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星的嗓子哽住了。

  “時小姐，你在聽嗎？”

  “在。”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辦離婚手續……封雲霆來嗎？”

  “封總不來，我全權代理。”

  “你讓他來，我有事情告訴他。”

  張律師為難的笑了笑：“時小姐，你這是在為難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封總有多不想見你。”

  她當然清楚。

  隻是……

  “那麻煩你轉告他一聲，我……懷孕了。”

  “什麽？！”

  “我說，我懷孕了，我想見他一麵。”

  張律師遲疑了一下，聲音裏有微不可查的同情，他微微歎息了一聲，道：“時小姐，封總不會來了。顧小姐剛剛流產，又因為福媽的死受到了驚嚇，他帶著顧小姐出國散心去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上了飛機。”

  “……去多久？什麽時候回來？”

  “顧小姐說要周遊世界，時間不會短，至少一年，長的話……就不清楚了。”

  “……”

  “他臨走的時候交給我一份委托書，關於離婚手續，都由我全權代表他去辦，公司的事情也交給了信得過人去處理，他想要專心陪顧小姐，那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

  “……”

  “時小姐，你還好嗎？”

  時繁星閉上了眼睛，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仿佛是一具行屍走肉，從心痛到麻木，封雲霆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心裏最後的防線擊碎。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聽到了。”

  “好的，那我現在就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我就不去了。”

  “時小姐，這是封總交代給我的任務，請你不要為難我……”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交不了差的，”時繁星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出了聲：“離婚和喪偶，其實結果都是一樣，他都可以跟顧心蕊結婚。我說過的，隻要他想要的，我都會給他。”

  電話信號不好，張律師沒聽清楚：“時小姐，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我有點累了，先掛了。”

  女警在旁邊聽完了全程，麵色複雜：“時小姐，你身體不好，保外就醫手續可以延遲辦理，我們先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裏？”

  時繁星倒是挺開心的樣子，她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和柔軟。

  “我家啊，我早就已經沒有家了。”

  ……

  一年後。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從普羅旺斯降落在H市機場。

  經過一年的休整，顧心蕊早已經恢複了，氣色很好，她看向身旁的男人，嬌嗔地靠在他懷裏：“怎麽了？一路上都不太說話，眉頭都沒打開過。”

  封雲霆搖頭：“沒有，就是總覺得今天有點心慌。”

  “是因為重新回到故土了啊，雲霆，你可是答應過我的，等回到H市，我們第一件事就是去結婚。”

  “……嗯。”他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說：“我去給你買水，順便給張律師打個電話，讓他送離婚協議書過來。”

  顧心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好。”

  封雲霆拿著手機走遠，可張律師的電話沒撥通，倒是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接起來：“喂？”

  “你好，請問是封雲霆先生嗎？”

  “是的。”

  “我們終於聯係上您了，請您趕快來一趟市醫院吧，您的孩子馬上就要進手術室了，需要您來簽字。”

  孩子？

  他哪裏來的孩子？

  “抱歉，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有孩子。”

  “不會弄錯的，您的太太給兩個孩子預約了今天的幹細胞移植手術，但是我們聯係不上她了，隻能聯係您，可是您的手機一直打不通，請您快點過來吧。”

  封雲霆聽的一頭霧水，孩子，還是兩個？

  還有什麽……幹細胞移植手術？這又是什麽？

  說話間，又有一個電話進來，這次是張律師。

  他趕緊接起來：“張律師，你到底在搞什麽？我不是讓你去辦離婚手續，怎麽醫院給我打電話還說什麽孩子……”

  “封總，”張律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您還是來一趟醫院比較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情有些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而且……”張律師說：“時小姐她，剛剛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