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莫凜燃將沈翩翩送到了樓下。

  霍飛飛本來想陪她，沈翩翩拒絕了，她說自己想冷靜一下。

  沈翩翩魂不守舍往儲念的公寓走去。

  “翩翩！”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是霍時安，他看上去像是匆忙趕來的，手上還拉著行李箱。

  此刻看見沈翩翩，霍時安臉上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他幾步並作一步地跨到沈翩翩跟前。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沈翩翩搖搖頭，仰著臉問：“你怎麽回來了？”

  看到女孩哭的通紅的眼睛，霍時安的心一陣一陣的疼，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發頂，“我聽說段醫生的事了，很擔心你。霍飛飛那家夥，等到現在才跟我說你被綁架了。幸好你沒事。”

  沈翩翩看著他，沒說話。

  霍時安放軟了語氣：“都出這種事，太危險了，你就去我家住幾天，我也可以照顧你。”

  “不用了，犯人早就抓起來了，我現在很安全，”沈翩翩眉眼間透出一抹疲憊，“時安，我有點累，我想休息了。”

  現在根本不是寒暄的時候，她心裏很亂，很疼，隻想躲起來好好睡一覺，再想辦法，努力想辦法，再一次穿越。

  她很想很想救回他。

  霍時安有些尷尬，但還是很擔心她。

  他轉身朝草叢邊走去，過了一會，提著一個貓籠走過來。

  “我把灰灰帶回來了。我想，你看到它，也許心情會好一些。”

  沈翩翩看著貓籠，眼淚無意識又往下掉。

  霍時安手足無措，從未見她這麽愛哭。

  他輕拍她的後背，“想哭就哭吧。”

  “他怎麽就死了呢？他明明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翩翩，堅強一點，我想段醫生也不希望你難過。”

  ***

  第二天，沈翩翩循例還是要去警察局跟警察把該交代的交代。

  霍時安提出送她去。

  錄口供的時候，沈翩翩提起宋豐益殺人的事。

  至此，母親姚馨被殺的案子終於偵破。

  “除了我母親，他在十年前還殺了另外一個人，請問你們有找到那個人的屍骨嗎？”

  “根據你提供給莫警官的線索，抓住宋豐益後，我們進行大範圍搜查，的確找到一具屍骨，驗了DNA後，發現是一名叫慧子的女性，聽說，她曾經是沈家的幫傭。”

  沈翩翩震驚的說不出話，圓瞪的眼睛裏很快便聚滿了淚水。

  原來當年慧子阿姨並沒有丟下她，發現她被綁架以後，她追到了宋豐益，卻被他殘忍殺害。

  “受害者的家屬早些年去世了，現在屍骨還無人認領。”

  沈翩翩忍住心中悲痛，“交給我，慧子阿姨是因為我而死，屍骨由我來安葬。”

  沈翩翩失魂落魄地從審訊室裏出來，意外見到了冷臉等在外麵的張喬。

  張喬一看到沈翩翩，衝上去就是一巴掌。

  沈翩翩生生挨她一巴掌，不躲也不叫。

  隻是一直隱忍的淚水被打了出來。

  張喬見狀，冷笑一聲，諷刺地問沈翩翩：“你這麽沒心，還會哭呢？”

  沈翩翩不想跟張喬爭辯，她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更沒有精力去管張喬對她有多大恨意。

  她隻是依然接受不了，沒辦法接受段栩已經死了，不在了。

  她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希望逃避現實。

  “真替我兒子不值，他為了你沒了性命，你卻轉身就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沈翩翩知道她說的是霍時安。

  她驀地抬起眸，目色鄭重：“阿姨，你誤會了，我跟霍時安隻是朋友。”

  雖然沈翩翩解釋了，張喬的語氣始終帶著難消的恨意，“你這個不詳人，克了父母，如今又克死了我的兒子！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沈翩翩垂著腦袋，任由張喬發泄。

  再且，張喬的打罵也讓她的心好受一些。

  忽然，一雙手拉住她的手臂，將她護在身後。

  沈翩翩偏頭，看到戴著黑超的墨延。

  “多管閑事。沈翩翩，你身邊的男人還挺多的？”

  “我是儲念的男朋友，也是她的哥哥。”

  張喬哼了一聲，壓根不在意他是誰。

  “張太太，作為儲念的家人，我一直在配合警方調查，相信殺害儲念的幕後指使者很快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聽到墨延的話，張喬麵色大變。

  她今天會出現在警局，好聽點是配合調查，其實就是宋豐益指認她是綁架儲念的幕後指使者。

  宋豐益！

  這個害死她兒子的混蛋，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張喬走後，墨延低眸看著沈翩翩。

  “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剛剛為我解圍。”

  “你沒必要站著讓她打你，你又沒有什麽錯，你也是受害者。”

  “段醫生是為我而死，挨他母親幾句打罵，我心裏會好受一些。”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宋豐益有提過關於儲念的事嗎？”

  沈翩翩攥緊了拳頭，“他說儲念逃跑了，為了不被他抓住，跳海了……”

  墨延眼底微亮，“那就是說，儲念或許還有活著的希望。”

  沈翩翩不想打擊墨延，但如果儲念順利逃跑了，為什麽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儲念有潛水證，她跟我說，她小時候差點淹死，心裏有陰影，為了克服陰影，她很努力地學遊泳。”

  沈翩翩心口一動。

  “讓警察查下是哪個海域，也許儲念被好心人送進醫院了也說不定。”

  二人去找莫凜燃。

  “你們等一下，莫警官正在審犯人。”

  “事情緊急，麻煩跟他說一聲。”

  “好吧。”

  十幾分鍾後，二人看到莫凜燃麵色陰沉地走了出來。

  “宋豐益在獄中自殺了。”

  墨延一把揪起莫凜燃的衣領，情緒很激動，“你們警察是怎麽看犯人的？他身上還有儲念的消息，不能就那麽死了！”

  沈翩翩伸手拉住墨延，“墨延，你別衝動！”

  “你以為我希望那家夥那麽便宜就死掉嗎？他口供都沒錄完，他還沒有說他為什麽害死我兄弟！”

  兩個男人都處於憤怒中。

  半晌，墨延鬆開手，離開了警局。

  “沒什麽事我也走了。”

  沈翩翩轉過身，莫凜燃送她到大廳，看到等在門口的霍時安時，他麵色有些難看。

  心裏替屍骨未寒的兄弟不值。

  “沈翩翩，難聽的話我還是要說一句，你真的很白眼狼呀。”

  話落，他大步離開。

  沈翩翩呆在原地。

  “你的臉怎麽啦？被誰打了？”

  身後傳來霍時安氣憤的聲音。

  沈翩翩這才回過神，她摸了摸臉，說：“沒什麽。”

  她告訴霍時安犯人去世的事情，霍時安很驚訝。

  “宋豐益死了，那誰能指證張喬？”

  沈翩翩本來想著，隻要儲念沒事，看在段栩的份上，讓張喬認個錯就算了，但如果儲念出事，她一定要將張喬繩之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