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鴻有好一會的失神。

  看著風淩寒手背上那個傷口，看著被毒素侵蝕之後，就算是用她最高超的醫術，也無法讓它完全消失的傷疤。

  她的眼眸，有些熱。

  心，有點酸。

  這是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如此心酸。

  但她眼中的酸澀，很快就消散無蹤，猶如曇花一現。

  再抬眼看他時，那雙抵在他肩頭上的手，十指漸漸收緊。

  將他的衣裳，緊緊揪住。

  “你喜歡我？”她的話語是平靜的，心裏，萬千思緒。

  風淩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喜歡一個姑娘是何種心情？從前，從不知，沒有任何經驗。

  最後，他頷首：“也許，是喜歡的。”

  若不是喜歡，為何願意與她靠近？

  他，從不是一個願意和姑娘親近的人。

  而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想時刻擁在懷中，用力揉進體內的姑娘！

  “也許……也許比喜歡，更多。”

  他低頭，這次，很溫柔很溫柔親上她的唇。

  楚驚鴻沒有拒絕。

  兩個在情感上，完全空白的人，一點點，一些些，一寸寸，嚐試著這種嶄新的感覺。

  新鮮的味道。

  就像是兩個好奇寶寶，一步一步，在未知的世界裏探索。

  直到他的齒，一不小心在她唇上留下一縷淺紅，她疼得下意識推了他一把，兩個人才稍微分開了點，氣喘得幾乎要窒息。

  “你……”楚驚鴻皺著眉，原本想罵他一點技術都沒有。

  誰料到，一抬眸，竟看到他嘴唇上亂七八糟的，全是被啃破的淺淺傷痕。

  感覺到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唇上，風淩寒抬手，隨意抹了一把。

  一看手背上，都是血。

  兩個人徹底愣住了！

  這是親熱啊？這簡直是謀殺親夫好不好？

  “我……”楚驚鴻臉一紅，連氣勢都弱了：“我不是故意的，再說……你也弄疼我了。”

  她也抬起手，在自己唇上抹了抹。

  一點血絲，很淺，但，證據啊！

  兩人互視了眼，氣氛如此曖昧的一刻，竟然忍不住，一起笑了。

  這算什麽事？

  “繼續嗎？”

  “不。”沒有感覺了呀！

  但他還是摟著她，一個翻身，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另一條胳膊環過她的腰，將她輕輕擁在懷裏。

  相擁而眠，這種感覺，很新奇。

  “真的不回青雲苑？”

  “不去，別人的地方。”小丫頭有時候，就是這麽倔強。

  “那，”他想了想，從不知，自己竟然也懂得退而求其次的道理：“本世子搬來公主苑，保護你。”

  她想說，誰需要你的保護？

  可卻猛然間，心頭狠狠被撼動了一把。

  他，變了。

  竟知道妥協。

  還有點，不要臉。

  她最終沒說什麽，點了點頭，閉上眼。

  感情是什麽？她從不需要。

  因為感情，會讓人變得懦弱，變得不夠狠。

  可是這一刻，枕在他的臂彎裏，卻有種想要終此一生，就如此安靜度過的渴望。

  可她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麽。

  睜眼，便看到不遠處的牆壁上，映著兩人相擁在一起的影子。

  如此，親密。

  不能想，不要想，也不該想。

  再次閉上眼，她淡淡道：“好想吃一碗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