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蘇瀲驚訝道。

  提前到的女孩子們已經都知道被叫到這兒來是什麽原因，班主任了解蘇瀲的身世背景，生怕孩子膽小，不知情會影響表現，就又給解釋了一遍。

  見解釋之後蘇瀲表情驚訝，班主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溫聲安撫道：“老師就在外邊等你們，等會兒進去後，裏邊的叔叔們會指導你們表演一下，當成我們學校的實踐活動就好，不用害怕……”

  蘇瀲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算上剛才進去試戲的，總共也就五個女孩。

  蘇瀲稍微看了一眼，竟然是眼熟的，都在時淵生日會上見過。

  女孩子們估計都緊張，沒人開口閑聊。

  等得無聊，蘇瀲索性盯著不遠處的樹看，腦袋漸漸放空。

  女配蘇瀲年紀輕輕就斬獲重磅獎項的影後頭銜，對演戲這件事是刻在骨子裏的熱愛。

  就是可惜了，死於被係統操控的戀愛腦。

  不過蘇瀲也好奇，這憑空出現的試鏡情節哪兒來的，讓人試鏡卻連個劇本都沒有，不了解角色能試什麽戲？

  *

  階梯教室裏。

  前邊選角導演的助理正在安撫著因為彈琴彈錯了在哭的小姑娘。

  好歹先把小姑娘帶出去還給人老師，在門口就跟那老師解釋起小姑娘掉眼淚的原因。

  製片人歎了口氣，伸指劃了劃太陽穴，狀似不經意般看了導演懷斯一眼。

  懷斯坐在坐在了評委團的邊邊，手中拿著的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名單最後一個名字點著，其上四個名字的尾端劃著龍飛鳳舞的叉。

  “懷斯啊……”製片人斟酌著開口。

  “之前那些選角錄像我過了一遍，我覺得Y國那個Dougherty·Weston就挺好的，不然H國那個Ellen·Caro也不錯，特別是Ellen·Caro，她最近才在戛納拿了個獎……”

  懷斯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製片人，皮笑肉不笑地勾唇：“所以？”

  製片人聞言一噎。

  其實就這幾句話，製片人也醞釀了許久。

  剛才試鏡時看懷斯一聲不吭，還以為這次折騰能讓懷斯消停點。

  他個人覺得，好演員多的是，沒非必要像懷斯一樣去強調什麽靈魂什麽共鳴。

  影片好不容易拿到有關部門的審核批準，投資配角也都一應到位，卻就卡在主角這裏，拖住了整個製作團隊的進度。

  錢雖然不少，但也禁不住燒啊！

  見懷斯油鹽不進，製片人也無可奈何，伸手招了招門口的助理道：“還有一個孩子是吧？速度速度！”

  隨後埋頭到手頭的文件裏，“認真”工作起來。

  懷斯·文森特，國際著名鬼才導演，電影作品橫跨藝術、商業雙領域。

  以“鬼才能猜到他下一步會幹什麽”的拍攝手法，和影片的藝術完整性在國內外電影圈獲取了無數獎項。

  他導演的影片十分賣座，僅處女作品《致命探戈》的票房就高達十億。

  更具話題性的是，縱使懷斯聞名遐邇，但他卻從不沉浸於名利場，反倒每每有驚世之作後就會銷聲匿跡一段時間，在下次出現的時候帶來更加優秀的作品。

  這不，五月的戛納電影節他又沒去，全身心都在新電影《無邪》的選角上。

  懷斯也是極少數能將電影控製權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裏的導演。

  就像現在。

  沒有心儀的演員？那就等著。

  製作團隊養著燒錢？不缺，燒吧。

  投資商想撤資？不差錢，要撤趕緊。

  Wise·Vincente的名堂掛著，多的是踩碎門檻想加入的投資商。多提一句，文森特這個姓氏不差錢，也是懷斯能肆意創作的主要原因之一。

  *

  階梯教室的門被重新關上，製片人才抬起頭來。

  進來的小姑娘紮著丸子頭，長得十分精致，姿態也好，禮貌從容。

  走到評委團前邊說了聲：“老師們好。”

  形象這塊，一應主創都覺得可以，點了點頭。

  選角導演最先開口道：“蘇瀲同學是嗎？”

  蘇瀲點頭：“是的。”

  “好的，你看看你的左手邊，選擇一項擅長的樂器給我們簡短地展示一下。”想起花名冊上打著括號裏寫的福利院，選角導演又補充到，“不喜歡樂器展示的話，跳舞或者唱歌都可以。”

  蘇瀲看向階梯教室裏放著鋼琴的地方，旁邊多了幾張拚在一起的課桌，放著小提琴、大提琴、鍾琴、長笛……

  “我選……鋼琴”

  說完蘇瀲想了想自己的“身份”，靦腆地朝評委席上笑了一下，說道：“音樂課上我看老師彈過很多次了，我應該可以的。”

  這還能是看很多次就可以了？

  除了全程沒表情的懷斯，製片人和選角導演都被逗笑了。

  不過才藝展示也不是試鏡的重點，展示過程中附加的情緒表演才是。

  選角導演對蘇瀲說：“好的蘇瀲同學，在你才藝展示的時候還需要你進行一點表演。”

  本就是毫無經驗的素人，沒了解過角色，是沒法指望能把人物演繹出來的。

  前邊幾個小女孩，選角導演都隻是讓她們在表演的同時，嚐試展示他們需要看到的情緒。

  蘇瀲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就聽導演用小朋友比較好理解的說法開始講戲。

  “表演的時候你把自己想象成住在城堡裏的公主，故事的開始是公主最愛的娃娃不見了，可問遍仆人沒人知道。但其實公主早就發現，貼身的仆人不小心弄壞了娃娃，因為怕被懲罰就偷走娃娃給了女兒，還騙公主說娃娃丟了。”

  選角導演停頓了一下，確定蘇瀲沒有疑問後才繼續。

  “你要表演的是，不開心的公主在彈琴，發現那個騙人的仆人在打掃的時候，又接近她別的娃娃，她轉頭惡狠狠地看著仆人，說了聲滾出去！”

  接著走到鋼琴旁，給蘇瀲做動作示範。

  “呐，你就這樣彈琴，等聽到我提示你‘仆人接近娃娃’，你就轉頭到我們坐的方向，看著我們說‘滾—出—去’。”

  導演看著蘇瀲：“聽明白了嗎？”

  蘇瀲認真點頭：“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