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姐當真是誤會了，本宮多年不習舞，如今這基本功，倒是忘得差不多了，當年那盛世的名頭，如今已是不值一提。”

  沈嫣也不惱。

  “殿選之日已然畢竟，吳小姐定是不想在殿選上丟了宰相大人的麵子吧。”

  沈嫣這話說得，竟是讓吳鳳仙無法反駁。

  “切，我還以為當初的京城第一舞是個什麽厲害的人物呢，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吳鳳仙看著沈嫣這唯唯諾諾的模樣，這發出去的脾氣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心中難受的很。

  “虧得我父親準備了不少寶貝想要給你，如今看來，倒是你不配了。”

  吳鳳仙饒有興致的盯著沈嫣，好像在盼望她生氣一般。

  “吳小姐說的是。”

  沒想到沈嫣這個心氣高傲的，麵對這樣的挑釁和侮辱，都不生半分氣的。

  “你……”

  就連一邊的姚碧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好歹是個正宮娘娘，如何被一個宰相之女欺負成這樣啊。

  沈嫣趕忙擋住了要說話的姚碧珠。

  “吳小姐，如今時間緊迫，不如讓您的父親，另請高明吧。”

  如今確實是時間緊迫，更何況，沈嫣還要將姚碧珠給教出來，自然沒有時間和這吳鳳仙糾纏。

  “在場的都給我聽好了，若是日後有人問起，便說是淑妃娘娘舞藝有限，我不願與她學藝，都知道了嗎？”

  吳鳳仙也懶得和沈嫣廢話，沈嫣說的確實是真的，這時間已經不多了，如今能夠尋個良師，才是最重要的。

  “是。”

  未央宮見沈嫣都沒有說什麽，一眾宮人便回了一句。

  這時，吳鳳仙才瞪了一眼沈嫣，最後走了。

  “娘娘，眼前這人可是丞相之女吳鳳仙？”

  不知為何，沈嫣從姚碧珠的眼中，竟是看到了濃濃的恨意。

  “對的。”

  沈嫣點了點頭。

  “這宰相家難不成與你家有什麽淵源？”

  沈嫣看這姚碧珠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皺了皺眉頭問道。

  “吳鳳仙！”

  姚碧珠好像沒有聽到沈嫣的話一般，瞪著眼睛看著吳鳳仙走出去的地方，那眼神，竟是恨不能將吳鳳仙給殺了似的。

  “碧珠，碧珠你怎麽了？”

  都這麽明顯了，若是沈嫣再看不出來，那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娘娘，吳家與我姚家是有深仇大恨的，不過這其中緣由，還請娘娘原諒，碧珠不能細說。”

  姚碧珠一下就衝著沈嫣跪了下去。

  “娘娘，今日娘娘所教，碧珠定會認真練習，不會讓娘娘失望。”

  姚碧珠這眼神中的堅定好像又多了一分。

  “好，我相信你。”

  沈嫣說完，便轉身走了。

  這師傅領進門，修行還是要靠個人的，姚碧珠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不滿與憤懣全部發泄在了舞蹈之上。

  “不行，這舞蹈柔美的部分過於強硬。”

  沈嫣在下邊小口抿著茶水，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是，娘娘。”

  姚碧珠也不氣惱，甚至是一聲抱怨也沒有，便重新開始練舞。

  “不行！”

  沈嫣再次搖頭。

  “還是不行！”

  又跳了一遍，沈嫣依舊不滿意。

  “啊！”

  姚碧珠一個焦急，竟是跳舞的時候直接摔到了下來。

  “娘娘莫怪，碧珠這就起來繼續。”

  縱使是摔了一跤，將膝蓋都摔破了皮，姚碧珠也沒有說出一句“不”字。

  “碧珠，先停下休息休息吧。”

  看著姚碧珠這幅模樣，沈嫣也是於心不忍。

  雖說這舞需要練，但身體同樣重要，若是傷了身子導致七日後的殿試不行了，那定然是得不償失的。

  “娘娘，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的，真的。”

  但是姚碧珠依舊堅持在練習。

  “罷了，基礎的動作要領你都記著了，不要太累著身子，明日我再來看你。”

  沈嫣搖了搖頭，從未央宮偏殿走了出來。

  “娘娘，這碧珠姑娘倒是個能吃苦耐勞的，若是以後能為娘娘所用，那定然是天大的好事。”

  月華看著沈嫣，臉上微微帶著笑意。

  “碧珠是個好姑娘，隻希望她不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沈嫣隻是笑笑。

  晚上沈嫣未曾見到碧珠，隻當她是去休息了。

  時間過得很是迅速，轉眼便到了第二天。

  卯時還未到，碧珠便在沈嫣門前早早的候著了。

  “娘娘，碧珠姑娘昨兒一夜未眠，她……她在偏殿跳了一夜的舞啊！”

  旁邊的如雪看著沈嫣，焦急的說到。

  “如雪姐姐，我們不是說好，不告訴娘娘的嗎！”

  姚碧珠臉色一變，瞬間紅暈便爬上了臉來。

  “碧珠姑娘，縱使殿選重要，你也定要注重身子啊。”

  沈嫣歎了口氣，這姚碧珠，倒是有她當年的堅韌勁兒了，沈嫣看在眼裏，心中想著，一定要好好培養姚碧珠才行。

  “娘娘，碧珠昨兒練習，已對此舞有了一些獨特的見解，還請娘娘指點。”

  姚碧珠雖是一夜未眠，但這眼中竟是看不見絲毫倦意，反而有股子勁兒。

  “好，你跳給本宮看看。”

  沈嫣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眼姚碧珠，倒想看看這姚碧珠能夠給她怎樣的驚喜。

  “娘娘這舞柔中帶鋼，不同於一般的舞蹈。”

  姚碧珠一麵說著，一麵就已經開始跳了。

  柔韌有力，收持有度。

  短短一夜的時間，姚碧珠竟是將這舞的第一部分跳的如此完美！

  “好！著實是好，不過這柔還差了些韻味，若是能帶上情感，便更能引人入勝！”

  沈嫣看了，都忍不住對姚碧珠誇讚起來。

  “多謝娘娘。”

  姚碧珠臉上帶著甜甜的微笑。

  “隻是，這情感，要如何能表達出來？”

  姚碧珠皺著眉頭，她自認這“柔”的部分，她已經盡可能的去弱化動作了。

  “碧珠，你有愛的人嗎？”

  沈嫣朝著姚碧珠微微一笑。

  “有，我的母親，自我父親去世後，母親一直孜孜不倦的教導我，她……”

  “不，不是這種愛。”

  沈嫣微微搖了搖頭。

  親人間的親情雖說也是愛的一種，但這支舞，需要的是博愛。

  “這……”

  姚碧珠揉了揉腦袋，多年奔於生計，哪有時間搞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