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裴錦舟是什麽關係？”秦宴濃眉冷皺。

  元素沒做聲, 隻淡淡地看他一眼, “什麽關係都跟你沒關係, 得了, 見好就收趕緊帶著你的虛情假意離開這裏, 我不想小芒果醒來問我一些我難以回答的問題, 也不想為你這個不稱職的父親撒謊, 去維護你高大的形象。”

  秦宴臉色不自然，他看了眼床上的孩子，眼下的小芒果閉著眼, 臉色蒼白，看起來生命體征很弱，那個記者還沒找到, 他難以想象這段時間小芒果經曆了什麽, 她到底是個小孩子，被帶走的她應該很害怕吧？他這個當爸爸的原本該護在她身邊的。

  他確實不是個稱職的爸爸。

  秦宴拎著衣服剛走到門口, 裴錦舟便從外麵走進來。

  裴錦舟穿了件薄款的灰色呢大衣, 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褲, 時裝款的鞋給整個造型畫上完美句號, 裴錦舟真是衣架子, 隨便穿穿都很有腔調，就像這一身, 一般男生根本穿不出感覺來，不是誰都適合穿灰色大衣的, 可他卻給了衣服新的生命。

  他的氣質是一般土味男星不具備的, 就如秦宴這種，雖然也帥，雖然也有自己的造型團隊，雖然也朝潮流時尚的方向發展，可他不管穿什麽，都帶著點本土氣息，說到底就是假洋氣，就那樣時尚雜誌吹一萬句時尚，但觀眾也都不認可的那種。

  略有某寶的模特風。

  元素不覺暗暗搖頭，秦宴放在一旁還能看，一比較就輸的太慘了。

  秦宴見了裴錦舟，眸色深沉。

  “你來幹什麽？”

  裴錦舟揚了手裏的玩具，似笑非笑：“給孩子帶的，怎麽，你認識小芒果？”

  秦宴在他的嘲諷目光下，頗覺得有些難堪，新聞都出來了，裴錦舟在圈內的人緣極廣，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裴錦舟這種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是小芒果的生父？他這樣說真是給奇了難堪。

  秦宴唇角緊繃，“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跟小芒果有什麽關係？”

  裴錦舟笑了，那雙深眸裏流露出一種秦宴看不懂的情緒。

  “暫時沒有。”

  秦宴更覺得被挑釁，臉色沉了又沉，暫時沒有，就是說以後會有？裴錦舟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是看上柏元素了？上趕著給小芒果當便宜父親？真好笑！柏元素可是生過孩子的，她一個帶孩子的女人有什麽好的，能讓裴錦舟這樣掛念？

  他一定是瘋了！就他這樣的輩分，這樣的人脈，就他裴錦舟在娛樂圈的人氣和年收入，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他會看上柏元素？

  有一瞬間，秦宴覺得是自己想太多，這樣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更別說柏元素還有個生病的女兒，小芒果都五歲了，眼下很多人知道小芒果和他的關係，裴錦舟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喜歡柏元素？他的粉絲怎麽可能允許？喜歡上這樣的女人，一旦傳出去，裴錦舟就完了！他的粉絲絕對不會希望偶像找這樣的女人，不會崇拜這樣的偶像，難道裴錦舟就不怕？

  秦宴難以理解，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裴錦舟。

  天平兩端的砝碼根本不一樣重，裴錦舟難道就不會計算得失？

  “裴錦舟，柏元素和我的關係你應該懂。”

  裴錦舟笑了笑，“成年人談個感情是正常的，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宴胸口有股氣堵著，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都像是真的豁出去，什麽都不在意，可那怎麽可能？怎麽會有人做到這一點，為了一個條件並不好的女人，連大好的前程都不要了？不，男人不該是這樣的，隻有女人才會看重感情，男人看重的向來都是利益。

  “我想說小芒果是我和元素的女兒。”

  “我知道。”裴錦舟笑得更意味深長，他打量秦宴片刻，笑得意味深長，“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宴猶豫片刻，最終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回頭的瞬間，秦宴看到的隻有一間半敞開的門，裏麵似乎有人在說話，可他聽不真切，一直屬於自己卻從不被自己看中的東西，就如那些閑置的衣物和日用品，哪天丟了也不會知道，可一旦發現自己丟棄的東西被別人撿去還當成寶貝，心裏便有種難以言語的空蕩。

  -

  “你們聊什麽呢？”元素迎上來。

  裴錦舟笑著搖頭，他不笑時看起來是很嚴肅的打扮，很適合拍時尚大片，可笑起來又有種別樣的暖意，他的笑總是真心的，漾到眼角，元素不知為何，就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好。

  “沒什麽，這是我給小芒果帶的禮物。”

  元素笑笑：“我沒想到你會來，你這樣過來，怎麽對媒體交代？”

  裴錦舟笑了，這一笑有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我不需要對沒提交待，事實上我沒有必要對任何人交代，我會做一件事，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我想做，除此外，再無其他。”

  元素想說他們好像也沒那麽熟，熟到裴錦舟要來看小芒果，可裴錦舟親切自然的態度又讓她覺得他們是很親密的關係。

  不過小芒果平常住院，沒有任何人來探望，真的很孤單，有他來，她好歹可以有個說話的人，元素心裏感激。

  小芒果很快醒來了，見了裴錦舟，有片刻的呆愣，轉頭又看到病床邊的元素，孩子馬上哭了出來，她用小手摸了摸元素的臉頰，奶聲奶氣地說：

  “我一定在做夢，媽媽，這是天堂嗎？我怎麽見到媽媽了？”

  元素一怔，“別胡說！什麽天堂不天堂的！你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媽媽不許你再說這種喪氣的話。”

  小芒果怔了怔，坐起來，烏黑的頭發貼著她的頭皮，她張開雙手，抱著元素，並反複確認元素是活得，不久後陡然大哭起來。

  “媽媽，你不是死了麽？你不是要帶小芒果去天堂嗎？”

  元素這才確定孩子不是在胡說，她皺眉道：“是那個男人告訴你的？”

  小芒果哭著點頭，“叔叔說媽媽要去天堂，叫他去接小芒果，還說如果我對著鏡頭說出關於爸爸的事，媽媽就不會死了，他可以把媽媽從天堂救回來。”

  元素眉頭緊擰，這種拙劣的謊言騙哪個大人都騙不到，可偏偏原身帶小芒果自殺過，小芒果對天堂有了些模糊的認識，她明白去天堂就意味著人要死了，那個人用死亡來要挾小芒果，讓小芒果根本無法思考，再說她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因為生病的關係，甚至沒有上過幼兒園，從來隻跟病房裏的小朋友接觸過，心智不如五歲的小孩成熟，她其實什麽都不懂，原身告訴她什麽她就相信什麽，她接觸世界的窗口隻有原身這個母親，原身為她營造的世界是孤獨且絕望的，原身甚至說過很多關於秦宴的事，言語中難免有抱怨，讓小芒果知道，她是個不被爸爸喜歡的孩子，她雖然不說，可她對這些都有感覺，否則她也不會小小年紀就知道自己得了重病，知道自己隨時可能去天堂。

  小芒果無聲哭著，讓元素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不過那個叔叔給了我很多孩子的玩具，他說那是點點的玩具，媽媽，點點是誰？”

  小芒果睜著淚眼看向元素。

  元素下意識看向裴錦舟，裴錦舟點頭道：“我問過，他有個得病去世的女兒，好像就叫點點。”

  “叔叔還問你什麽了？”

  小芒果搖搖頭，“他沒有，他當時說我媽媽要去天堂了，要我不要跟老師說，我就跟他走了，後來他買了很多零食給我，說那都是點點愛吃的，有好幾次他還叫我點點。”

  元素默然，又摸著小芒果的頭，笑道：“你先好好休息，不要亂想。”

  “嗯。”

  “媽媽要批評你一件事，媽媽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你卻因為陌生人的幾句話就離開培訓班，讓媽媽很擔心。”

  小芒果吸吸鼻子，可憐兮兮地說：“媽媽我錯了，但你看在我哭得這麽傷心的份上，就不要生我氣了。”

  元素被逗笑了，“你自己愛哭鼻子找誰？”

  “媽媽，我真的愛你，你別怪我哦。”小芒果鑽到元素懷裏，弱弱地撒嬌。

  元素歎了口氣，有個孩子就是有了軟肋，孩子偶爾的撒嬌或者貼己的話，都會讓為人父母的認為所有的付出和辛苦都是值得的，哪怕養育一個孩子要花數十年的時間，可就那麽一個貼心的瞬間，就足夠讓父母不計代價地為孩子付出。

  元素拍拍她的背，小芒果平複好心情，一抬頭看到裴錦舟，不覺咦了一聲。

  “媽媽，這位帥帥的叔叔是誰？”

  元素笑笑：“裴叔叔是明星哦。”

  “天哪！我就知道！長這麽帥的叔叔肯定是大明星啊！”小芒果驚訝地叫道。

  那模樣看得元素都尷尬，簡直是小馬屁精一個，可小芒果長得萌啊，聲音又奶聲奶氣的，加上小孩子的童真語氣，真讓大人覺得，她說什麽都對，無力招架。

  裴錦舟果然笑了，他捏捏小芒果的鼻子，問：“既然叔叔長這麽帥，那你願不願意陪叔叔一起玩？”

  “好呀好呀！玩什麽呢？”

  “玩拚圖？”

  “ok！小芒果最喜歡玩拚圖了！”

  裴錦舟拿出自己買的玩具，他買了幾套木頭玩具，都是益智類的，有拚圖，有英文字母的遊戲木板，有彈珠，有釣魚遊戲，都是小孩子喜歡的，小芒果從來都沒有玩伴，眼下有裴錦舟陪她，高興壞了，沒多久，等元素從外麵進來時，她已經抱著裴錦舟，嗲兮兮地喊帥哥蜀黍了。

  裴錦舟笑得開懷，元素站在病房門口，好幾次都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為什麽有種裴錦舟在泡她的感覺？

  雖然不明顯，可這種感覺絕對不會錯。

  等元素進門後，小芒果開心地在床上跳著，之後一手摟著元素，一手摟著裴錦舟，元素心裏的怪異感更明顯了，她怎麽都覺得他們像是一家三口。

  -

  小芒果很快出院了，醫院已經治不好她的病，隻能等配型，元素已經習慣照料病人，倒沒什麽不方便的，她直播時小芒果就在一邊玩，有空就陪她，每天做營養餐給小芒果吃，日子過得倒也充實。

  這幾天她沒有出門，因為樓下聚集了不少狗仔，秦宴有私生女的消息傳出去的第一時間，就有一篇討伐秦宴的新聞稿流了出來，這個稿件裏把秦宴的為人批的一無是處，稿件消息敘述了秦宴和柏元素認識的經過，以及小芒果到來的原因。

  作者調查了很多秦宴和柏元素的同班同學，他們都能證實以前倆人談過，還一度要結婚，隻是後來秦宴爆紅，沒多久就沒有他們的消息，同學們一直以為他們分手了，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

  “秦宴上學時就是班草，但是是他主動追求的柏元素，他還跟我們說他要結婚了，要我們去喝喜酒，我們原以為他是我們班上第一個結婚的，誰知這事就沒有下文了。”

  “當時不知道柏元素懷孕，我們都以為他們分手了，現在秦宴紅了，是大明星的，肯定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柏元素什麽都沒有，她父母雙亡，條件也不好。”

  “偶像明星肯定是不能泄露談戀愛的信息的，這也很正常，隻是有私生女又不照顧，真的是我們沒想到的。”

  這個稿件寫的很詳細，但誰都能看得出，作者很不喜歡秦宴，言語之間都在說秦宴是個真小人！

  “他一直說自己沒談過戀愛，說自己談戀愛一定會對粉絲說，結果他早就有女兒，並且對女兒不管不顧，連女兒的生死都不理會，這樣的男人，又哪來的資格做這麽多粉絲的偶像？”

  這篇稿件出來後，火遍網絡，原本秦宴的事就夠轟動了，所有粉絲都在鬧騰，而這篇稿件更是把這件事推向高潮，粉絲在網上鬧開鍋，要求秦宴出來給個說法。

  但秦宴工作室始終沒有正麵回應。

  粉絲不買賬，要知道最初秦宴出道時，新歌打榜各種活動的應援，都是靠粉絲真金白銀捧出來的，粉絲給你花了錢，是支持你這個人，不是他們，哪來秦宴的今天？可秦宴的人設根本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他如今不解釋的態度更像是在忽悠自己的衣食父母。

  再者，有前任女友就算了，還搞出私生女，且多年來對私生女不聞不問，連私生女重病都不給錢醫治，這樣的偶像還能算偶像？隻怕放到情感版塊會被網友的口水給淹死。

  秦宴把最近的商業活動都給推了，他甚至連出門都不敢，生怕無法應對媒體和網友的討伐，這一天終於來了，他越是怕什麽就越是會遭遇什麽，如今他的粉絲已經沒有耐心，要求他必須對這件事做出回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經紀人歎氣道：“你的粉絲都很憤怒，隻怕這樣下去會惹眾怒。”

  “我能怎麽辦？我現在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

  “咱們還是按照說好的去做。”

  秦宴站起來，皺眉道：“你是說……”

  “我先讓工作室發聲明，探探粉絲的口風，前幾天我讓你去醫院探病，拍到你探望小芒果的圖，發出去後，很多粉絲說你在作秀，隻怕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們原本指望通過探病改變秦宴的形象，誰知粉絲不買賬。

  “再繼續發通稿！就說我給小芒果找到配型，破了不養育的傳聞！”

  “也隻能這樣了。”

  經紀人愁眉苦臉，遇到這樣棘手的事，真是難為她這位金牌經紀人了。

  不過，既然秦宴有私生女的事沒法否認，倒不如爽快承認，並把風向引向別的地方。

  當天下午，秦宴工作室發布了一條通稿，第一次正麵承認秦宴有私生女的事。

  “對於這個孩子，秦宴一直抱著感恩的態度，雖然她是一個美麗的意外，可一條生命不該就這樣被忽視，秦宴之所以會瞞著這件事，是因為小芒果生了重病，生命垂危，秦宴作為小芒果的生父一直十分難過，並積極為小芒果尋找配型，希望外界不要曲解秦宴的做法，他所有的‘忽視’不過是在保護這個孩子，如今我們隻希望能盡可能給小芒果治病，希望外界給予一定的空間。”

  這條微博出來後，網友的關注點果然變了。

  —生病？她真的得了癌症？

  —小芒果生了什麽病？天哪！她那麽可愛。

  —其實這幾天我已經接受了秦宴有私生女的事，誰讓小芒果那麽可愛呢，簡直是宴哥的翻版，想想宴哥帶著女兒上《爸爸去哪兒》也是件不錯的事啊。

  —宴哥這個年紀，也可以結婚生子了，有孩子還好呢，沒有女人，直接有孩子，我反正覺得可以接受。

  —小芒果好可憐，宴哥辛苦了，為了保護小芒果付出了很多。

  —她得了什麽病？嚴重嗎？需要我們幫忙嗎？

  —宴哥是個好父親，我一直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是你前任在蹭熱度，畢竟她是個賣衣服的網紅，她蹭熱度可以讓自己身家暴漲，也可以趁機撈金，這女人真夠歹毒的！

  —前任抹黑宴哥的意圖很明白，就是想趁機炒作，她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麽宴哥這麽好的人，對別人都很好，隻有對她那麽冷淡。

  新聞通稿的關注點果然從秦宴有私生女一事上轉移，從而落在了小芒果的病上。

  而小芒果的視頻截圖也被很多賬號截圖。

  她實在是可愛，一雙黑眸像兩顆葡萄，又大又亮，對著屏幕噘嘴的樣子，讓人覺得心都要化了，這之後，粉絲開始議論小芒果的長相，議論秦宴和小芒果的關係，議論小芒果的病，就是很少人再去罵秦宴有私生女。

  而長相可愛的小芒果甚至為秦宴吸了一波新粉絲。

  風向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變化，甚至有粉絲出來叫囂，說奶爸萌娃更值得大家去粉。

  -

  元素看了新聞冷哼一聲，她太明白秦宴想做什麽，這波通稿寫的，簡直把小芒果利用的十分徹底！秦宴還真是一再刷新她對渣男的認知，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是沒學乖，還是在利用小芒果，從擺拍到通稿，秦宴想的隻有自己的名聲，甚至都沒有打個電話來問小芒果有沒有醒。

  “媽媽，你在想什麽？”小芒果揮揮手。

  元素回神，笑了笑：“我在想直播的事。”

  “想什麽？”她歪著頭，有些疑惑。

  “我過幾天要帶你去港城做手術，我在想到時候該怎麽直播賺錢。”

  “不直播不行嗎？”小芒果抱著她撒嬌。

  元素歎了口氣，忍不住摸摸小芒果的頭。“當然可以，隻是那樣我就沒錢給你治病了，你忘了媽媽答應過你，要讓你活到八十歲嗎？媽媽還要賺錢買房子，讓你上好的學校，讓你受好的教育，讓你學畫畫……那些都需要錢啊。”

  小芒果頓了頓，“可是他們說，做手術可能會死。”

  “胡說，你肯定會好起來。”元素親了她一下，微笑道：“閨女，別聽那些人瞎說，媽媽比誰都了解，到時候媽媽就坐在手術室門口，你不需要害怕，隻需要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就全都好了。”

  “嗯。”小芒果在元素懷裏蹭了蹭。

  元素安排好直播的事，跟彭百靈交接工作。

  “你這樣能行嗎？”

  元素把要播的款放在箱子裏，道：“沒什麽不行的，不是有兩個助理跟著我嗎？放心吧。”

  “小芒果要做手術，你還是好好陪她吧！”

  元素搖頭：“姐，我也想天天陪她，你當我不知道孩子的童年最寶貴？隻是你看我們母女倆，真是誰要欺負就能欺負的，她後期吃藥治療都需要花錢，沒錢我們連吃飯錢都沒有，我想著等她睡著後我就在酒店裏直播。”

  “太辛苦了吧？”

  “但直播這事別人又替代不了。”

  這倒是真的，哪怕可以招主播，但是元素才是這個直播間的靈魂，她推薦的衣服粉絲就是認賬，別人推薦，粉絲就是不買，也是怪的很。

  元素把要播的款裝了好幾箱子，讓助理跟著，又帶了新招的保姆一起。

  她很快就到了聯係好的醫院，秦宴倒是沒有撒謊，他給小芒果找好了配型。

  次日一早，小芒果被推進病房，元素坐在病房門口，剛坐下不久，就見一隊記者趕來，而秦宴走在他們前麵，戴著墨鏡，打扮精心，腳下一雙短靴咯噔響，不像是來探望病人的，倒是像來作秀的。

  元素冷嗤，得！作秀的又來了，看來她還得配合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