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了解你
作者:GK不想說話      更新:2021-09-11 08:14      字數:5299
  女主這樣強烈地抗議,如果封東語還要繼續,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封東語便與女主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是這黑暗裏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封東語想和女主聊天,也覺得沒有什麽話題可聊。嚐試說了幾句,發現女主心不在焉後,封東語徹底失去了目前談話的想法。

  那可以幹什麽呢?

  除了吃東西,就隻能發呆或者睡覺了。

  封東語現在也沒什麽心情吃東西了,無聊地抓抓頭發,整理整理衣裙。

  不過這一整理,她就發現一個問題:

  她很久沒有洗澡了……

  她沒有出汗過,但滾在沒有打掃過的地上睡了那麽久,她覺得自己很髒。身為輕度潔癖,她也不能允許自己這樣。

  雖然洗完估計還要穿原來的衣服,但她也願意。

  這樣想著,封東語立刻站起來朝著廁所走去。

  一個空間的弊端就是這樣,即使兩個人有了距離,一個人有什麽動靜,另外一個人也會第一時間發現。

  “你要去幹什麽?”嚴羅安立刻問。

  “洗澡。”封東語回答。

  嚴羅安還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隻是皺眉不讚同:“你又沒有換洗的衣服,就洗澡嗎?隔幾天吧,等那個老太婆再過來,我們讓她給我們送點衣服。”

  封東語拒絕:“我還是要洗,衣服黏在身上太久,身上難受。”

  她隻是隨口回複了下嚴羅安,根本不需要嚴羅安的同意,所以腳步不停,不斷靠近那廁所。

  但是上一次打開廁所門時,天花板的“大門”有被人打開過,那時候的光線逼退了很多害蟲,現在屋內沒有任何一絲光線,封東語就發現又有東西在接近她了。

  她趕緊回頭找嚴羅安,說:“你陪我去好不好?就在門口等我一下,我怕黑,這房子好像也有一些可怕的蟲子老鼠,我怕。”

  嚴羅安現在是隻要封東語不碰她,她都行。

  她也比較關心封東語在做什麽,便無所謂地同意了。

  她先剁腳,弄出大聲響,然後拿起兩瓶礦泉水就走,一路走一路對敲,靠近牆壁時,直接把水瓶扔在牆上,弄出動靜逼退那些動物。

  靠她的支持,封東語得以安心去洗澡。

  廁所內情況還好,所以封東語還是關了門洗。她平時就很愛這種清潔自己身體的感覺,現在生活過於無聊,她當然不知不覺就在廁所裏呆得久了一點。

  嘩嘩的水聲時不時響起,水聲時大時小,水珠掉落地麵和掉落在皮膚上又都是不同的響動。

  一開始,嚴羅安聽著並沒有什麽感覺,可是不過片刻,她意識到水聲的變化萬千後,忽然就覺得耳朵燥熱了,一摸,果然耳朵燙得厲害。

  要不是現在是黑暗中,別人一看,準能看到她耳朵上的血紅色。

  嚴羅安自認自己並不是個有想象力的人,更不會做出一邊聽著水聲一邊仔細想那種畫麵的事情,可是她好像也不用去想,隻要想到那水聲代表封東語在裏麵洗澡,她就渾身不自在了。

  她非常想走,可是偏偏答應了要守門不能走,於是隻能捂住耳朵,努力想要屏蔽雜音。

  可惜在這個空蕩蕩的寂靜房間裏,水花聲就是很大,不管嚴羅安如何費盡心思捂緊耳朵,那些聲音還是仿佛透過她的皮膚,又讓她的整個身體聽到了。

  “你洗得未免也太久了吧。”她隻能開口幹預道。

  水聲忽然停止了,隨即傳來幾聲腳步聲,可能由於鞋子泡水,走在濕漉漉的地板上,那動靜就特別大。

  “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封東語老實道歉。

  可嚴羅安仿佛遇到魔鬼一樣,放大瞳孔,連連後退幾步說道:“你、你穿上衣服,別忽然靠近我。”

  封東語無語地說:“我就走了幾步,而且隔著門也沒有打開,這樣都是靠近了嗎?”

  封東語覺得女主過分了啊,搞得她好像多覬覦女主的身體一樣。

  這劇情要是以後被讀者看到,那她肯定要被貼“色魔”的標簽的。

  她雖然立誌做最耀眼的女配,成為配角裏的最大boss,可是這種標簽,完全是在降低她的格調,她死也不會要的。

  嚴羅安還是很抗拒和擔憂:“我怕你忘記了直接開門。”

  封東語額頭青筋直跳,無語道:“你實在是想太多了吧,我們兩個待在這裏,最好是互相照顧,你讓我不做什麽我都盡量滿足你了,現在你居然還用你自以為的猜想來為難我,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在廁所裏發著脾氣,可是嚴羅安聽不進去,嚴羅安抖著嘴唇說出大腦裏唯一一直反複糾結的事情:“你先穿衣服再說話。”

  封東語語塞,不過的確,不穿衣服罵人怪怪的,於是快速去穿衣服。

  嚴羅安聽著那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大腦慌亂,但總算在那些聲音停止的時候鬆了口氣。

  封東語換好就開門,站到嚴羅安麵前,一邊瞪著她,一邊等她說話。

  可是嚴羅安聞到封東語頭頂洗過頭發後清新的水汽後,像見了鬼一樣立刻轉身便走。

  封東語難以置信嚴羅安居然無視和糊弄過去,她跟著嚴羅安一起,走到嚴羅安麵前不遠處坐下,然後大大方方裝作生氣鬧別扭,不理嚴羅安了。

  反正之前主動搭話,女主也熱情不高,現在不說話也對她們之間的互動不吃虧。

  封東語冷靜地想。

  她知道女主就算性格孤僻,但並不是情商低的類型,現在不說話隻是不願意去應對罷了。可是理是站在她這邊的,女主剛剛做出撇下她就走人的行為,那就是還不夠正眼尊重她了。

  封東語被關在這裏也憋悶,如果女主連尊重她都很難做到,那她也可以任性地暫時放鬆,別做任務了。

  她是一個很會自我放鬆的人,想好了暫時不做任務,就真的不做了。她先是快快樂樂地吃了點東西,就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喊係統出現。

  和這個係統合作已經多年,是可以讓係統偷偷給她在太累的時候打遊戲的。

  想到這算是上班摸魚,封東語激動又興奮,完全不去探究另外一邊的女主在幹什麽,直接在腦海裏開打絢麗多彩的遊戲世界。

  玩遊戲可比扮演角色好玩多了,封東語玩得那是如癡如醉,幾乎忘記自己是誰。並且因為聯網對打的一方過於強,封東語一局就耗費好長時間。

  於是在嚴羅安眼裏,封東語吃完東西躺下後就一動不動,躺了已經足足14小時了,可是還不動,也不吃飯上廁所,怪異極了。

  嚴羅安很能忍,可是遇到這種怪異,特別是聯想到封東語可能生病後,她就坐不住了,立刻去檢查封東語的情況。

  封東語知道嚴羅安動她,可是她一局遊戲還沒打完呢,隻能強裝昏迷,淡定且快樂地無視女主的呼喚,繼續打。

  甚至為了裝得真一點,她還用積分和係統兌換了一個發熱症狀貼,一把貼在自己身上。

  這個身體的外在體溫逐漸滾燙起來,嚴羅安原本隻是皺著眉頭推她醒過來,發現這個溫度變化後,瞬間腦子空白了一刹。

  還真的……生病了?

  嚴羅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此時她自己身上的溫度已經不知不覺降溫了,說明她自己好得差不多了,那封東語的病,十有八九真的是被她傳染的。

  嚴羅安頓時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煩躁感:“我早就說了我生病,你少靠近我,你還真的抱我一晚上,不生病才怪。”

  說這話的時候,她完全忘記了,那一晚上她隻是開始時抗拒一下,後麵可是很享受封東語抱她的,甚至她毫無作為“病原體”的自覺,在封東語睡著後,還摸了人家的容易感染疾病的鼻尖、眼睛和嘴巴。

  不過話語雖然滿是埋怨,但她還是動作溫柔地給封東語探溫,摸了手、臉和脖子,那裏是封東語體溫最燙的地方,而且體溫似乎還在加高。

  嚴羅安沉默了,臉色越來越凝重,良久,她忽然望了眼廁所的方向,更是又氣又惱地說:“我也說不用洗澡,你還去洗冷水澡,真的是嫌命太長,你……”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可是撫摸著封東語應該被燒紅了的臉,看著封東語被她又搖又晃卻還昏迷的狀態,她忽而又沉默了,身體忽然陷入呆滯狀態。

  不過這種狀態也並沒有持續太久,她放下封東語,找了兩瓶礦泉水去廁所洗幹淨,才回去又抱起封東語,把這涼涼的水瓶往封東語的額頭上貼。

  用這種物理降溫的方法降溫,是需要一定時間的,尤其是這貼額頭上的隻是水也不是冰塊,因此貼了很久,封東語的全身還是滾燙。

  嚴羅安覺得自己就是在抱著塊軟綿綿的烙鐵,心裏慌張又煩躁,又去廁所洗了一遍礦泉水瓶,讓水瓶的溫度降低下來,才又繼續重複給封東語降溫的步驟。

  隻是這次,她不止是抱著封東語而已了。

  剛剛的行為,已經說明了那個方法還不夠有效,她大腦劃過封東語的話,抱著封東語躺到地上,學著封東語之前給她降溫時做過的事情——給予溫暖。

  她長手長腳,個子比封東語高很多,能做的自然也多得多,是可以真的像棉被一樣,四肢與封東語的交纏起來,把她體內的溫度盡可能地傳遞給封東語。

  不過頓了頓後,她忽然想到她的四肢體溫天生比較寒冷,於是又起身,像冬天要努力把自己的四肢弄溫暖的人一樣,搓著雙手,在地麵上不斷地跳起來,想要把四肢弄熱了,再去用力抱封東語。

  這樣的行為有點奇怪,所以她潛意識裏也有聲音在說:

  【你在幹嘛?這也太滑稽了吧。】

  【她隻有外在氣質不錯啊,內裏就是腐朽黑暗無可救藥的,你至於費那麽大力氣嗎?】

  【她是死是活,不都是她自己主動招惹來的嗎?你都提醒過她了,是她不聽。】

  【她就算病了又怎麽樣呢?她痛苦,你不應該心裏舒服一點嗎?你忘記那種看壞人自食惡果的爽快感了嗎?】

  【在這個世界裏,你忙活半天,隻是讓她此刻精神舒服一點而已,為什麽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你該不會真的有點喜歡她吧?不是吧,這種人啊,你以後會後悔的,她絕對會害死你的,所以救她,不如遠離她,看她在無數噩夢中痛苦煎熬……】

  ……

  嚴羅安聽得大腦疲憊,勞累地忽然跌落地上,喘息很久才緩過來。不過等緩過來的時候,她的大腦空洞洞一片,早已經忘記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話了。

  隻記得她自己要明白,一定不要對封東語太好,因為養不熟的。

  話雖這樣說,可是看到封東語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沒有聲音,沒有笑容,臉色還很痛苦,她控製不住地,還是抱起了封東語,甘心當封東語的暖爐。

  因為不管怎麽說,封東語是因為她才生病的,而且封東語溫暖過她……

  哪怕那是微不足道的關懷,可是對於內心幹涸許久的她來說,就是足夠讓她渴望和貪戀的溫暖。

  她想要的很多很多,但現實總是匱乏的,所以要用力抓緊能抓到的一切,哪怕代價是遍體鱗傷。

  而且,她對封東語寄托了這樣多的情感,如果封東語辜負她的話……

  嚴羅安的表情一下子如冰山一樣冰寒無情,她一點一點地收緊懷抱,臉上卻毫無笑意,隻有嚴苛的眼神,如同隨時等待開始獵殺信號的殘酷殺手。

  如果封東語辜負她的話……那並沒有什麽關係,因為她會因此嚐到更多的快樂的。

  因為敢傷害她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要讓他們在地獄裏陪她一起,讓他們用他們的痛苦與煎熬,澆築成她內心的撫慰。

  帶著這樣決絕的心,嚴羅安甚至嘴角勾了勾。

  想得通透了,她的心思也活泛起來,甚至想到封東語很久沒有喝過水了,最好喝點兒,不然生病還缺水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於是她抱著封東語坐起來,倒了礦泉水,細致地洗了洗右手的手指,然後用右手那長長的手指去打開封東語的嘴巴,不過碰到封東語的唇尖的時候,她的手指微微抖了抖,動作也放緩了,因為手指變得有點麻軟。

  停頓片刻,她才繼續,拿起水瓶,給封東語的嘴巴裏一點一點地倒水,速度極慢,就怕嗆到封東語。

  如果封東語真的昏迷,應該真的就被順利喂水了,可偏偏不是,封東語在玩遊戲,身體被嚴羅安胡亂照顧,本來不當一回事的,但嘴巴裏被喂東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封東語下意識就吐出了那點水,她不想吃下主角團明顯對她還有敵意時喂給她的任何飲食和飲料,這是當惡毒女配多年留下的條件反射。

  水一下子就從嘴角留下,嚴羅安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潔癖,毫不介意地去擦了,擦完才記起這點,但心裏奇異的,並沒有討厭的感覺。

  封東語的嘴角還有點水漬,嚴羅安看得專注了些許,緩慢且用力地,幫忙把那點水漬也擦了,然後才放下封東語,走去廁所洗手。

  水流不斷地從嚴羅安的指間流過,可是她始終記得剛剛照顧封東語時,那手指奇異的感覺。

  大腦裏忽然劃過封東語清醒時用力想要靠近她的無數畫麵,嚴羅安眼眸幽深了些許,思緒也斷開,等到回過神時,她已經把右手的手指放在了她自己的唇部上,並且手指在微微顫抖,那不自覺的顫抖的幅度和碰到封東語唇部時一模一樣……

  嚴羅安忽然覺得喉嚨有點幹燥,放下雙手,慢吞吞地咽了咽口水。

  她兩眼無神,已經有點不清楚自己在這裏在幹嘛,但是又很清楚,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封東語。

  拖著沉重的腳步,她重新回到封東語麵前,不過這次並不是抱住封東語裏,而是雙腳無力地跪坐在封東語麵前,用比烏雲還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封東語。

  封東語好不容易打完又一局遊戲,但因為打遊戲時間有點過長,現在頭暈暈的,在舒緩一下大腦,緩慢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嚴羅安在用沉甸甸的視線盯著她。

  不過沒等她做出反應,嚴羅安就抱住了她,並且摸了摸她的頭。

  “幸好退了點燒了。”嚴羅安低聲感歎,“你也沒有出多少汗,不用換衣服。”

  封東語推開她,雖然因為玩遊戲很多,早就對嚴羅安沒有怨氣了,但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便皺著眉頭說道:“我發燒了?之前是你在照顧我嗎?那我勉強原諒你之前對我愛答不理吧。”

  “抱歉,之前在想事情,才沒有和你溝通。”嚴羅安把水瓶遞給她喝,然後沉靜地說,“你現在身體還在發燙,最好還是由藥物輔助治療,你安心呆著,我幫你叫人。”

  說罷,她朝著天花板的那個洞口下走去,拿起一個塑料瓶就往上麵扔。

  一下,兩下,三下……不知疲倦,非常堅定,似乎一定要扔出個結果為止。

  封東語詫異地想:

  沒想到第一個主動溝通外界的,不是她封東語,而是那個自稱體弱多病還不合時宜生病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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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出意外,可能周二,也就是3號入v。

  今天是個好節日,評論區24小時留言的有紅包,作為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