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嘴血就會往嘴裏漫，話都說不了了，可鼻血還一直流。

  蘇瀲扭了一下手，試圖著想從衛子安手裏掙脫。

  但她的手才一動，衛子安的大掌就收攏住，身體也直接靠過來湊得更近。

  他沉下嗓音說：“乖，別動。”

  “高舉雙手是止住鼻血的辦法之一，你再等一會兒，如果鼻血還不能止住我就帶你去醫院。”

  醫院？

  蘇瀲猛地搖頭拒絕。

  去不得！去不得！

  難道要讓人知道她這是因為單了太久，猛地被荷爾蒙一刺激就招架不住嘛？

  衛子安為了給蘇瀲止血已經手腿並用了，哪個手都鬆不開，又生怕蘇瀲搖頭會加劇流血的程度，隻得用唇在她額頭上深深印了一下。

  蘇瀲一怔，向來繾綣的桃花眼還是第一次瞪得這麽圓。

  衛子安溫柔地看著她，輕聲說道：“冷靜一下？”

  蘇瀲遲疑地點了點頭。

  “可以不去醫院，那等一下好不好？”

  蘇瀲別開頭避免和衛子安眼神接觸，努力調整著躁動的心率，衛子安也保持沉默專心抵著蘇瀲。

  兩人就這樣用著幾乎沒有縫隙的距離，聽了對方十分多鍾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蘇瀲埋頭跟在衛子安身後，走到廚房區域的島台旁坐好。

  叉子和刀剛拿起來，眼前的盤子裏的牛排就被換了一份切好的。

  蘇瀲也不說話，放下刀子覺著叉子安靜開吃。

  衛子安沒坐下，也不知道走來走去在幹嘛，蘇瀲也不想管，隻想安心做隻鵪鶉，吃完飯立刻回房間睡覺。

  蘇瀲第一口牛肉還沒嚼完，衛子安已經拿著沾濕的洗臉巾走到島台坐在蘇瀲對麵。

  他說：“你把頭抬起來一下。”

  蘇瀲也不應聲，反正就是不想抬。

  誰知道再看鼻血會不會又流出來。

  島台不小，但是對於手長腳長的衛子安來說也是小意思了。

  見蘇瀲不動聲息，衛子安也不多說了，徑直伸手抬起蘇瀲的下巴。

  也沒給蘇瀲說話的機會，用食指頂著濕巾的一端，在蘇瀲的鼻端周圍仔細地擦了起來。

  看著她，隨口說道：“你小時候不是最愛幹淨嘛，出一點汗都要趕緊去洗個澡，怎麽現在血跡把你糊成花貓，你倒是能忍了？”

  蘇瀲看了他一眼，眸光閃了閃還是沒說話。

  隻是慢慢咽下了牛肉，把眼睛緩緩瞥向一旁。

  大概也沒盼著蘇瀲回答，衛子安幫她把臉上的血跡擦幹淨後，又拿過蘇瀲蘇瀲的手擦了起來。

  他說的話很輕很慢：“我還記得小時候你也這麽幫我擦過血跡，不過也挺遙遠的了，畢竟中間隔著十五年零十天。”

  蘇瀲眨了眨眼睛，抿著唇。

  衛子安輕歎一聲，把叉子重新放回蘇瀲手中：“好了，吃吧！”

  *

  一頓飯吃得蘇瀲心慌體麻。

  飯罷衛子安十分自覺地收了盤子拿去洗，蘇瀲如蒙大赦地挪下高腳凳，拔腿一跑逃回房間去。

  臨鎖門前又想起衛子安還在玄關放著的行李，打開門朝衛子安所在的方向說道：“我隔壁的房間是給陳藝住的，其他房間你自己選一個吧！”

  蘇瀲聽到水流聲停下，默認衛子安已經聽到她的話，不想有和衛子安對話的機會，直接往後一縮“嘭”的一聲把門關上，迅速落鎖直奔浴室。

  直到把整個身子都浸入水中，感受著水溫逐漸驅散身體的疲憊，蘇瀲這才感覺自己從尷尬且窒息的氛圍裏活了過來。

  洗漱台上，香薰蠟燭的火苗閃了閃，燃燒的熱意帶動著旋轉木馬燭台開始轉動，蘇瀲的視線跟著木馬轉動，好像也被帶入了旋轉的回憶中。

  衛子安說起了個頭說了小時候的事情，蘇瀲其實也想起來了。

  一開始接觸反派幼崽的時候總想著女配的結局，每次他被那群熊孩子欺負，她時常就隱在暗處看著，非等到他被欺負得無力反抗再跑出去嚇退欺負他的人。

  那時候想著，先讓她過過報仇的癮再救下他，就能達到所謂“救贖”情節的利益最大化。

  畢竟如果反派不幫著女主插手，女配也不至於慘死不是麽？

  可是蘇瀲心裏知道，那隻是開始的想法，到後來的相處，她對衛子安也漸漸有了難以割舍的感情。

  他更多時候不過是個渴望關懷的小朋友。

  幫了他之後，哪怕福利院孩子們每天都是固定的口糧，他也總能想辦法多給她一個雞蛋一個包子，每次使喚他跑腿總是任勞任怨，每次從北匯慢騰騰走回去，無論多晚，天橋的那端總會有他等著的身影……

  記憶席卷而來，讓蘇瀲的心間莫名噎了一下。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昨晚的情節會錯亂成那樣，但是自己好像對反派生了不該有的悸動，換做別人那樣吻她，大概得讓她大耳光子扇出去吧。

  假設如果昨晚的人換成時淵，蘇瀲頓時就不能確定了，自己的心情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複雜猶豫。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蘇瀲眉頭緊蹙，靠著浴缸坐了起來，再次開啟了意識商城。

  在酒店的時候蘇瀲為了劇情進展順利，連兌換積分都沒看就用了幾個高掛的金手指，但是現在扯出來的界麵上積分條怎麽卻不減反增？

  蘇瀲快速劃拉著界麵，查詢了兌換過的金手指積分，數值的確是不低。

  但積分條就是高了不少也是事實，就算蘇瀲重啟幾次都是一樣。

  難道攻略反派也有相應積分累計？

  不能夠吧！又不是第一次做女配攻略副本！

  難道是……坐上了時淵的車？

  黑子不在，係統就隻是個設定了反應程序的死物。

  沒人能告訴她積分積攢都是從哪兒來，唯一能實驗的，大概也就隻能各種試探看看自己會被會被電擊。

  蘇瀲努力整理記憶細節。

  現在跟反派親密接觸是最多的，但是一點不適都沒有，甚至還有莫名其妙心動的感覺。

  蘇瀲敲著額頭，忽然想起黑子之前感歎過，說有的攻略者特幸運，偶然觸碰到隱藏線索積分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