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的那點慈悲，被阮新萍這麽一吼，消散的無影無蹤，羅盛英壓著怒火，“倬輝受傷，倬鳴不也傷了嗎？！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倬輝不對，尋尋年紀再小，那也是他長輩，他就應該道歉。”

  阮新萍冷笑一聲，“他道什麽歉？！倬輝說的一點都沒錯，任尋尋就是老四的保姆！媽，你可別忘了，當初你就是給老四找個貼身丫頭，才讓任尋尋進的門。”

  這麽一大把年紀，被二兒媳婦指著鼻子說，羅盛英氣得渾身發抖，眼淚跟著掉了下來。

  任尋尋抽了一張紙遞給她，羅盛英接過紙，見是任尋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孩子，委屈你了。”

  “我沒事。”在賀家，她是什麽樣的存在，她心如明鏡。嫁進來這麽久，這些話早就從傭人們的嘴裏傳到了她的耳裏，不同的是，傭人們不敢當著她的麵說，今兒是被直嗤到臉上，有些難堪，但並未紮心。

  “我叫你們一聲爸媽，你們答應了，我就是賀家的四兒媳婦。”

  羅盛英擦著眼淚，點點頭。想著逝去的大兒媳婦，還有身邊坐著的四兒媳婦，指了指坐在主位的賀禮成，更是泣不成聲。

  賀晉行看著羅盛英被氣哭，“媽，新萍隻是一時氣急，你別生氣，”轉身一把拉過阮新萍，“你鬧夠了沒有，快給媽道歉。”

  阮新萍甩開賀晉行的手，“我為什麽要給她道歉，從小到大，她的心裏隻有賀倬鳴，什麽時候把倬輝放在心裏過。”

  賀禮成道，“長幼有序，晉行，你自己看看你的老婆孩子！”

  不疾不徐的語氣，可冷意就擺在那裏。賀晉行心頭一震，賀禮成話裏的責備再明顯不過了。兒子賀倬輝砸了任尋尋，媳婦兒更是頂撞了羅盛英，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倬輝，給你四嬸道歉，”賀晉行衝著賀倬輝厲聲道，又轉頭拉住阮新萍的胳膊，怕她再次甩開，手下頓時添了力度，“快，給媽道歉。”

  賀倬輝執拗地低著頭，誰也不看，更別說道歉了。阮新萍甩不開賀晉行的手，他的力度太大，胳膊上傳來錐心的疼，怒目看著賀晉行，眼底滿是不甘和憤怒，“做夢！”

  賀禮成目光掠過賀晉行，緩緩地收回視線。

  賀晉行氣急，他太清楚賀禮成投過來的視線意味著什麽，扯過阮新萍來到羅盛英，摁著她的頭給羅盛英道歉。

  阮新萍哪裏受過這種委屈，死活不低頭，拚盡全力推開賀晉行。賀晉行反手一巴掌，響的整個餐廳都陷入了死寂。

  阮新萍回過神後，捂著臉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賀晉行，你敢打我，你給我等著！”轉身跑了出去。

  賀倬輝看著父親打了母親一巴掌，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看向賀晉行，“爸，你瘋了！”

  陡然拔高的聲音，迎來的是賀晉行的又一巴掌。賀倬輝茫然地看著父親，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賀禮成緩緩地闔上雙目，隱去眼底的失望。

  賀晉淮的視線從賀禮成的臉上掠過，淡淡地道，“凡事以和為貴，二哥，倬輝的性子還是浮躁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