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加喜
作者:香溪河畔草      更新:2021-09-02 13:45      字數:5999
  那楊秀雅一早見了那顆光華燦爛珠子便起了疑心,此刻見瑤玉這般作為,更絕大有可疑,遂笑微微把瑤玉手兒一掰:“看妹妹,這麽緊張做什麽,宋夫人又非外人,看看何妨,又非稀世珍寶呢?”

  瑤玉臉紅又臉白,猶豫片刻,將之遞給了宋夫人。

  宋夫人接手看得真切,臉色頓時發青:“能請教這珠子從何而來?”

  瑤玉低頭半晌不言,宋夫人再追問一遍,她方蚊子似嗡嗡道:“別,別人送的。”

  宋夫人幾乎咬牙切齒了:“誰送的?”眼睛卻冷颼颼飄向瑤草。瑤草被她盯得莫名其妙,忙抬眼目視三舅母,一探究竟。

  三舅母笑得也勉強:“草兒,這珠兒,你,見過麽?”

  瑤草聞言仔細瞧一眼,搖頭道:“不曾,很貴重麽?”

  方三夫人鬆口氣:“嗯。”

  那珠子光華燦爛,熠熠生輝,顯然並非俗物,方氏心裏升起一絲嘲諷,別人藏著掖著唯恐不及,她倒也敢戴著招搖,真是肆無忌憚了。卻故作懵懂,挑眉問道:“三嫂,這是怎的緣故?妹妹一向喜歡姐姐說話爽快,遂結成友,今日因何這樣吞吞吐吐,直打啞謎?姐姐有話不妨明說的好。”

  宋夫人聞言一愣,疑惑看眼瑤草、再方三夫人、方氏,一路所過,見她們或是疑惑,或是皺眉,方三夫人更是直打眼色,頓時心中雪亮,自己糊塗兒子弄錯人了,她預備將計就計之事,竟然錯的離譜,頓時後悔莫及,不該一時衝動將此事揭破,倘若她家也跟自己一般心思,妄想將錯就錯,豈不醃臢呢!思及此處,心口似遭重錘,悶悶地差點脫氣。

  宋夫人閉目穩穩心神,迅速轉著念頭,隨即一笑改口:“唉,老太太妹妹勿怪啊,且是我家二小子毛腳神似的,前幾日來此遊玩,回家才發覺隨身攜帶珠子不見了,這珠子價值千金就不說了,最是緊要之處,乃是這顆珠子乃是祖傳之物,又經護國寺高高僧開過光,點了朱砂,自他落生之日佩戴至今,人珠互養,都有了靈氣了,這東西萬萬遺落不得。得虧大姑娘心細如發,竟然無意拾得。真是謝天謝地,可解了我的大難了,回頭我就讓人送一百兩謝儀來。”

  宋夫人麵情上笑著,心裏耿耿難平,小二明明說的瑤草收了這顆護身寶珠,她聽了萬分高興,這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正該湊成一段佳話。隻誇說兒子有本事,自己請人沒說攏,他自己倒拿準了。熟料竟是張冠李戴,宋夫人頓時氣惱不已。

  迎娶瑤玉萬萬不能,這事兒隻得化私情為拾金不昧之好意了。宋夫人緊握失而複得信物,心中僥信,幸虧自己見機快,將珠子騙到手,否則,那丫頭拿珠子上門說事兒就糟了。說什麽,這事兒自己也不能認,量想那丫頭沒膽量嚷嚷,不過拉個小手,又沒實質損傷,心念拿定,宋夫人便思脫身,起身對著對著柯老夫人方氏婆媳一點頭兒:“真是對不起,我忽然覺得身子不爽,就不陪老夫人妹妹了,改日我擺席給妹妹賠情。”

  方三夫人緊跟道惱辭別:“老夫人寬坐,妹妹我走了。”

  柯老夫人緊盯著瑤玉,那手在桌攢得死緊,麵黑似鐵,都能擰下墨汁子來,勉強支應著微笑點頭:“舅太太再來啊,恕老身年邁不相送了。”

  方氏心裏冷哼,甚是不悅:“這是怎麽說的?好好的就惱了?一陣風來了又去,真把人弄得糊塗呢,姐姐好歹坐一坐,妹子倘有得罪,姐姐隻管明言…….”

  宋夫人哪裏肯多留一刻,隻想快點離了這裏,她臨來時恨不得轉眼即到,此刻恨不得憑空消失才稱心。

  大家都以為此事兒就此完結,不料想瑤玉忽然喊一嗓子:“這珠子不是撿得,是三天前有人送我,他還說……”

  柯老夫人活了快一輩子了,什麽話兒聽三分也能猜個大概了,這顆珠子來曆,瑤玉做了什麽,她已經心頭雪亮,她想順著宋夫人糊弄過去,好歹保住孫女名節,見瑤玉這般不顧死活,心中萬分惱恨,暴虐而起,劈手一巴掌呼在瑤玉臉上:“誰教你規矩?這樣大呼小叫?你再敢齜牙,我就沒你這個孫女了。”言罷人眼神冷冽一橫楊秀雅:“還不帶著妹子下去,矗著做什麽?”

  楊秀雅忙著上前拉扯瑤玉,不料瑤玉竟然梗著脖子繼續嚷嚷:“真不是拾得……”柯老夫人豈容她再行丟人,心裏隻恨楊秀雅不得力,自己搶上一步,隨手塞一絲巾子在瑤玉嘴裏,同時低聲警告楊秀雅:“你們姑嫂同居,竟出這事,你以為我能放過誰?你們兩個乖乖滾回房去!”

  柯老夫人雖然氣得渾身顫抖,腦子卻異常清白,不能任由宋夫人這般去了,好歹要她個承諾,能消弭無形最好了,否則,自己絕不會幹休。遂緊走幾步,趕上剛剛出門宋夫人,笑道:“與宋夫人初次見麵,老身看著實在親切,不知可否賞老身一個麵子,一起去後園子走走?”

  宋夫人眯一眯眼,警覺瞧著柯老夫人,最終下決心一點頭兒:“老夫人請。”

  卻說她二人一去,方氏拉了三嫂氣咻咻回房,屏退仆婦,即刻變臉:“三嫂,宋夫人倒是什麽意思啊?平素妹妹、妹妹,叫得蜜甜,今兒無端端就給我甩臉子,我自認一項對得起她呢?”

  方三夫人忙擺手止住方氏,看眼瑤草道:“草啊,你五哥前個帶回幾個蓮蓬,舅娘吃著香,你再與舅母摘幾個來呢?”

  瑤草知道這是要說私密話趕自己,笑嘻嘻應道:“好咧,我就多摘些,這幾天剛巧又熟了一茬呢。”

  且說瑤草主仆三人匆匆上了采蓮船兒,將船兒滑至蓮池深處,瑤草忽然冷臉低聲喝問:“我都說了情勢不明改期了,你們兩個是誰私下又做呢?”

  瑤草臉色前所未有嚴肅,青果青葉嚇得隻擺手:“沒有,沒有,我們隻是遵照小姐令吩咐們婆子,對楊少爺大小姐予以方便,其他什麽也沒做呢,隻是後來大小姐便不大睬性楊大爺,我們心裏直發悶,真是沒做什麽。”

  瑤草怒道:“你們真沒做什麽?那顆珠子,宋黑胖的珠子怎麽到了瑤玉脖子裏?我越想越驚心,舅母似乎以為那珠子應該在我手裏,宋舅母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或許她以為珠子是由我手轉贈呢?你們倒說說,是不是你們自作主張,冒名邀約?”

  青果青葉慌得跪下:“小姐別誤會,我們計策是當場叫他們現行,若真是我們所做肯定當場揭破他們,豈會等到今日?再者,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會拿小姐名聲開玩笑,難道自找死呢?”

  瑤草忙著令他們起身:“這做什麽,我豈能不信你們,隻是怕你們報仇心切,考慮不周,落了漏洞叫祖母拿住,要知道挑唆小姐樓台私會外男,可是死罪一條,祖母若為了掩蓋罪責,保護瑤玉,隨時可以下令下打殺你們滅口!就跟當日祖母要打趙靈兒一般,不說直接打死,賞你們四十大板,不死也得死。那時就是我想救你們也救不得了,所以,你們若真做過什麽,乘早說與我知道,我也好設法查漏補缺,救你們性命。”

  青果青葉一時感激涕零:“謝小姐,隻是小姐放心,我們真沒做過什麽,也不知道那大小姐何時與宋二少搭上了。”

  瑤草聞言稍稍安心:“沒有最好,之前事情爛在肚裏,好了,快些摘蓮蓬,三舅母等著呢。”

  青果青葉忙著采摘,瑤草陷入沉思:瑤玉前生嫁給了宋家,按照今日對宋家了解,瑤玉若非冒名,以宋家門第絕不會接受瑤玉這樣一窮二白媳婦。

  母親方氏曾經透露,宋家對梨君入嫁也不甚滿意,隻不過方家是宋家金庫,宋大人要依靠方家財力繼續攀升,小兒女自己又看對眼,這才結成親眷。究其實質,宋夫人對長子親事有些美心不美意。

  說起來這方氏的確看得通透,宋夫人的確更看重柯三爺這種進士出身親家,且那宋夫人很清楚方氏家底,也知道瑤草嫁妝不會比梨君遜色,且瑤草是嫡長女,方氏眼珠子,日後女兒女婿事情定然鼎力襄助,就似方老爺子一般。將來小二得了賢妻,又有嶽家支撐,豈不美哉!

  誰料麻雀子落在糠籮裏,竟然出了差錯,怎不叫人氣惱?

  宋夫人可是知道,侄女兒與嫡女在柯三爺心裏或許差別不大,在方氏,在方家,可是天差地別,宋夫人豈會任由她李代桃僵!

  回頭卻說眼下這一場裹亂,已經脫出了瑤草掌控,她之前同意算計楊秀成,乃是覺得她們本是夫妻,且楊秀成瑤玉互相仰慕,自己不過推一把,讓婚事定成鐵案,讓他雙方均反悔不得。

  將瑤玉嫁禍宋家,瑤草真沒想過,一來宋家是開封府通知,是柯三爺頂頭上司,據說還要升官,且跟自家關係不錯,因為瑤玉不賢而疏遠,實在犯不著。

  二來,宋家官宦之家,且比楊家富裕尊貴,正是瑤玉夢寐欲求的富貴之家,瑤草不想便宜瑤玉這個爛人。

  如今竟成這樣,隻不知祖母要如何打算,倘若一味耍橫結親,那麽隻能是冤家了。思念至此,瑤草隻覺得煩悶,自己那日已經四門緊閉了,隔日宋家兄弟便辭別了,隨後瑤玉閉門不出,如何出了這樣差錯?她們倒是何時搭上呢?

  不說瑤草糾結不已,且說方三夫人支走了瑤草,方才壓低聲音言道:“今日我們正在忙碌,要替二小子慶功擺宴,我嫂子忽然來尋,笑得彌勒佛似的,舊話重提,要我做媒,我已經得了你的實話,自然推辭,卻不料她竟然說……竟然說,小女兒們已經看對眼,他家小二子把隨身所佩護命珠子給了草了。我又是震驚又是糊塗,這草兒還小呢,隻是不信,架不住我嫂子振振有詞,卻說一來便知端的,她一直緊跟我身,我連個送信空子也沒有,這不,就這樣打了嘴了。”

  方氏頓時冷笑:“她把我草兒當成怎樣人等?”

  方三夫人兩邊都是親,隻得賠笑:“她也沒有壞心,隻不過想給自己兒子說門好親。”

  方氏怒道:“她就不該上門來,他兒子做這樣事情,就該一頓板子打斷腿,我有言在先,倘若我婆婆胡纏蠻攪,定要嫁瑤玉,我是管不著,也不與我相幹。”

  方三夫人隻是頭疼:“唉,這可是難了,連梨君她還不甚滿意呢,瑤玉?做妾還要挑一挑了。”

  方氏厲聲道:“這話可別出口,別說老太太不答應,就我也不答應,瑤草有個做妾姐姐,將來如何出門見人?她這些兄弟如何出仕,我想老太太寧願打死她,也不會答應做妾呢!”

  方三夫人忙著辯白:“並非說要那丫頭做妾,我說她這個身份。”

  方氏笑道:“也不低啊,她二兄今年中舉了,嗯,馬馬虎虎過得去啊。”忽然嚴肅了麵色:“三嫂,無論如何,你得轉告宋夫人,就說我不想再看見二少上門來。再者,她若不想跟瑤玉有所牽連,叫她跟老夫人好好溝通,好在瑤玉定了人家了,隻要堵住老夫人嘴,讓瑤玉好生嫁去楊家做親,也就完了。”

  方三夫人急道:“你怎不早說呢?這可完了,不知她們談得如何了!”

  方氏嗔怪的白眼發小嫂嫂:“你也提前給我通個氣啊?我知道了不出力,你再怪我呢。”

  方三夫人笑著一擰小姑子臉頰:“你就跟我橫,這是什麽時候,抹平事情最要緊,你還跟我說嘴,快些帶我尋她們去。”

  方氏搖頭道:“這樣直通通去,我們老太太還不犯疑惑,這樣,你假作無聊去尋瑤草,然後與她們偶遇,見機行事吧,我那個婆婆喜歡迂回輾轉,這才一小會兒,說不得還沒進入主題呢。”

  方三夫人抬腳就走:“此計甚好。”急匆匆出了桂院往後花園而來,門房婆子本是方家舊仆,見了三夫人笑微微隻躬腰。

  三夫人一笑:“我去蓮池尋表小姐,能帶個路呢?”

  婆子喜之不迭,等避過人處,三夫人咳嗽一聲道:“宋夫人哪邊去了?”

  婆子指個方向,三夫人與她一錠銀子:“我知道了,你自去吧。”腳底加了速度,不往萱草園,倒往園子花木深處而來。不一刻,迎頭瞧見宋夫人跟前丫頭與眼生小丫頭立在路口。遠處假山石畔談得投機兩人正是她所找之人。

  方三夫人忙著一聲笑:“喲,我說來尋草兒丫頭,竟然碰見姐姐老太太,這可是好緣分呢。”

  卻說柯老夫人一番雲遮霧繞,大講自家家教門風,話還未展開說透徹,陡見方三夫人走來,頓時後悔廢話太多,生恐失了機會,急忙加快語速:“…….小孩家家不懂事體,我們大人卻需有分寸,玉兒已然許人,就是他表兄楊公子,隻等及笄過門,倘若貴公子說話不中聽,中間出了一差二錯,老身拚了命,也勢必要尋個但待之人,夫人玲瓏剔透,餘者老身也不多說。”

  柯老夫人這一番囉嗦反複,無外乎兩層意思,一說柯家門風嚴謹,這私相授受定然是宋家小子不好。二說她不希望傳出一星半點風聲,倘若害了瑤玉姻緣,柯老夫人勢必要宋家負責,把瑤玉嫁進宋家。何去何從,叫宋夫人自己掂量。

  柯老夫人為何要這般說法,隻因柯老夫人已經察看明白,瑤玉眉峰未散,二來也看出宋夫人不是好相與,她要得三房親家,不是瑤玉。因而,柯老夫人迅速做出決斷,封住宋家口,確保瑤玉嫁進楊家去。

  宋夫人一口氣憋屈得很,她平日往來貴婦,即便上官夫人也是客氣得很,從未有過重話,不想今日受了鄉下婆子氣性,還不好回嘴的,一時哽住。

  就在這當口,方三夫人已經到了跟前,笑嘻嘻道:“哎喲,你們幾多私房話呢?老太太恭喜啊,我聽妹妹說了,府上大小姐覓得佳婿,的配良緣,我已經準備了一份賀儀,屆時我與嫂嫂可要討一杯喜酒呢!”

  說話間眉宇暗示宋夫人,叫她接話。

  宋夫人忍住氣,強笑一笑,一語雙關道:“這可真是天大喜事,大小姐既然覓得佳婿不日返鄉備嫁,想來再會無期。還望老太太暫且多等一日,我明日就派人奉上一份賀儀,預祝大小姐婚姻美滿,百年好合。這事兒說起來原該我親自前來,隻是我那小子最愛舞槍弄棒,不日要進嵩山武學,明日我要替他打點行裝,分身乏術,還請老太太來諒解一二才是。”

  柯老夫人也不想再見宋夫人,什麽謝意薄禮,簡直就是對她教女無方嘲諷,勉強笑道:“夫人好意。老身心裏領,禮物很不必了。”

  言罷昂頭起身,搭著小丫頭徑自去了。

  宋夫人氣個仰倒。

  方三夫人勸道:“嫂嫂該慶幸那丫頭一早定了婚,否則,這老太太可是出名難纏。哦,二外甥果然要去嵩山?”

  宋夫人歎氣:“不過是個托詞,他倒想去呢,隻你哥哥不準。”

  方三夫人言道:“讓他去吧,留在京裏不知要做出什麽來,倘若他不管不顧瞎吵吵,這事兒就不好辦了,這事兒不是文兒認錯人,就是那丫頭冒名,總歸不好聽,且那丫頭架勢,似乎想要將錯就錯,她長得不錯,文兒未必不喜歡,倘若再行私下會麵,你就準備娶那丫頭進門吧。”

  宋夫人怒道:“休想!”

  方三夫人正色道:“那就狠狠心,送他出去學武藝,且他文不成,總要安身立命才是呢。”

  這姑嫂商量著出了園子,正碰上瑤草也手持一把晚開蓮花,身後帶著兩丫頭,一人提溜一柳籃蓮蓬。見了兩位舅母忙屈膝福身:“舅娘安,幹舅母安。”

  宋夫人笑得恁得勉強,答應的幹吧,一句也不多話了。

  方三夫人卻是一把挽住,親熱替瑤草整理額上散發:“瞧你滿頭汗,舅母不過隨口一說,你就當真了。”

  瑤草笑的山花爛漫:“舅娘有令,外甥女敢不從命!”言罷忙返身吩咐道:“愣著作甚,快些交給兩位舅母隨侍姐姐。”

  一行人出了園門,方三夫人強拉硬拽,方才將宋夫人拖到方氏院裏:“你真想一刀兩斷啊,妹妹與草有甚錯?你為個小賤人值得啊?”

  宋夫人臉色這才緩一緩,與方氏的笑臉倒底失了些真誠。方氏也怪她縱容兒子胡鬧,臉色兀自平淡。方三夫人見這兩下心氣都不順,互相較勁兒,隻得居中斡旋,總算沒翻臉。

  回程宋夫人忍不住抱怨道:“她是什麽態度,她侄女兒無臉倒怪我了?”

  方三夫人歎道:“不是我說你,我說先問問清楚再行事,你偏偏不依,人家侄女兒好好在家裏,如何認得二外甥?且哪裏有人樂意別人上門誣陷自己女兒婦德有虧?你也設身處地想一想呢!”

  宋夫人不由挫牙:“若不是她推三阻四,焉有此事?我且不知。我的文兒哪裏配不上她女兒了?她憑什麽看不上我的文兒?”

  方三夫人笑道:“憑什麽?就憑這小子十三歲就想娶媳婦,夜半爬牆跟人私相授受拉小手,還認錯人!還憑他老娘不問青紅皂白就上門搶媳婦!”

  宋夫人張口結舌,忽然撲哧一笑:“你倒是勸勸我,倒這樣慪我,你倒是誰的親眷,哪一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