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天？”

  簡霜聞言，當即有些措手不及，這個問題的回答超出了她原有預判。

  女人漂亮的雙眼倍感怔忡的望著男人，殷紅的雙唇張著卡殼，欲言又止。

  向南琛這時徹底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大班椅不著痕跡的轉過身，對向她，十指深沉交疊，“這不是你的意思嗎，嗯？”

  簡霜麵色複雜的扯了下唇角，垂下眸，動作不自然地挽了幾下耳後的長發，“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的，沒想到你直接說今天，有些意外。”

  “霜兒，”向南琛靠在椅子後背，低低的喚了她一聲，深邃的修長眼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大約過去兩三秒，薄唇溢出一句話，“你真的，做好了和我結婚的準備？”

  空間像在此刻突然靜止了一樣，還是朝南的窗戶外刮進來一陣冷風，才吹散了他們之間的凝固。

  簡霜先是不可思議的蹙著眉，一副荒誕笑意的覷著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當然，想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隻想嫁給你一個人。”

  向南琛深深的看著她，附著在身上的氣質低沉又內斂，修長的手指捏了幾下鼻梁，有抹隱晦的情緒從眼底悄然劃過。

  快到像是錯覺，轉眼消失不見。

  “你知道的，我已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了。”男人淡淡的說著，像是沒摻雜多少情緒在其中。

  但此話無疑於一灘平靜的湖水被激起了千層漣漪。

  簡霜死死的咬著唇，情緒有些激進，“這我當然知道，可又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自己？”

  “你就確定不是我的錯，結婚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南琛！”簡霜聽著，有些無力的扶額，話語染上三分急迫，“當初要不是她一廂情願，仗著他們沈家有錢有勢威脅我們，會變成今天這樣子嗎？或許那時在我們讀完大學之後就應該順順利利的結婚了，之後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情。”

  簡霜深呼吸，一字一頓的道，“全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才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向南琛平靜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繞過桌子拿來了紙巾，女人的眸底在說完之後已經有了些許濕潤。

  他立在了一麵高大透明的落地窗前，窗外雲卷雲舒，高樓樹立，那些象征著權勢與地位代表的標誌性建築在這座冷漠又無情的城市表明充當繁華的裝飾者，朦朧的雲層模糊了棱角，真像是腐蝕著被人在趨之若鶩追逐過程中的欲望。

  男人俯瞰著最底下，人群川流不息，彼此擦肩而過，誰也沒有為誰停留，“既然它沒有發生，已經發生了的，就注定是它會發生的。”

  簡霜在原地抹淚，冷笑著道，“是啊，就像今天的沈家，五年前，我猜她沈念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有今天一天，當初他們怎麽對不起我們，都是報應。”

  向南琛微垂著眸回過身看她，逆著光，俊顏上是一片溫淡的陰影，凝成了無法捉摸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