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郊外的墓地透著一種冷清死寂的味道。

  顧綰綰走在前麵，帶蘇意和關夜白去蘇家二老的墳地。

  蘇老去世的時候，蘇意昏迷不醒，這裏的變化很大，陌生得她一時找不到他們的墳墓。

  “外公死後，顧鋒不肯掏錢在這裏買墓地。”

  顧綰綰低聲說道，蘇意出事後，她被顧鋒和顧家拿捏在手中，連外公的葬禮都沒有錢大辦。

  “是謝叔叔出的錢。”

  顧綰綰加了句，回想起過去在顧家那段日子，她眼眶微微發紅。

  要不是遇到陸驍，她或許已經被顧家賣掉。

  “顧鋒自私貪心，但不是有人在背後給他策劃，他哪來的膽子虐待你。”

  蘇意冷冷地說道。

  她和顧峰的那段婚姻，不就是被關家以蘇氏威脅開始的。

  “顧鋒該死。”蘇意繼續道，“關家更該死！”

  她說著，瞥了眼身旁的關夜白。

  關夜白的表情沒有變化，好像這關家與他無關。

  “媽！”

  顧綰綰停下腳步，她的手被蘇意握住，“以後有你和陸驍在，誰都不敢在欺負我。”

  蘇意看著顧綰綰，無奈。

  好好的，又往陸驍身上引，她這女兒對陸驍的心真是……

  既然拆不散，希望陸驍的手術成功。

  到蘇家二老的墳前，顧綰綰年前來過次，後來她身邊出了一堆的事情，又是陸驍又是顧嫿出獄，再到蘇意醒來，一件又一件，也沒有人來看蘇家。

  不過，蘇家二老的墓碑前整潔不亂，一看就是有人經常性過來打掃的。

  再看墳前沒有燃完的香，顧綰綰奇怪道，“誰來看外公外婆了？”

  應該不是顧鋒。

  那麽海城還有誰會給他們二老上香。

  “綰綰，跪下來。”蘇意沒接話，她對顧綰綰說道。

  顧綰綰二話不說地跪在墓碑前，她跟著給他們磕頭。

  “外公外婆，我帶媽媽和……”顧綰綰抬頭瞧了眼旁側的關夜白，後麵那個稱呼沒有喚出口。

  說完，顧綰綰又磕頭，在她連磕三個後，蘇意也跪在她的身後。

  “爸媽，顧白回來了。”

  “他帶我和綰綰來看你們。”

  這句話，墓碑前的顧綰綰聽得怪怪的。

  怎麽是顧白帶她們來拜祭外公外婆！

  “綰綰。”身後又傳來蘇意的話，“給你爺爺奶奶再磕三個頭。”

  “爺爺奶奶？”

  顧綰綰一愣，滿眼疑惑地看著蘇意，連關夜白也怔住。

  “磕吧。”蘇意沒有多解釋，她看著顧綰綰說道。

  稱呼突然改了，改得顧綰綰茫然，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對著墓碑磕頭。

  在顧綰綰磕頭的時候，蘇意也給蘇家二老磕頭，磕完，她說，“當年多虧你們的不嫌棄，沒有把我趕出蘇宅，也讓我這個沒媽爹不疼的小姑娘過了那麽多年的好日子。”

  剛剛出生的兒子被換，蘇家二老沒有把蘇意給扔了，反而將她養大。

  一年年的，在顧白回來的時候，他們又怕蘇意多想，誰都沒有坦然蘇意和顧白的真實關係。

  就這樣，把蘇意當親女兒，把顧白當養子，兩個孩子他們一視同仁。

  事實，蘇意得了三個人的寵愛，蘇家二老疼她，顧白也愛她。

  可到底，關家出手，將一切都破壞掉。

  “對不起！”蘇意將頭再磕在地上，眼淚洶湧地滾出來，“我替他們向你們請罪。”

  “他們”，她所謂的親人，是他們將顧白搶走，是他們讓二老臨死都見不到兒子一麵。

  也是他們害得二老創下的基業被毀！

  “蘇老爺子！”

  蘇意又改稱呼，“蘇老夫人，顧白，不，是蘇白！”

  “他現在就在這裏，也給你們磕頭！”

  說完，蘇意扭頭看向身另側站在的關夜白。

  開始的時候，關夜白沒有聽到她的話，到“蘇白”的時候，他想聽不懂都難。

  可惜，他現在冷情冷心，看著墓碑上兩個老人的照片沒有什麽感情。

  在蘇意讓他跪下磕頭，他還是屈膝跪在地上。

  “他們才是你的父母。”蘇意對顧白說道，“他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你多給他們磕幾個頭。”

  關夜白沒有回答，他聽蘇意再磕頭。

  關夜白磕完頭後，蘇意起身將墓碑前的東西再整理一番，這個秘密現在說出口，也算是給蘇家的交待。

  “走吧。”蘇意轉身，顧綰綰上前挽住她的手，這會顧綰綰有很多話要說。

  關夜白沒有跟上去，他站在那裏，看著墓碑上的蘇家二老。

  墓碑上的照片很陌生，他沒有見過，但是蘇意不會說謊。

  他上前，手伸到墓碑上的照片，冰涼的石頭一點點得從指尖傳進心底，很快的，他全身發冷。

  “媽！”

  往外走的顧綰綰挽緊蘇意，問道，“怎麽不是外公外婆嗎？”

  “他們是我的養父養母。”蘇意坦白道。

  她帶不回顧白後，蘇家二老知道是關家在背後策劃的，他們為了公司和顧嫿顧綰綰兩個孩子的生活，沒有把秘密傳開。

  “顧白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簡單的兩句話讓顧綰綰想了很多。

  快出墓園的大門，外麵傳來汽笛聲，顧綰綰看到車子裏出來的兩個人，想到什麽，緩緩地問道，“媽，那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蘇意沒有回答，抬起頭看前麵路的她也看到下車的關老和關靳遲。

  關老和關靳遲看到蘇意母女，愣了下，然後很快地到她們麵前。

  而且關老和關靳遲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意，直讓顧綰綰覺得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她抬頭一看，今天是多雲，沒有出太陽。

  “綰綰。”

  關老看著蘇意，先對顧綰綰打招呼。

  顧綰綰客氣疏離地回道，“關老。”

  “嗯嗯。”關老笑著應道，他又打量起顧綰綰。

  第一次見顧綰綰的時候，關老就覺得她像自己的原配，他以為她是自己的孫女，相似也沒有錯。

  再看蘇意，關老知道，哪裏是關夜白的緣故，分明是顧綰綰像蘇意，而蘇意像極他的原配。

  “你們是要回去嗎？”

  “我送你們。”

  關老討好著，連關靳遲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