上的人。

  又過了片刻,周乙領了十來個人把撫靈三個盯梢的都逮了回來。

  去的時候,幾個在睡大覺,雖然中途被一個掙脫,不過沒跑多遠,還是落到了他們手裏。

  忘憂一看這三人到來,心知這是要清算了。

  登時在心內盤算,今兒這場困局要如何破?

  周乙把人都趕進屋內,朝勇王拱手道“殿下,人已帶到。”

  勇王頷首,讓周乙先到外麵守著。又對他三人道“請你們來,也不為他事。

  隻要你們從實招來,說出幕後主使,本宮可酌情為你們量刑。”

  那幾人俱是望了眼忘憂,隨後旋即把頭低下。也不管勇王說了什麽,他們納頭便拜。

  同時道“我等不知,一切都是聽命行事。”

  “那好,本宮換個方式問你們。

  小周莊一案,一共去了多少人,有無女子被這裏麵的人淩辱?”

  三人照眼,推推搡搡誰也不肯先開口。最後一個瘦弱點的禁不住,被推到人前。

  這人,也就是之前祈禱不要有事那位。他道“一共十人,由北麵湖泊進入小周莊。

  其中,他、他們幾個見有一婦人貌美,便見色起意,強了那婦人。”

  “住口,你血口噴人。”

  “就是,你這樣會不得好死。”

  “我呸,狗東西……”

  “我沒有胡說,殺人我有份,我不否認。可毀人清白一塊,恕在下實難共此汙名。”

  “……”

  “肅靜。”勇王高聲喝道“誰在嚷嚷,本宮現在就送他下去賠罪。”

  登時,滿屋寂靜。

  倏然,素鶴問到“爾等是如何進入小周莊,為何地上並無爾等足跡。”

  這點,是當初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是浥輕塵之詞,令人生疑之處。

  這一來,頓時也提醒了勇王。對啊,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險些誤了大事。

  目光掠過素鶴,對那瘦弱之人道“不錯,你們是如何做到的?”

  那人幹巴巴咽了口口水,環顧四周道“我等閑時可維持人身,遇必要時可以化作黑……”

  不等他話說完,又是“哢擦”一聲。好好的人,突然就把自己腦袋摘了。霎時血如柱湧,屍體倒在地上更有許多細小黑蟲自斷頸爬出。

  饒是幾人都自風裏雨裏闖過,也在刀口舔過不知幾多血,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驚的不輕。

  倒是素鶴反應極快,在察覺有異時,便支起一道氣牆,擋住了朱紅噴濺。

  再以金光罩住屍體,使流血黑蟲不擴散他處。

  勇王感激道“多謝!”

  一碼歸一碼,雖然之前因為諸多原因他一直對百裏素鶴不怎麽信任。但不得不說,此回多虧了對方自己才免受血汙。

  蓋因當時他的心思全在答案上,對危險的反應確實欠佳。

  素鶴道“殿下客氣,還是……談正事要緊。”

  說罷,目光睇向地上的屍體已經垂眸低首的忘憂。

  該怎麽形容呢?尋常女子見到這場景,隻怕早就花容失色。

  哪裏還有半分冷靜自持,可她不同。雖然也有反應,更多的卻是激起旁人對她的保護欲。

  勇王明白他的意思,那話雖然未完,可基本他們心底都曉得答案是什麽?

  是啊,以他們的修為,並非難事。

  或化蟲行事,一切不合理之處就變得合理的多。

  道“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忘憂嘴角勾著一抹淺笑,不卑不亢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要定罪,就直接拿出證據好了。

  隻要拿的出,我甘願領死。”

  “你……賤婦。”勇王瞬間被怒火吞噬,怒指忘憂。要不是他不打女人,早就一巴掌把人扇了。

  素鶴卻按下勇王,示意他稍安勿躁。

  拿起幾上白瓷瓶,對忘憂道“姑娘給在下的清水,想來不會不認。”

  “那又如何,九曜樓每日人來人往何其多。怎知不是有人趁我不在,偷下在水中欲暗害我?

  或者,讓我成為像他們一樣的怪物。”

  “好,這點便算姑娘說的過去。那姑娘幾次找機會離開九曜樓,總不會是貪圖夜景好看。

  夜色深深,荒山野嶺,要說美景隻怕姑娘自己都不信。”

  忘憂忽的鬆開嘴角的笑意,瞧著被素鶴轉眼放回幾上的白瓷瓶眼波蕩漾道“我若說會情郎,公子信嗎?”

  素鶴輕笑出聲,指了指左右道“姑娘願說,在下自然是信的。

  但不知,姑娘的情郎住在何地?需要姑娘你,深夜單身附會?”

  語罷,扭頭衝勇王道“殿下可否請令弟來一趟,就說他剛才走的急,咱們忘了問他是在哪裏請到忘憂姑娘。”

  “此不是問題。”說罷,朝門口喊到“周乙,去小大宮請四弟過來。”

  周乙本來在簷下來回巡視,正打算抬頭看看上麵有沒有不該出現的人或物時,猛的聽到勇王呼喊,急忙拐進屋內,道了一聲是。

  然後就匆忙離開,恰好就與那隻小蝙蝠錯過。

  忘憂哪能等到弦歌月過來,他一來必定會說出自己在前往百妙峰的中途被截下。

  如此,非但前麵的自己不能自圓其說。弦歌月來後,她還要麵臨勾連魔界的風險。

  這一看,她唯有背水一戰。需得趕在弦歌月來之前,把罪名讓該死的坐實。

  就在她眼瞼輕顫,眼波微微內收時,原本跪在地上一直呆呆癡笑的王全,猛然起身對勇王道“不用再問。”

  他那原本唯唯諾諾,有幾分瑟縮的眸子。倏的綻出凶光,冰冷的眼神自幾人身上一一掃過。

  陰鷙不失乖戾道“真凶是他們,你要給世人一個交代,殺了他們就好。”

  勇王登時麵上青一陣白一陣,厲眼道“真凶有了,主謀在哪兒。”

  說話間,一雙眸子將忘憂盯的死緊。

  王全道“主謀即是我。”

  勇王也是被氣樂了,嗤笑道“那郭林的死怎麽說?”

  隻見王全毫無表情的轉過身,道“一個辦事不利的人,留之何益?”

  “好,你說你是主謀?誰能證明,他們嗎?”

  “不用,我自己就能證明。”

  “好啊,那你證明給本宮看。”

  話音剛落,即見王全掌風為刃,把自己左手小臂連皮帶骨削去一半,露出了裏麵花蛇與黑蟲。

  並用手扒拉了一下,道“這就是證明。”

  還沒等勇王從這邊震驚中走出,全權忽然聚氣為劍,一劍刺向勇王心口。

  素鶴當下身形疾動,拂袖架住長劍,隨即使了個撥字訣,趁著他腳下不穩往後倒之際,及時把人帶走。

  同一時間,周乙去小大宮把人請來,照眼便是王全刺殺勇王一幕。

  弦歌月二話不說,掣出飛鏡,劈手便是一刀。

  刀鋒之狠,霎時人成兩節。

  且刀勢餘威不減,偌大的屋子眨眼便被削去一角。

  就連勇王要不是素鶴拉的快,隻怕他沒死在王全手下,倒死在自己弟弟手中。

  勇王一時可謂是驚魂未定,半晌才回過神,狠狠的喘了幾大口氣。才勉勉強強讓自己不至於暴走,盡量端出兄長應有氣度。

  道“四弟來就來了,怎麽還把人殺了?”

  弦歌月收了飛鏡,瞥眼周乙“不是你讓人到小大宮請小爺?小爺人來,還順道幫你收拾了一個禍害,你看你,說的像人話嗎?”

  我……勇王氣結,他哪兒說的就不像人話?他這條命都險些一並交代了,結果他倒成了裏外不是人。

  而弦歌月才懶得理他想啥,眸子微微一眯,催命似的道“有事說事,沒事小爺回小大宮睡覺去。”

  勇王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冷靜,我要冷靜。這是我自己的弟弟,我他娘的論出身,比不過。

  論武力,打不過。

  論不要臉,他……嗯呀,也比不過。

  冷靜……

  深吸一口氣後,勇王指著忘憂道“之前勞四弟幫忙把人帶回,忘了問四弟是在哪裏遇上的?”

  弦歌月登時雙手環起來,圍著忘憂好好打量了幾圈,道“那破地方叫……叫什麽來著?”

  額……他突然想不起了。

  勇王努力讓自己表情不崩,良久才憋出一句話“四弟,不妨在想想。”

  “說的對,讓小爺我想想。”弦歌月摸著下巴好一通搓捏,猛的一拍手道“想……啊,我還是想不起來。”

  “四弟……”

  “急什麽?小爺是說不記得那破地方叫什麽,可沒說不曉得那條路是通向哪裏。”

  “那敢問四弟,路通往何處?”

  弦歌月走到屬於勇王的座,直接坐下,哪裏管人家臉是紅的還是白的。提起衣擺略微整理,再放下。

  話頭總是趕在勇王爆發前出頭,道“好地方,聽說前段時間挺熱鬧的。

  那誰?哦……扈西河,就是他擱人家山腳下弄了一個四正盟。”

  他這麽說,那地方是哪裏再清晰不過。

  然忘憂不慌不忙,連弦歌月挑釁的眼神,她都絲毫不讓。

  非但不讓,更與之直視,吐氣如蘭道“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們不信。

  我說自己是無辜的,真凶主謀是他人,你們也不信。

  哪怕他自己證明自己,諸位依舊盯著小女子不放。

  嗬,怎麽?殺了真凶,殺了主謀,便要殺我這無辜被牽連的知情者嗎?”

  弦歌月聽了也不惱,反而給忘憂鼓掌“說的真好。

  依你的意思,左右你就跟你那皮子一樣白,是我們這群大老粗栽贓陷害你,對不對?”

  忘憂被說中心思,登時心下慌亂,麵上不亂,反出言挑釁“難道不是?你們即口口聲聲咬定忘憂才是小周莊的主謀,那請問忘憂這麽做目的是什麽?”

  勇王立時脫口道“你的目的不就是……”

  剛要說,即被陳留以眼神製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