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來頭
作者:香溪河畔草      更新:2021-09-02 13:46      字數:6629
  卻說瑤草幾人正在開心嬉戲,手裏已經掐了一大把花枝,瑤草圖無間忽覺壓迫感,忙起身往後一推,順手把心蘭靈兒往後一帶,一枝花已然伸到三人麵前來了:“小娘子,送給你。”

  瑤草腦海出現三個字“登徒子”,迅速回身撿起幃帽戴上。抬眼一掃,麵前為首三人,中間一人白皮俊彥者手持一支野花,一雙桃花眼裏透著驚喜,肆意打量三人,嘴裏嘖嘖稱奇:“嘖嘖嘖,不想這山野間竟有如此雅致小娘子!”

  說著伸手就拉尚未戴上幃帽的心蘭,心蘭不曾見過這般登徒子,嚇得失聲驚叫:“你幹什麽?”

  趙靈兒卻火爆大喊一聲:“哥哥快來,有畜生呢!”

  此處離河邊大約百步之遙,瑤草知道他幾人趕來,再快也難快過這幾個賊子,瑤草知道吵嚷不是辦法,必須自救,決不能讓這幾人狗爪子沾上自己三人身體發膚,這是很嚴重的事情。

  因悶不吭聲握緊了手裏花枝,在那登徒子傾身輕薄心蘭瞬間,瞅準時機,迅速向他眼睛掃去,乘著他護眼後退的刹那,拉著靈兒心蘭迅速後腿幾步,拉開距離,預備扯往王河邊去。

  花枝柔軟,雖沒傷著那人,卻也掃的得他臉頰生疼,捂住眼睛大叫:“不識抬舉,小的們上,給我拉回車上去。”

  一群仆從如狼似虎,迅速將三人團團圈住。

  瑤草見狀,知道一時難以走脫,遂悄悄折了一布滿硬刺玫枝條在手,同時厲聲嗬斥:“光天化日,竟然行凶搶劫,可知王法無情?”

  趙靈兒也喝道:“識相的快些閃開。”

  那紈絝回頭與左邊一白臉書生相視一笑:“喲,王法是什麽鳥物,你們識得不?”

  那俊俏小白臉抱著膀子一笑搖頭:“不識得呢,小娘子教教我們可好?”

  紈絝頭子伸手就往趙靈兒臉上摸來:“來來來,小娘子,我們親近親近,你順便教教我,王法何物來哉!”

  趙靈兒啐一口,把臉一躲,瑤草荊條就招呼上去,那家夥倏的縮回手。罵一聲要往前硬衝,卻被他右邊那個圓呼臉兒悄悄扯扯同伴衣衫,努努嘴:“二少,她們有同伴來了,我們還是走了,別惹禍,老將軍又該揍人了。”

  卻說就在這糾纏須臾之間,一邊玩耍青果青葉石榴蓮子幾人已經驚叫著從遠處衝了過來,河邊垂釣柯家有幾人也迅速往這邊狂奔。

  那為首賊子揮手大喝:“擋住他們。”

  圍著瑤草等人十幾個仆從盡數翻身,撲向柯家有幾人。兩下遭遇不由分說就打將起來,局麵瞬間陷入混亂。

  被瑤草掃了眼睛的賊子,摸著生疼臉頰,咧著嘴與同伴淫笑:“這卻是個火爆小娘子,我喜歡,歸我了,其餘你們兩個自己磋商。”

  心蘭聞言貼著瑤草後背兀自顫抖,石榴蓮子青果青葉擋在瑤草心蘭靈兒之前,雖然一個個渾身打顫,卻是一個個握緊拳頭顫抖著聲音發狠:“我們可是官府親眷,你們誰敢胡來?”

  隻是這幾句話嚇唬一般百姓人等還行,對於這幾個顯然是來專門生事者,那話根本不頂用。

  青果青葉石榴蓮子等都是嬌滴滴小女兒,做針線還行,洗衣服棒槌也很少拿,何況武行對仗,簡直就是白送。

  瑤草生恐惡少拿人脅迫,飄身上前,將眾人擋在身後,低聲言道:“大家靠攏,不要貿動,我們身單力薄,跟他們近身肉搏要吃虧,大家慢慢退到河邊柳樹林去,那裏多了羈絆,也好躲避一時。這會兒奶娘她們也應該聽見響動了,想必很快會來救援,那是我們借機走脫。”

  她嘴裏說著話,眼睛卻一眨不眨瞪得溜溜圓,緊緊盯著麵前三人,荊條長了眼睛一般,誰靠近就抽誰,下手快、準、狠,且荊條專往人臉上眼睛招呼,無不一擊得手,成功迫退三人。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打人先打臉與眼,男人肉糙皮厚,骨骼粗壯,隻有臉頰眼睛最薄弱,女人力單,要想出奇製勝,專攻這裏,當然對陣高手不行,尋常男子,特別是尋常漂亮登徒子,這招屢試不爽,無不奏效。

  這是羅京娘所教女子逃命製勝法寶。

  當然,瑤草能成功得手,也正因為是這幾個紈絝隻有蠻力沒功夫,否則危矣!

  這一番下來,他三人雖是男人卻始終難以得手,美女沒摸著,臉上還招了幾下,火辣辣疼。

  瑤草雖有劍術,卻沒武器,隻把荊條舞的飛快,卻也僅能迫退他們,要想本人逃走是輕而易舉,隻是要護住身後六人就有些吃力,想要擺平他們就十分艱難了。

  瑤草帶著眾人慢慢退往河邊,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那為首賊子臉上已經掛了花,生恐瑤草再毀他賣相,左右一推身邊同伴:“王聰,劉力,你們上,給我抓住那火爆小娘子,我有重謝。”

  王聰有些膽怯,不大敢惹事,隻是勸慰:“還是算了吧,我們是來找樂子,不是拚命來的。”

  為首賊子一瞪眼:“已經這般地步,你想退卻,人也不會饒呢?趕快下手,擒住這幾個娘們,不把拿不住那幾個小子。”

  那叫劉力也是個小白臉,已經掛了彩,生了好幾道血棱子,他很怕瑤草荊條傷了皮相,遲疑著再不敢輕易上前,卻也不肯退卻。嘴裏答應著:“二少,我挺你到死。”

  一雙眼睛閃著凶光,死死瞪著瑤草等人。

  賊頭子隻是滿眼淫光,這劉姓小子卻目露凶光,讓瑤草心生警惕。眼睛死死盯著姓劉的,生恐他魚死網破。

  卻說瑤草幾人被三人逼迫著慢慢後退,卻是不敢撒腿開跑,一來跑不贏,二來怕一旦分開,會被個個擊破。幾個姑娘背靠背擠成一團,依照瑤草之言慢慢退往河畔柳林。

  這話說起來要半天,其實不過眨眼間。

  正當此時,遠處路口樹蔭下守護車駕的奶娘穀雨以及押車兵丁被驚動趕到了跟前。

  穀雨奶娘到來不過增加瑤草負擔。

  不過,兩個兵丁可是五大三粗,挎著腰刀,雖沒啥功夫,看著卻也能嚇唬嚇唬人,兩人舉刀指著三人,氣勢洶洶道:“嘟,兀那賊子,好大狗但,竟敢騷擾我們太爺千金,識相的乖乖跪下磕頭,爺爺放你們一馬,否則,叫你們去吃牢飯。”

  瑤草本不欲暴露身份,恐有不利。不料兵丁忽然發話,想要阻止已經不及。想著能嚇退賊子也好。

  熟料為首賊子一聽,嗬嗬嗬就笑起來:“哈哈哈,七品縣令好大的官,我看你且識相些,把你們小姐乖乖奉上,大爺我一高興,沒準升你的官,否則,哼哼,不知誰吃牢飯呢!”

  一般衙役都是狗仗人勢,手底下沒有多少硬功夫,此刻聞言愣一愣,雖不至於閃身躲開,卻也不敢下手打人了。

  雙方僵住。

  瑤草心裏急得隻罵廢物,仗著兵丁擋賊,拉著姐妹們迅速後撤。

  回頭卻說柯家有一行人全武混戰。這柯家有本是手無縛雞力之輩,又沒功夫,從小是個乖寶寶,就沒打過架,更別說打架沒技巧了。與人對陣,全憑一股精氣神兒。再有柯家有一心掛兩場,心裏想著自己今天奉命護送妹子出來,決不能讓歹人占了妹子便宜,兀自拚命搏擊,想早些脫身好去救護瑤草。

  無奈他實在技不如人,打架招數其實跟婦孺打架差不多,心裏越急,招數越爛,叫人所乘,最後與人抱成一團,滾成一堆,掐耳朵扯頭發。他力氣又沒人家大,屢屢吃虧。

  他那幫手書童,也隻斯文人,荒郊野外,手裏有沒兵器,他主仆兩個對付一個,還被人打得鼻青臉腫。

  宋必武也是以學文為長,倒是跟著他哥哥耍過幾趟拳腳功夫,也耍弄過棍棒,卻不精通,頂多算是個半吊子。

  不過他從小是個刺頭,打架有幾把刷子,拳腳不硬,卻知道專門往人眼睛鼻子褲襠招呼,雖然年少,與書童一人對付一個堪堪有餘。架不住對方人頭富裕,出了三人對付他主仆兩個,他主仆也是凶猛,以二敵三倒沒吃虧,雙方各有損傷,打成平手,隻是想要脫身救援瑤草,確不能夠。

  方英勳自小調皮,雖沒功夫,打架也是一把好手,無論對方來了幾人,他隻抓住一個死揍,雖然身上吃了不少拳腳,與他對仗之人,兩人被他打破了腦袋,一個踢破了子孫根。

  他書童也是這般打法,兩人一對一,大獲全勝。

  歹人見他們凶猛,心裏發怵,糾結四人纏住他主仆,堪堪打成平手。

  卻是他主仆見柯家有主仆險象環生,受傷慘重,他主仆頻頻救援柯家有,最後幹脆與柯家有主仆四人背靠背抱團打鬥。

  卻這柯家有主仆先吃了大虧,這會兒幾乎沒有戰鬥力,全靠方英勳主仆護住,他四人被五名歹人困住,一時也難以脫身。

  餘下六人全部圍著趙棲梧毆鬥,原來這趙棲梧手底也有幾分真功夫,小時候為了保護妹子,也常常與人鬥狠,六個歹徒打他一個,恁沒占到便宜,被他揍得鼻青臉腫。

  隻可惜他畢竟隻有十五歲,力有不逮,對方卻是十八九歲精幹家丁,血氣方剛不說,一番打鬥,他雖不至吃大虧,身上也吃了許多下,想要擺平對方也不容易。

  卻說瑤草暗暗察言觀色,知道兩衙役不敢下死手對付這幾個惡少,心裏想著自己隻要退進柳林子,就有能力逼退幾個惡少不吃虧,因吩咐二兵丁道:“你們去幫三少爺。”

  兩兵丁遲疑道:“小姐怎麽辦?”

  瑤草既怒又惱:“蠢才,隻要少爺贏了,他們就不敢把我們怎麽樣。”

  他兩個領命要走,那賊子頭子卻道:“我爹是忠武將軍,你敢去助拳,我讓我爹扒了你們狗皮。”

  兩人腳步一頓,遲疑回望瑤草。

  瑤草冷笑道:“你們怕他爹爹扒皮,卻不想想你們一家子可都在我父親大人治下,你們若明哲保身,護主不力,折損了我們兄妹任何一個,你以為她們跑得脫?

  再者,我三哥、方家五表哥,趙少爺都是舉人老爺,吏部名冊有登記,乃是國家俊傑,你們以為這些惡徒公然打劫,毆打朝廷棟梁能又好呢?

  要知道當今天子最是仁政聖明,就是皇親國戚犯罪也不輕饒。更遑論他忠武將軍縱然四品?

  且我爹爹雖隻是京縣主官,卻也有與他君前質對權利。正義又在我一方,不怕皇帝不辦他。就我爹爹力有不敵,那宋三公子乃是正四品府尹少爺,開封府尹可以直接進宮麵聖,哼,到時候誰扒誰的皮還不定呢?你們兩個還不快去,打壞誰,你們也跑不脫幹係。”

  這兩個兵丁原有些膽怯,心裏卻是偏向瑤草們,畢竟是上官千金,太爺待他們一向甚好,此刻被瑤草一通斥罵鼓動,頓時信心百倍,抬腳就走,三個紈絝再想阻止,被他們揮刀砸退(用刀背,殺人是不敢的)。

  三個繡花枕頭平時作惡靠得打手助拳,麵對狠人,隻有逃命的份。

  二兵丁迅速投入那邊混戰,場上情勢立時翻轉,柯家有等幾人漸漸占了上風。

  卻說兩個兵丁一走,三紈絝賊子達成一致,撇下宋心蘭趙靈兒們不理,專門聯手攻擊瑤草,似乎想迅速拿下瑤草,以為人質。

  瑤草暗暗稱願,這倒好了!一麵把荊條舞得呼呼生風,一邊指揮心蘭靈兒:“迅速退進林子,爬上臨河樹上躲避,他們敢上樹,隻管用枝條往臉上抽。”

  瑤草以荊條做劍舞,擋著三人,心蘭一群人迅速退到河邊,青果青葉先把心蘭送上樹叉,隨後與靈兒石榴蓮子颼颼上了樹。特特那石榴蓮子,此刻之感謝小姐英明,若非小姐平日脅迫他們學爬樹,哪有今日利索?

  剩下穀雨奶娘不會爬樹,緊跟瑤草身後躲避。

  卻是瑤草一早知道,自己隻不過仗著巧勁兒,倘若力敵三人絕不可能。之所以讓眾人撤往河岸,其實一早打定了主意,要趕狗下河。

  卻說這邊河流正是方才柯家有等垂釣之所,河岸陡坎臨淵,河水較深。此刻見賊子果然跟來,心中竊喜,悄聲吩咐穀雨奶娘抱緊樹幹,免得暈頭掉進河裏,自己則圍著樹幹飄飛遊走,揮舞荊條亂抽退敵,忽然瞅準空子,買個破綻,故作力有不逮,失手掉了荊條,驚叫一聲,彎腰拾取。

  卻說為首賊子一路上追來,被瑤草把臉上抽了好些道血棱子,此刻滿臉血水,原本英俊的臉蛋,看起來十分恐怖。他又疼又氣,又急又怒,恨不得吃了瑤草。忽見瑤草掉了荊條,以為天賜良機,獰笑著猛撲上來。

  瑤草等的就是這一刻,恰在他撲過來刹那,將身一扭,輕飄閃過,那家夥聚集老命一撲,忽然失去了目標,雙手招招,嘴裏嗷嗷,想要駐腳收身,哪裏能夠?

  瑤草焉會放過機會,正要抬腿踹上一腳,還沒行動,就聽一聲斷喝:“滾吧!”眨眼間,那家夥已經輕飄飄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掉進河水裏遊樂去了。

  河水雖然不很深,直起他胸口,雖淹不死人,可是四月天氣,河水冰涼,也夠他喝一壺了。

  瑤草驚喜抬頭,卻是方英勳趕到了。

  王聰劉力立即醒神來搶救,瑤草方英勳聯手出擊,瑤草用荊條抽打逼迫王聰,劉力到水邊,方英勳負責往下踹人,一腳一個踹在屁股上。就聽‘噗通,噗通’兩聲水響,衝起半人高水花花,頃刻間,劉力、王聰統統成了落湯雞。

  不一刻,三人便在水中抖索起來,牙花子直打架。一個個拚命想往岸上爬,青果青葉幾個,每人拿者釣竿守在岸邊,誰上岸就劈臉抽誰。

  石榴蓮子穀雨奶娘則圍著瑤草隻念佛號。

  這一番纏鬥,瑤草累得夠嗆,為主是精神緊張,此刻危險解除,靠著樹幹歇息,詢問那邊各人情況。

  方英勳如此這般一番述說,猶如傳奇。

  瑤草聽著聽著瞪大眼睛,趙棲梧竟然有功夫?想起自己曾經調戲人家,瑤草瞬間紅了臉,幸虧幃帽罩頭,沒人發覺。

  這會兒工夫,柯家有等也結束了打鬥,捆了八個打癱條狗腿,剩餘六個稍微活泛些的狗腿作鳥獸散了。

  一時大家檢查傷勢,宋三少趙棲梧吃虧最少,方英勳次之,最倒黴柯家有,文弱書生遇上爆匪,滿臉血水成了豬頭。

  瑤草替柯家有擦拭,宋三少守在岸邊,一腳一腳往下踢,他三人叫苦不迭,作揖求饒,宋必武猶自不饒。

  瑤草見他們抖索得厲害,雖然惱恨,也不想弄出人命,這才放他們上岸來。

  宋三少一慣欺負別人,今天臉上挨了幾下,心情不爽,叉腰上去又踢幾腳,指著幾人大罵:“媽的,小娘養的東西,敢在太歲頭上來動土,也不想想你有幾個腦袋幾隻手。”

  方英勳上前踩住王聰問道:“說,你們玩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為何上前生事?”

  趙靈兒已經滑下樹來,指著紈賊頭子道:“就是這個畜生,他想輕薄表姐。”

  方英勳頓時氣極,上前一腳踩在他手腕上:“老子廢了你爪子,看你下次再敢不敢!”

  那家夥殺豬似嚎起來:“好漢饒命啊,不是我啊,都是這個劉力,說什麽這幾個是祥符縣蓄養家妓,預備送人,我才起了心,要知是閨閣千金,打死我也不下手了。”

  青果罵道:“啐,我們明明說了,我們是太爺府家眷在此賞春,你卻說七品縣令就是個鳥官,又說你父親是個什麽忠武將軍呢,現在又說不知道,孬種!”

  趙棲梧聞言一聲冷笑:“忠武將軍又是什麽鳥官?不過趙家一條看門狗,倒養了你這個好狗崽子。”言罷一腳踩在他另一隻手上,伴著哢嚓一聲響,那賊子便又嚎叫起來。

  柯家有自己沒力氣,卻指著劉力對宋必武道:“三少,替我撕了這廝鳥嘴,我日後定有厚報。”

  宋必武一聲應:“好咧!”緊著對他書童一偏頭:“抓住這廝。”那書童依言上前,劉力想要躲閃,無奈被那書童一掃退跌在地上,複被踩住腰杆,拽住發髻,哪裏脫身得了。

  宋三施施然上前,把馬鞭子往他嘴裏一塞,劉力慌忙咬住,宋三兩臂用力一拉挫,隻瞬間,那廝嘴裏便鮮血淋淋,牙齒脫落兩三顆。

  趙棲梧轉身走向王聰,王聰早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舉人老爺饒命啊,我不想的,我勸過的,他們偏不聽,我敢保證,我決定沒拉扯過任何女眷。”

  趙靈兒叉腰罵道:“我呸,那是你本事,若不是我姐姐厲害,你會這麽好心?”

  瑤草想著今日一場鬧,父親知曉必定不喜,說不得今後還會限定自己。如今打也打了,賊人也沒占到便宜,思忖著如何息事寧人才好。

  頃刻打定主意,悄悄一拉柯家有:“三哥,有筆墨麽?把他們姓甚名誰都問清楚了,叫他們寫下認罪狀,就說他們無故襲擊踏青婦孺,遊學的舉人老爺,意圖搶奪財物,為禍鄉裏。然後簽字畫押,你們威脅他們回去不得亂說,否則撕破臉,官事打到金鑾殿也是我們有理。然後把他們放了。”

  柯家有皺眉:“放了?你意思不送官法辦?”

  瑤草搖頭:“算了,說出去不好聽,我也抽得他們們夠了,你們也打折了他們手腕子,也算報了仇了,我不想鬧得滿城風雨,對你們將來出仕不好,對我們,沾上這事兒總不好。想來他們自己作惡,也不會自爆其醜”

  沒想到幾個舉人老爺都帶著筆墨,原來預備吟詩作賦來的,不想被人破壞殆盡。

  賊頭子交代罪行,交代出身,忠武將軍府二少爺,衛豹,年十五。

  宋三少忽然眉頭糾結:“忠武將軍府?你是衛蟾什麽人?”

  衛蟾聞言忽然嚎啕大哭:“宋三少?你是宋必武?我是你二哥大舅子啊,你要救我啊!”

  宋三少憤然一聲啐:“我呸,下作東西!”

  王聰父親是寧遠將軍,從小就是衛豹影子。

  劉力卻是祥符縣人,父親劉員外,是個大地主,家裏有錢,他們是不打不相識,衛家王家有勢,劉家有錢,三人成了酒肉朋友。

  對於這個劉力因為挑唆衛豹,瑤草不明所以,柯家有卻隱約知道。等這個劉力簽字畫押,柯家有忽而發橫,一腳踩斷了他的右手腕子,脫了鞋子往他臉上拍,低聲警告道:“小子,老子知道你是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求得,也有求不得。這世上做不成親事之人千千萬,獨獨你是個狗下水,不成個人味兒。我警告你,小子,老子一門三進士,破家知縣知道吧?我叔叔至少還要在祥符蹬三年,再遷升也是開封府,你若再敢糾纏,惹是生非,或者胡言亂語一字半句,叫我知道,老子叫你家破人亡,鬼唱歌,你信不信?哼哼,告訴你,老子三年後定來此地做知縣,你他媽最好老實一輩子,否則,老子整不死你。”

  劉力此刻肝膽俱喪,唯有磕頭:“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求老爺您饒了我吧。”

  宋三少趙棲梧也是一樣,將衛豹王聰威脅一番,收起三人罪證,將他們一幹人等打發了。

  一群嘍囉過來攙扶三個落水狗,打起馬車,騰雲駕霧溜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