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覺得這小女孩挺有意思。

  也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不怕他，也不敵對他的人，嗯……是鬼。

  仿佛找到了同伴，心生親近之意。

  “沒錯，是他燒的，你爹爹是男的吧？那就對了！”

  小女孩抿了抿嘴。

  似乎並不高興，反而悲傷的低下了頭。

  喃喃自語：“還是爹爹疼我。”

  “他好嗎？”

  江辰一愣。

  撒謊誰不會，當即笑著點點頭：“好著呢。”

  “衙門裏的小卒有沒有欺負他？”

  小女孩說道這裏時，眼裏冒出無盡的憤怒和哀傷。

  它像是哭了，卻沒有眼淚。

  轉化成了一雙猩紅的眼睛，看起來甚是可怕。

  衙門的小卒？

  難道它爸被抓到牢裏去了？

  留下它孤單一人，活不下去自殺了？還是被人害死了呢？

  這裏麵有故事啊……

  見江辰發呆不開口。

  女孩腦補了各種淒慘的畫麵，它緊緊捏著小拳頭，讓屋裏刮起了陣陣陰風。

  “爹爹，今後再也不讓別人欺負咱家！”

  等江辰反應過來時，女孩已站起身。

  短短幾秒鍾，它身上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黑色霧氣，如一條條黑蛇，纏繞在它身上。

  “係統，它怎麽了？”

  【陰氣太重，怨氣太深，進化成惡靈】

  惡靈？

  很闊怕的樣子。

  此時，女孩雙腳離地，拖著陣陣黑霧，朝江辰飄來。

  它猩紅的眼睛盯著江辰，似乎在尋求答案。

  “我懂，去報仇，對不？”

  女孩狠咬牙根兒凶著眼，憋著口氣想要發怒發怒。

  但聽紙人說的話，貌似沒毛病。

  一口氣又咽了下去，順暢多了，遂點了點頭：“嗯！”

  江辰見它隻要開口說話，黑霧就會減少，便繼續說道：

  “衙門對不？今天哥削了好幾個呢，走，咱門清兒！”

  女孩生前從小受到各種欺負，各種不公平待遇，最疼自己的父親是個老實人，比她更慘。

  從來都沒有人願意為她出頭。

  聽了紙人的話，莫名的有些感動。

  原本凶神惡煞的臉，居然就此恢複了正常。

  “你雖是紙人，卻比這座城裏的任何人都有人情味兒，謝謝你。”

  呃……

  糟糕！

  是心動的感覺！

  江辰有點兒緊張，難道要在這個僵屍世界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一家人，別客氣。”江辰盡量擺了個溫暖的表情。

  女孩抿嘴一笑。

  伸出蒼白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江辰腦袋：“我爹咋給我選了個這麽醜的紙人。”

  “我……”

  “不過沒關係，我不嫌棄你，走吧！”

  ……

  不知不覺，天蒙蒙亮。

  城裏的雞都被假道士們作法，殺幹淨了，沒有叫鳴聲。

  衙門裏的人，一宿沒睡。

  這一夜雖然漫長，但至少熬過去了。

  葛長官打了個哈欠，湊到門口縫隙瞅了瞅：“有動靜沒？”

  旁邊值班的小卒搖頭說：“啥也沒有。”

  葛長官嗯了聲，獨自摸著下巴往回走，眉頭越皺越深。

  半響，副官端了杯熱茶過來，遞過去：“大哥，喝點茶潤潤嗓子，別操心了，天不是亮了麽。”

  葛長官抿了一小口，還是憂慮。

  忍不住的說道：“照理說，斬妖司的人要是處理完了妖事，應該回衙門一趟吧？就算不告知結果，也得休息休息啊……”

  副官想了想：“或許……沒處理完。”

  兩人麵麵相覷，捏著茶杯的手都有些抖。

  ……

  涼城，東郊天門山前。

  一顆直徑七八米粗的古樹，倒在小河前。

  古樹並沒有死，枝繁葉茂懸在水麵，化身成橋。

  一騎白馬，從古樹橋上狂奔而過。

  過了樹橋，便有兩山互倚之景，中間留洞如開天門。

  白馬在天門前勒蹄，馬背上坐著一名留有長辮子的白臉男子。

  “來者何人？”

  有人在天門山頂喊話。

  男子大聲回應：“前朝禦妖司董麟，求見總司，有要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