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霎時安靜了。

  【救命，真的笑死我了，求問這個小哥哥的資料，一會兒海選請導播對準他好嗎！】

  【小哥哥，不會說話咱就別說啦！閉嘴保命啊。】

  【這也太裝了吧，心機好深，還沒開始表演就嘩眾取寵，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還這樣。】

  “......”闞清河嘴角抽了抽，憋著氣半天吐出一句：“我是不是還要說聲謝謝。”

  胡悠悠疑惑：“不說也沒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闞清河徹底被他弄無語了，幸好還有口罩能遮擋臉色的不自然：“謝謝你給我帶路。”

  “不用謝。”胡悠悠微笑。

  胡悠悠本就是亮眼的存在，更不必說身邊還跟著闞清河。

  場內其他選手十足羨慕那小子的運氣。

  這種綜藝選秀，不管是因出醜還是出彩獲得鏡頭，泯然眾人才是最無用的。

  參加海選的人多，一路上免不了摩肩擦踵。

  闞清河頭有點暈，倒出兩顆薄荷味糖丸吃，禮貌性問銀發少年要來點嗎，他也沒曾想對方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眼睛還亮晶晶的答應了。

  嚼著糖，舌尖的甜味暈開，闞清河心情好了一些。

  鏡頭正對著他們，闞清河深知導演的意思。

  正當他想問點對方問題時，銀發少年從兜裏掏出耳機塞上，打開手機播放，身子隨韻律輕輕晃動，拒人之外的冷漠疏離氣息撲麵而來。

  闞清河：“......”

  B場館離這不遠，沒走幾分鍾他們就到了。

  胡悠悠摘下耳機：“都到門口了，這回你應該不用再讓人帶了吧。”

  闞清河咬牙切齒：“不用，一會兒期待你的表現，我先進去了。”

  胡悠悠輕輕點下頭，一點也沒留戀的朝衛生間走去。

  *

  A場館攝影棚，應容早早坐上了評委席。

  經造型師的精心打扮，燈光下的男人五官深邃，深色係高定西服更顯臉部線條淩厲性感，深綠眼眸襯得人高貴自矜。

  他左邊是某女團主舞，想搭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直到S0RE主唱兼rap雪陽的到來，才打破尷尬的氣氛。

  “大影帝，在看什麽呢？”她嚼著口香糖，很自來熟地打招呼，性感的白色吊帶配牛仔熱褲，露出的兩條大長腿引得工作人員頻頻偷看。

  應容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海選直播間。”

  “哦，還挺敬業，現在就開始物色不錯的選手了？”雪陽漫不經心掃了眼直播間，裏麵是闞清河和一位銀發少年，收回視線後她說：“影帝我給你說個事，你今天可要感謝我，不然我的位置可是黎語坐。”

  圈內人沒人不知道黎語吊死在影帝這棵樹上，簡單的海選也非要讓導演安排在一個場館。

  她使了個小壞和黎語換了位置，一想起黎語抓狂的樣子她就開心得不行。

  應容淡淡應了聲，對她的行為不置可否。

  見直播間畫麵切換到其他地方，他關上手機，拿起選手資料瀏覽。

  *

  在工作人員指引下，胡悠悠走到B場館的等待位那邊。

  選手們都在做賽前準備，嘴巴不停開開合合像是在複述歌詞，還有的選手在空地上做基礎動作熱身。

  林艾艾的茶色小卷毛超級顯眼，胡悠悠瞧見後興衝衝跑過去挨著他坐下。

  沒聊幾句，胡悠悠的肩膀被拍了下。

  “悠悠，你也來了啊！”聲音爽朗熱情，聽上去有三分耳熟。

  胡悠悠偏過頭，仔細打量向他打招呼的人。

  對方身形高大，頭發是很囂張的黃發，戴著彩色頭巾，黑色背心露出的小麥色臂膀健碩有力，褲子上的銀鏈叮叮作響，很明顯的嘻哈風格打扮。

  “你是黃哥？”胡悠悠瞪大眼睛，不確定的問出聲：“你真的是黃朗嗎？”

  “哈哈哈，你沒認錯。”黃朗理了下亂晃的銀鏈在旁邊坐下。

  也不怪胡悠悠一時間沒認出來，之前的黃哥頭發亂糟糟的，不僅遮住眼睛，任誰看了都要說句別和這種看上去就是不學無術的混混玩。

  現在頭發利落幹淨，端正的五官一覽無餘，他的外貌是圈內少見的頗有陽剛之氣的男生。

  “這不，我之前沒事說唱著玩，想著送外賣賺太少了，就想著要不來參加海選，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不過我心裏也有預感，畢竟你小子長這麽俊，顏值不用可惜了。”

  胡悠悠熱著耳朵說：“也沒有，那剛好我們一起加油，都能進入海選的話我倆組隊吧！”

  “行行行，那我要拿出十二分精神了。”黃朗攬著胡悠悠的肩膀，一副好哥們的熟絡：“以後哥罩著你。”

  “這小卷毛是你朋友？”他指了指林艾艾。

  林艾艾翻了個白眼：“我有名，別叫我小卷毛。”

  “嘖嘖嘖，小卷毛脾氣還不小。”在林艾艾一記眼刀下，黃朗訕笑兩聲：“林艾艾是吧，很高興認識你，不過還真巧我們都在B組。”

  海選開始後，工作人員依次叫選手去麵試。

  胡悠悠拿出手機進入直播間，幾人津津有味地看其他選手的表演。

  “下一位，林艾艾，請做好準備。”

  林艾艾理了下頭發，在胡悠悠和黃朗的鼓勵下，等上一位選手出來後起身進攝影棚。

  胡悠悠還想看林艾艾的表演，哪知直播間畫麵突然切到C組。

  C組出場的恰好是他認識的羽墨。

  羽墨一出場，歌曲和舞蹈完美融為一體，一瞬引爆直播間的狂熱追捧。

  他便憑借過硬的實力征服了所有人，就連李二炳也對他讚不絕口。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表演結束後，這邊林艾艾同時出來，胡悠悠見他眼尾有些泛紅。

  “艾艾，你......”胡悠悠擔憂地出聲，林艾艾像沒看見他一樣，手背捂著眼睛，風一般走了。

  “看樣子是失誤了。”黃朗淡定出聲：“哭鼻子了。”

  胡悠悠喃喃：“不會有什麽事吧。”

  黃朗：“放心吧，多大人了，還能哭出來就代表挺得過去。”

  見胡悠悠要打電話，他忙不迭道：“這種時候就讓小卷毛一個人靜靜吧。”

  胡悠悠擰著眉應聲，不過他也沒擔心幾分鍾，因為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黃朗給他打氣加油後，胡悠悠深吸一口氣起身。

  導師正是闞清河、黎語和他不認識的一名男生。

  盯著黎語腳上那雙尖頭恨天高，胡悠悠嚇得打了個哆嗦。

  胡悠悠進去的那一刻，因為問路事件，直播間的畫麵又切換到這邊。

  富二代李思思看見熟悉的小哥哥眼睛一亮。

  瘋狂點了好幾個禮物為喜歡的人打Call。

  直播間也因胡悠悠的顏值彈幕達到一個小巔峰。

  “又見麵了。”闞清河翹著腿，不輕不重打了聲招呼：“先做個自我介紹？”

  胡悠悠禮貌鞠躬：“三位導師好，我是星娛公司旗下練習生胡悠悠，今天我表演的曲目是《LAST》。”

  【小哥哥很硬氣嘛，懟了我家清河還唱我們清河的歌。】

  【感覺要涼，這歌編舞挺難的，小哥哥看上去細胳膊細腿，力量感不知道能不能展現出來。】

  李思思嗑著瓜子啪啪打字：【我家悠悠超叼好嗎！都給我粉他！】

  打扮得跟孔雀一樣花枝招展的黎語官方性地發言：“練習多久了？”

  胡悠悠頓了一秒後誠實回答：“一周。”

  見導師們紛紛蹙眉，他又補充道：“有請專業的老師帶我。”

  “哦，這樣啊。”闞清河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LAST》的話剛剛已經有人表演過了，在高音處還破音了，讓我很失望。”

  黎語指尖輕點兩下選手的資料，“現在的練習生就是這樣，水平明顯不過關，上台一臉激動地說見到自己偶像，還說什麽仰慕闞清河很久了，結果呢，就那麽一兩處的高音還破音了。”

  粉絲們並沒看見導師嘴裏說的那位選手，根據導師的三言兩語七七八八討論起來。

  【肯定又被罵哭了，希望能在第一期剪輯中看見被闞清河罵哭的練習生，哈哈哈哈。】

  【當然要說自己很努力，不然怎麽搏個好印象，不過看樣子失敗了。】

  【yue了，黎語有什麽資格說這話啊，當年自己60分的唱跳水平被吹成100分。】

  黎語麵無表情，說話語調算得上冷漠，滿不在乎的語氣略微尖酸刻薄。

  胡悠悠心一驚，這才知道林艾艾的表演是在高音處出差錯了。

  《LAST》的高音本不多，唯一兩三處的高音出差錯的話對整個表演來說算是上很大的失誤。

  闞清河眉頭輕蹙，他瞥了眼黎語，剛想說什麽被另一位導師插話，那位導師暖場：“不過那位選手整體表演還行，我們還是把重心放眼前吧。”

  “嗯，我也讚同，不過你能換一首歌嗎？”闞清河順著他的話說：“《LAST》我耳朵都聽出老繭了，再說剛剛這歌已經被人表演過了，來點新鮮的吧。”

  胡悠悠愣住了，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闞清河的意思是讓他臨時換一首歌表演。

  其實提出這種要求並不過分，就像導師有時會問選手是否有其他的加分表演。

  但在海選就來這出，對選手明擺著非常不利。

  “嗯，你覺得呢？”闞清河淡淡道。

  ......

  室內沉默了幾秒鍾。

  糾結幾秒後，胡悠悠實話實說：“我還是表演《LAST》吧，我隻練習了這一首歌。”

  此話一出，粉絲們對胡悠悠的印象瞬間跌至穀底。

  【就這？之前看他在海選場外拽成那樣？隻會一首歌裝什麽啊。】

  【不過他也說了才練了一周，隻會一首歌也不意外。】

  【來參加選秀就隻準備一首歌，這也太不尊重節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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