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一樣的考試
作者:葉苑風      更新:2022-02-04 01:56      字數:2160
  帝又欲平北芒,令於其上作台觀,望見孟津。衛尉辛毗諫曰:“天地之性,高高下下。今而反之,既非其理;加以損費人功,民不堪役。且若九河盈溢,洪水為害,而丘陵皆夷,將何以禦之!”帝乃止。

  明帝又想鏟平北芒山頂,下令在上麵建造台觀,以便遠望孟津。衛尉辛毗規勸說:“天地成自然,本來就是高高低低。要反其道而行,已經違背了天理;加之耗費人工,民眾已無力承擔。如果九河漲滿,洪水為害時,丘陵都被夷為平地,將靠什麽防禦呢?”明帝這才作罷。

  少府楊阜上疏曰:“陛下奉武皇帝開拓之大業,守文皇帝克終之元緒,誠宜思齊往古聖賢之善治,總觀季世放蕩之惡政。曩使桓、靈不廢高祖之法度,文、景之恭儉,太祖雖有神武,於何所施,而陛下何由處斯尊哉!今吳、蜀未定,軍旅在外,諸所繕治,惟陛下務從約節。”帝優詔答之。

  少府楊阜上書說:“陛下承繼武皇帝開拓的帝王大業,保持文皇帝一貫遵循的方向,實在應該向古代聖賢的治世看齊,總觀各朝末世放蕩的弊政。以前假使漢桓帝、漢靈帝不廢馳漢高祖的法令製度,不破壞漢文帝、漢景帝的謙恭節儉,我們太祖雖有神武之威,又往何處施展,而陛下又怎麽能夠處在至尊地位呢?而今吳、蜀兩國還沒平定,軍隊在外戍邊,各項修繕整治工程,請陛下務必簡約節省。”明帝下詔對他的意見表示稱讚。

  阜複上疏曰:“堯尚茅茨而萬國安其居,禹卑宮室而天下樂其業;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桀作璿室象廊,紂為傾宮鹿台,以喪其社稷,楚靈以築章華而身受禍,秦始皇作阿房,二世而滅。夫不度萬民之力以從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陛下當以堯、禹、湯、文、武為法則,夏桀、殷紂、楚靈、秦皇為深誡,而乃自暇自逸,惟宮台是飾,必有顛覆危之禍矣。君作元首,臣為股肱,存亡一體,得失同之。臣雖弩怯,敢忘爭臣之義!言不切至,不足以感悟陛下;陛下不察臣言,恐皇祖、烈考之祚墜於地。使臣身死有補萬一,則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謹叩棺沐浴,伏俟重誅!”奏禦,帝感其忠言,手筆詔答。

  楊阜又上書說:“堯帝推崇簡陋的茅屋,萬國安居,大禹居住低矮的宮室,天下樂業。到了商朝和周朝,殿堂堂基不過高三尺,寬隻能容納九張席子而已。夏桀用玉石建造居室,用象牙裝飾走廊,商紂建造傾宮、鹿台,因而斷送了王朝大業。楚靈王因修築章華台而身遭大禍,秦始皇修建阿房宮,傳位二世即歸滅亡。如果不估量民力的極限,隻為滿足自己耳目的享受,沒有哪一個不滅亡的。陛下應當以堯、舜、禹、商湯、文王、武王為榜樣,以夏桀、殷紂、楚靈王、秦始皇的教訓為鑒戒,不這樣而是貪圖自己閑暇安逸,隻是關心宮殿台閣的修飾,一定有朝廷顛覆國家滅亡的災禍。君王好比是頭腦,大臣好比是四肢,生死與共,利害相同。我雖然愚蠢膽怯,豈敢忘記諍臣的大義,言辭不激切,便不足以感動陛下;陛下如不體察我的進言,恐怕皇祖、先帝創建的大業將墜落在地。即使我以身死而能於事有萬分之一的補救,那麽我死去了也如同活著。謹敲擊棺木,沐浴更衣,聽候誅殺。”奏章呈上後,明帝被他的忠言感動,親筆寫詔回答。

  帝嚐著帽,被縹綾半袖。阜問帝曰:“此於禮何法服也?”帝默不答。自是不法服不以見阜。

  明帝曾經頭戴便帽,身穿淡青色短袖綢衫,楊阜問明帝:“這是符合禮製的哪一種服裝?”明帝沉默不語。從此以後,不穿禮製規定的標準服裝不見楊阜。

  阜又上疏欲省宮人諸不見幸者,乃召禦府吏問後宮人數。吏守舊令,對曰:“禁密,不得宣露!”阜怒,杖吏一百,數之曰:“國家不與九卿為密,反與小吏為密乎!”帝愈嚴憚之。

  楊阜又上書打算減去宮女中那些不被皇帝寵幸的人,於是召來禦府吏員詢問後宮人數,吏員遵守原有的規定,答道:“這是宮中的秘密,不能泄漏。”楊阜大怒,責打他一百棍,數落他說:“國家對九卿沒有秘密,反而對小吏有什麽秘密嗎?”明帝更加懼憚楊阜。

  散騎常侍蔣濟上疏曰:“昔句踐養胎以待用,昭王恤病以雪仇,故能以弱燕服強齊,羸越滅勁吳。今二敵強盛,當身不除,百世之責也。以陛下聖明神武之略,舍其緩者,專心討賊,臣以為無難矣。”

  散騎常侍蔣濟上書說:“從前勾踐鼓勵生育,準備國家征用,燕昭王撫慰疾病貧苦的人民,是打算報仇雪恥,所以能以弱小的燕國戰勝強大的齊國,貧窮的越國消滅了強勁的吳國。如今吳、蜀兩敵強盛,陛下在位時不能翦除,將為後代百世所譴責。憑著陛下聖明神武的韜略,舍棄那些可以緩辦的事情,一心一意討伐敵人,我認為沒有什麽難辦的。”

  中書侍郎東菜王基上疏曰:“臣聞古人以水喻民曰,‘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顏淵曰:‘東野子之禦,馬力盡矣,而求進不已,殆將敗矣。’今事役勞苦,男女離曠,願陛下深察東野之敝,留意舟水之喻,息奔駟於未盡,節力役於未困。昔漢有天下,至孝文時唯有同姓諸侯,而賈誼憂之曰:‘置火積薪之下而寢其上,因謂之安。’今寇賊未殄,猛將擁兵,檢之則無以應敵,久之則難以遺後,當盛明之世,不務以除患,若子孫不竟,社稷之憂也。使賈誼複起,必深切於曩時矣。”帝皆不聽。

  中書侍郎東萊人王基上書說:“我聽說古人用水比喻人民說:‘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顏淵說:‘東野子駕車,馬力已經用盡了,但仍不停地向前驅趕,終將毀掉馬匹。’如今勞役辛苦,男女分離,希望陛下深察東野子駕車的弊病,留意舟水關係的比喻,讓奔跑的馬匹在力氣還沒用盡時得到休息,在人民還沒困竭時減省力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