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女人！”

  風淩寒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很熱！

  額角上，全都是冷汗！

  這是在哪裏？

  周圍都是人，有那麽一瞬，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現在究竟是什麽時日！

  “淩寒，你終於醒了！”

  坐在床邊的燕琉月心頭一酸，差點淚流滿麵。

  “淩寒，你真的醒了！”

  風四海和國公夫人全圍了過來。

  風裕華也一臉驚喜：“小淩子，你感覺怎麽樣？”

  風淩寒沒有回應，還有些迷茫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

  沒有，根本沒有那張臉，那道身影。

  果然，一切，都不過是個夢。

  她根本不可能守在自己的身邊，陪他度過漫漫長夜。

  她……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巴不得離他遠遠的，怎麽可能回來看他？

  果然，夢，還是要醒的。

  “淩寒，你到底怎麽樣？你說話呀！”

  “大哥！”

  “小淩子……”

  很多人在說話，很多種聲音……

  風淩寒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再沒有半點波瀾。

  “娘，你身子如何？傷好了嗎？”

  盡管聲音沙啞無比，但，話如此清晰，便是說明，他真的好了。

  燕琉月握著他的大掌，用力閉上眼，心酸得一塌糊塗。

  “隻要你能好起來，娘，也就好了。”

  ……燕琉月的腿壞了，走路的時候，一瘸一瘸的。

  看著她走出自己房間時，那道顛簸的背影，風淩寒沒有情愫的眼眸，終於染上了一抹黯淡。

  “寒哥哥，我明日就要啟程，我隻是來看看你，我沒有別的意思。”

  楚薇雲的臉上，那些給她掩飾傷痕的所謂遮瑕膏沒了。

  她沒有給自己的臉打掩護，竟然就這樣出來。

  這和過去那個雲郡主，很不一樣。

  風淩寒淡淡看著她臉上的傷痕。

  這道傷疤，還是自己造成的。

  可她看著他的眼眸，沒有半點怨恨。

  “寒哥哥，我知道過去是我太任性，給你添了許多麻煩，這次我回南晉，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楚薇雲垂下眼簾，掩去心酸。

  再抬眸看他的時候，已經管理好自己的情緒。

  “我很高興，在我出發之前，能見到你醒來，否則，我走也會走的不安心。”

  他沒有說話，楚薇雲知道，他不想和自己說什麽。

  她揉了揉眼睛，明明想哭的，但這次，努力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寒哥哥，我……最後一次叫你寒哥哥，你不要討厭我，我以後都不會煩著你了。”

  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薇雲笑得有些淒涼，站了起來，忽然鄭重地向他傾身，一拜。

  “寒哥哥，再見，再也……不見。”

  轉身那一刻，眼淚已經沾濕的整張臉。

  卻不想剛將房門推開，身後，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保重。”

  楚薇雲渾身一陣，手扶著門框，身子激烈在顫抖。

  她在哭。

  “對不起，寒哥哥，我不敢……不敢回頭看你，我怕……怕回頭看一眼，會……更舍不得。”

  扶在門框上的手指，不斷在收緊。

  終於，她最後啞聲道：“寒哥哥，你也……保重，我會永遠祝福你。”

  丟下這話，楚薇雲一路哭著，走了。

  風淩寒看著空蕩蕩的房門，目光有些遙遠，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往，雲煙，好像做了一場夢。

  一整日，房間裏的人來來去去。

  直到入夜時分，風淩寒讓風裕華留了下來。

  “小淩子，是有話要跟姑姑說？”風裕華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風淩寒盯著她，淡淡問道：“她是不是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