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預料之中的第二下並沒有來，而是出現了男人溫聲的勸止，“伯母，您這是為何，身體要緊。”

  唐修慈立刻上前調試了一番沈母身上的醫療儀器，再著眼了一眼顯示的心電圖，起伏波動頻頻，深眸當即暗眯。

  沈母整個人都掙紮的厲害，就這樣怒視著沈念，剛剛動手的五指還在止不住顫抖，有淚水劃過的臉上，更存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悲涼。

  緩緩，在唐修慈的勸誡之下，沈母暫時還是穩定下來，而下一句，讓現場又陷入僵滯，“你給我跪下。”

  她對沈念命令道。

  饒是並不知母親為何突然一番震怒，沈念沒有反抗，咬著唇，僅是低聲問了句，“媽，你怎麽了？”

  說話間，她一隻膝蓋已經接觸地麵。

  “唐醫生，”沈母並未看她一眼，而是轉向看了唐修慈，年輕的男人也望著這邊，眉頭緊蹙，藏匿在鏡片後的雙眸深的不見底穴，“麻煩你出去一下好嗎，我有些話，想問問她。”

  沈念怔住雙眼，一個她字，為何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現場的氣氛已接近凝固，唐修慈心中了然，這一切都是在沈念之後發生的，良好的修養讓他沒有多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出去時，順帶將門關上。

  滿室的消毒水味道，混著緊繃的讓人神經無法舒緩的緊張，縈繞在味覺邊。

  “媽。”

  沈母一雙眼仍盯著她，神色較之剛剛消散下去不少憤怒，但始終存在的嗔怨，讓人無法掉以輕心，“你過來。”

  她朝她招手，她站起身，走了過去。

  “什麽時候回來的。”

  “飛機今早到的。”

  “是嗎，你那個老板舍得讓你回來？”

  “我跟他請假了，他答應……媽！”

  還沒等她一句話說完，沈母就伸手，將她衣服上的領子扯開，力道不大，畢竟人還很虛弱，但被撩開的部分足以看清楚她鎖骨處極深的痕跡，密密麻麻的緋紅遍布著。

  穿的是襯衫領，扯開後也隻能露出脖子和鎖骨處，但在被沈母的舉動揭發之後，沈念止不住的難堪，更是瞬間明白了這一切。

  “念念，你還打算瞞媽媽多久？”

  沈母眼睛重重的眯著，眼底下全然是責怪，話已挑明，無需再多言。

  沈念垂著首，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恥讓她後知後覺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不是人，原來她苦心孤詣想隱瞞的一切，竟早就不知不覺被人熟知個透。

  而那個人，還是最疼愛她的母親。

  “對不起，媽。”

  “你對不起的是我嗎？那你爸呢？還記得我那天是怎麽對你說的？你都拿去喂狗了是嗎？”

  沈母憤恨的訓斥，看著這個在她眼底不聽話的女兒，一種死了算了的衝動不斷浮現在她大腦。

  沈念雙眸垂著，無聲的淚滑落在臉頰兩側，肩膀的顫抖暴露她的情緒，“我沒忘，我的確做錯了。”

  沈母望著自己的女兒，一聲從喉嚨裏溢出的無奈歎息，“你是不是準備把我氣死你才甘心？我怎麽會有你這樣不知廉恥，不知悔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