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的人……是我嗎？”

  宋雲萱看著邵天澤。

  邵天澤的眼神真摯：“你要相信我，長歌，我已經後悔了，我後悔那樣對你了。”

  宋雲萱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笑完之後，才探頭，對著等在手術室裏麵的其他醫生道：“你們先出去。”

  黃醫生點頭，帶著準備做手術的醫生跟護士從手術室裏麵魚貫而出。

  而邵天澤的心裏麵好像是也鬆了一口氣。

  能夠打動她就好。

  能夠打動她，那麽他邵天澤的這兩條腿，就能夠保下來。

  這樣就好了。

  宋雲萱在黃醫生皺著眉毛要從手術室裏麵出去的時候，還問了他一句話：“邵先生的情況怎麽樣？”

  “就是那個樣子，暫時也沒有生命危險。”

  “好，我知道了。”

  宋雲萱點頭說了知道，黃醫生這才跟其他的醫生都從手術室裏麵出去。

  黃醫生一出去，就把臉上的口罩給摘下來，然後透氣。

  旁邊的助手醫生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黃醫生：“宋小姐跟邵先生是什麽關係啊？”

  黃醫生不耐煩的瞪她一眼：“怎麽哪兒都有你？”

  那個醫生被黃醫生這麽一說，才摸了摸嘴巴，然後閉上了嘴。

  黃醫生當然不會跟她說宋雲萱跟邵天澤之間的恩怨。

  因為這些恩怨，就連他自己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

  不過，又有什麽關係，他們兩個之間的仇也不管他這個局外人的事情。

  他要做的，隻是把邵天澤的雙腿給截斷就好了。

  讓他嚐一下誤診別人，讓別人受了無辜傷痛的那種滋味兒。

  宋雲萱聽著手術室裏麵的人都走完了。

  就笑著伸手摸了摸邵天澤的臉頰：“你相信那些話嗎？”

  邵天澤是個聰明的男人。

  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總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就能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邵天澤也是。

  她明白宋雲萱所說的，是關於她真正身份的事情。

  “我相信。”

  邵天澤看著宋雲萱。

  宋雲萱來到雲城之後，步步為營，所做的那些事情，完全就不是一個沒有見識的鄉下丫頭會做出來的事情。

  所以，她相信宋雲萱就是顧長歌的說法。

  如果宋雲萱不是顧長歌。

  那麽，怎麽能夠一步步的將他邵天澤給涉及到了今時今日的這種悲慘地步？

  邵天澤的心裏麵有些後悔低估了宋雲萱。

  而宋雲萱聽著他所說的話，卻是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既然你相信我是顧長歌，那麽剛才為什麽還要跟我說愛我呢？”

  宋雲萱的這句話，讓邵天澤愣怔了一下。

  緊接著，宋雲萱就開口道：“你好好想一想，你跟顧長歌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顧長歌在你的了解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邵天澤聽著宋雲萱的話，沉默下去，眼神也一直都落在宋雲萱的臉上。

  “顧長歌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是啊。”宋雲萱眉眼溫柔的看著邵天澤。

  邵天澤的唇瓣薄薄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冷峻的五官之間也依舊能看出那出類拔萃的俊逸跟雅正。

  如果，他的心思不是這麽狠毒的話。

  會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男人。

  因為，她當年的眼光也不錯。

  而顧長樂，眼光也同她這個做姐姐的如出一轍。

  如果不是這樣，那麽她顧長歌就不會最後落了一個慘死的下場。

  “顧長歌是一個冷漠的女人。”

  “哦？”宋雲萱對他這樣的評價微微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會說顧長歌是一個溫柔的女人，漂亮，知性，賢惠，令男人心動。”

  “你想要讓我這麽讚美顧長歌嗎？”

  邵天澤扯動嘴角，眼神有些嘲諷的問宋雲萱。

  宋雲萱笑著，將手指順著他的胸膛，滑到了他的大腿上，然後輕飄飄的開口道：“如果你想要留住自己的這雙腿，就應該說些讚美的話給我聽，畢竟，現在我就是顧長歌，顧長歌也是我。”

  “顧長歌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邵天澤的眼睛直視宋雲萱：“你是顧長歌，你自己不清楚嗎？”

  顧長歌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一分分的收斂，然後對著他道：“如果你清楚這些事情，那麽，你應該也清楚，依照顧長歌的性格，沒有那麽容易會被你騙。”

  邵天澤擰眉：“我沒有騙你，長歌，我是愛你的。”

  他的話依舊像是之前說出來的時候，那樣深情的令人心動。

  而宋雲萱卻冷冷道：“你愛她，就是殺了她嗎？跟她的妹妹勾搭在一起，然後殺了她，這就是你對顧長歌的愛？”

  “最起碼，她死了就永遠都是我邵天澤的妻子了，不是嗎？”

  顧長歌的神色一怔。

  反倒是邵天澤的眼睛裏麵充滿了幾乎瘋狂的光彩：“她總有一天會背叛我的，她根本就不喜歡我。”

  宋雲萱眯眼。

  邵天澤看著她的眼睛道：“你不是顧長歌嗎？你倒是說一說啊，說一說你有多麽的愛你的丈夫，你有多麽的愛我。”

  “你這樣的騙子並不值得我去愛你。”

  宋雲萱口中的話異常的冷漠。

  邵天澤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嘲諷道：“不值得你去愛？”

  宋雲萱冷冷看著他，不作回應，倒是想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麽奇怪的話來。

  邵天澤道：“不是不值得愛，而是你從一開始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眼睛裏麵沒有我，所以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裏麵，你全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包括在床上，都是冷漠的跟個布娃娃一樣！”

  宋雲萱皺起眉頭來，有些厭惡他說起夫妻之間的床事來。

  雖然現在她已經不記得多少關於跟邵天澤還是夫妻時候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曾經跟這個男人誰在過同一張床上，曾經跟他有過親密的接觸。

  她就覺得反感，排斥，甚至是惡心。

  但是邵天澤不一樣。

  邵天澤將這些記得清清楚楚的，仿佛都一點一滴的埋在了心裏麵一樣。

  “不，不能說你像個布娃娃，應該說你像是一個千嬌百貴的公主，我甚至都不能在你的身體上留下痕跡，不能弄疼你，不能多要你一次，甚至每次要你，都要等好長時間，最短的一次也有十天吧？”

  邵天澤問宋雲萱。

  宋雲萱皺著眉毛，淡淡道：“難道你跟顧長歌在一起，為了就是那種無聊的男女之事嗎？”

  “無聊的男女之事？”邵天澤覺得有些可笑，“你遇到喜歡的人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嗎？如果你覺得那種事情無聊，那麽楚漠宸那麽對你的時候，你是什麽反應？”

  宋雲萱皺著眉毛，臉色冷淡。

  心裏麵卻有些怪異起來。

  她跟邵天澤在一起的時候，就那種事情當成是公事一樣，每次都是公事公辦。

  為了的，就是能夠懷上一個孩子，讓顧家盡量有後人。

  而跟楚漠宸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

  她雖然期初的時候跟楚漠宸的關係是一種被逼迫的被動跟互相利用的利益牽連關係。

  但是後來，慢慢的，就全部都變了。

  她跟楚漠宸在一起的時候，安心。

  被他親吻的時候會心跳加快，被他擁抱的時候，會覺得羞怯而甜蜜。

  “你喜歡楚漠宸，但是卻不喜歡你的丈夫。”

  邵天澤開口道。

  宋雲萱眯了眯眼睛，從對楚漠宸的回憶裏麵收回了思緒，然後看著邵天澤道：“不要給自己的無情無義找借口了，我當時還是你的妻子的時候，可沒有跟楚漠宸有接觸，反而是你，那個時候就已經跟顧長樂勾搭在了一起吧？”

  “但我心裏麵，始終都是愛著你的。”

  邵天澤道：“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不像個女人，整天都把時間放在顧家的公事上，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別的事情上，我才會覺得無聊，然後喜歡上長樂。”

  這樣說著，邵天澤就笑了起來：“你知道嗎？長樂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她會跟我撒嬌，會陪我說話，會跟我談心，會用大把的時間來陪我，會花很多時間去學習我喜歡吃的菜，詢問我喜歡去什麽地方，並且計劃著跟我一起出去旅行，但是你呢？”

  他的話鋒一轉，語氣變成了狠厲的指責：“你根本不會像是她那樣來維護我們組建成的家庭，你的心裏麵隻有顧氏！你甚至臉自己的兒女都沒有那麽關注！！”

  宋雲萱被邵天澤這麽說，忍不住就抬手扶了扶額頭。

  是，他說的這些都對。

  她將大把的時間都用在了如何去發展壯大顧氏上，從來沒有想過去跟邵天澤去維係感情。

  但是……

  “這就是你殺了我的理由？”宋雲萱問她，“這就是你縱容顧長樂，殺了我們的女兒的理由？”

  邵天澤被宋雲萱這麽問，被她提起已經失去的淼淼，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瞬痛苦的神色，然後開口否認：“不管我的事情……我沒有想過讓淼淼去死，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想過要讓淼淼離開這個世界。”

  “你以為，你說愛我我會相信你嗎？”

  邵天澤抬起頭來，瞳孔一縮。

  宋雲萱歎了口氣，道：“不會的，我不會相信你這種騙人的鬼話，就像是淼淼死了，就不能夠再活過來一樣，你曾經欠我的，就算是是說愛我，也一樣要還給我，一樣一樣的，分毫不差的還回來，邵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