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不願意。”助手點頭，“不過古塘也對外放出話來，他是非月亮小姐不娶的。”

  鄭克勤靠在老板椅上笑起來：“有趣，實在有趣。”

  “我們需要做什麽嗎？”助手小聲的問道，“您要不要去提醒月亮小姐幾句，古家這樣的機會，可真是失不再來呢。”

  身為鄭克勤多年的助手，鄭東十分了解自己老板的心思。

  鄭克勤擺擺手，意味深長道：“男人對女人，得到的太容易從來不知道珍惜，隻有千辛萬苦得的的才有價值。”

  “可是萬一……”

  “沒什麽萬一。”鄭克勤示意他不需要繼續說下去了，“去準備一些禮品，我晚上去看望涵予和月亮。”

  鄭東點頭：“我馬上去準備。”

  傍晚的時候，鄭克勤果然帶著禮品回了老宅，他的不請自到險些讓伊茹的事情曝光，幸好火火及時把人帶走才不會被發現。

  “爹地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鄭月亮不鹹不淡的開口，“您可是好久都沒來過了。”

  鄭克勤像是沒察覺到了鄭月亮冷淡的語氣，笑道：“爹地看女兒還足以小什麽理由嗎？爹地惦記你，所以過來看看。”

  鄭月亮心中冷笑，可臉上並不顯露出來：“那就謝謝爹地了，不過現在女也看到我很好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們之間早就撕破了虛偽的親情偽裝，現在也沒什麽必要裝作很親昵的樣子，弄的她不自在也覺得惡心。

  “月亮。”鄭克勤臉色冷了冷，不過還是壓住了自己的火氣，“不管你做了什麽樣的事情，你都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鄭月亮譏諷的扯扯嘴角：“我應該謝謝爹地嗎？”

  謝謝他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這可是她聽的最搞笑的一件事情了。

  客廳裏兩人劍拔弩張，樓上的氣氛一樣不輕鬆。

  “伊茹女士，你要冷靜好嗎？”火火倒了水遞給她，“這麽多年都忍過來了，今天怎麽就忍不下了？”

  伊茹手指發顫，即使握著熱騰騰的水杯，還是覺得寒意從身體裏不停的冒出來。

  “我真的好恨！”伊茹咬牙切齒，“鄭克勤毀掉了我的一輩子，我絕對絕對不能原諒他。”

  火火輕歎一聲握住她的手，溫和道：“沒人要求你原諒他，也沒有人會原諒他，可你也不能為了一時意氣就不管不顧。”

  “霍夫人，謝謝你。”伊茹側過臉看火火，溫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照顧月亮，但我知道你是真心為她好，我真的很感激。”

  火火淺笑：“我和月亮之間也是難得的緣分，不過我對她的情分到底是比不上你給的重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伊茹微微頷首，“我剛剛的確有些情緒激動，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而不顧自己的女兒。”

  見她眉眼之間的怒氣平息下來，火火才敢放下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了。”火火笑道，她想了想問道，“您覺得鄭克勤現在過來為的是什麽？”

  伊茹譏諷的扯了扯嘴角：“還能為什麽，十有八。九是聽說了古塘的事情。”

  “他想巴上古家？”火火詫異，“可是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鄭家這些年發展的也不錯，而且他明知道月亮對他的態度，何苦巴巴的上門來？”

  伊茹冷哼一聲：“我們都是正經人，誰知道那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大概是習慣性收攏所有的利益，真正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火火眯起眼睛，她總覺得鄭克勤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兒，可一時半會兒又琢磨不透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甩甩腦袋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免得徒尋煩惱。

  “叮咚叮咚——”

  火火衝著伊茹抱歉一笑，接通了電話，才聽了兩句就臉色大便：“鄭克勤在客廳呢，你們先不要進來……我跟伊茹女士在樓上，沒事的，放心。”

  掛了電話，她抬頭對上伊茹詢問的眼睛，抿抿嘴唇道：“是我先生回來了。”

  “那你怎麽不讓人進來？”伊茹十分不解，“鄭克勤不是早就知道你們住在這裏嗎？”

  火火有些尷尬：“本來是想跟你一個驚喜的。”

  “我好想不太懂你的意思。”伊茹皺著秀氣的眉毛，一點不像有了月亮和涵予兩個這麽大的孩子，“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火火聳聳肩：“外麵不止有霍念未和米修，還有……程遠他也來了。”

  “程遠？他怎麽會來這裏！”伊茹驚呼一聲，緊緊抓住火火的胳膊，連連搖頭，“不能讓鄭克勤見到他，也不能、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著！”

  火火有些詫異，不見鄭克勤還好理解，可為什麽不能讓他知道伊茹還活著呢？

  “這些年，他一直過的很辛苦，如果知道你還活著，一定可以放下心裏的結。”火火輕聲道，“而且他既然願意跟著霍念未一起回來，想來已經知道了你還活著。”

  伊茹聞言竟然像是忽然被抽幹了靈魂似的，軟軟的癱坐在地板上，嘴角的笑意透著無限的惆悵。

  “說到底終究是我對不住他。”伊茹低聲道，“如果當初不是我有了賭氣的成分，怎麽也不會給了鄭克勤可趁之機，有一句話，孫蓉蓉說的很對。”

  火火側目看過去，伊茹精致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眉眼處的折痕都是時光沉甸甸的沉積。

  而此時，她眼裏滿滿都是懊悔。

  “她說了什麽？”火火輕聲問道，“可以說來聽嗎？”

  伊茹點頭，苦笑道：“她說，是我擾亂了程遠原本平順的一生，如果不是我，他會生活的喜樂平安。”

  這話，她一直牢牢記著，所以恢複記憶之後，她並沒有記著去找他，為的就是不想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你不是他，不能代替他的想法。”火火握住伊茹的手輕聲道，“如果可以，你還是見見一他，這些年，他真的過很辛苦。”

  伊茹淚中帶笑：“可我現在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早就牽扯進來了，現在撇不開了。”火火強調道，“而且你知道的，他願意為你做那些事情。”

  伊茹搖頭：“可是我不願意。”

  “可……”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伊茹淡淡道，“但我真的依舊下定決心了。”

  火火輕輕歎氣：“好吧。”

  她看的出來，伊茹是一個十分固執的人，她決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而且她還有一個小心思，現在她是沒見到程遠所以能如此理智，萬一兩人見麵了……那結果到底是怎麽樣還真不好說。

  “鄭克勤還沒走嗎？我們要不要下樓看看？”伊茹想了想又道，“時隔幾年，現在他或許已經認不出我來了呢。”

  火火搖頭：“三年時間不長，我們還是在這裏等著，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你明明也不比伊茹大幾歲的，怎麽說話辦事這麽穩重？”伊茹笑著打趣，：以後的女兒還要請你這個‘表姐’多多照顧了。”

  火火失笑：“那是自然的。”

  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之後，鄭月亮臉色鐵青的上樓，進了房間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可惡！他實在可惡！”

  伊茹趕緊跑上去，關切道：“怎知麽了？怎麽了？鄭克勤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這裏可是我地盤，他能把我怎麽樣？”鄭月亮知道嚇到了伊茹，趕緊拉住她的手寬慰她，“媽咪不要擔心，我很好。”

  伊茹再三打量的鄭月亮，確定她的確沒有收傷，才敢稍稍放心下來。

  “你剛剛為什麽生氣？到底發生了什麽？”伊茹還是有些不安，“他真的是為了古塘的事情來的？”

  鄭月亮點頭：“沒錯啊，他覺得古塘想娶我，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讓我一定要把握好機會。”

  伊茹臉色鐵青。

  “還說了什麽？”火火繼續問道。

  “他還誇獎我第一次沒答應是很對的，教我對男人一定要欲擒故縱，等吊足了對方的胃口才好一起提條件。”鄭月亮的話裏是說不盡的譏諷，“他以為我是故意吊著古塘。”

  火火詫異，這個鄭克勤做爹地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不多見了。

  “還有什麽？”伊茹氣的渾身打顫，“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他心思齷齪，便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樣齷齪。”

  鄭月亮輕輕拍著伊茹的肩膀安撫：“放心好了，我不會聽他的話。”

  “你們先聊，我下樓去。”火火衝著鄭月亮比了一個手勢，她立刻會意的跟了上來。

  走廊裏隻有兩人，風從兩端的窗子吹進來，涼颼颼的。

  “你媽咪不想見程遠。”火火歎氣道，“我們可能做了一件錯事。”

  鄭月亮皺眉：“是因為我和大哥嗎？”

  “不完全是。”火火搖頭，把伊茹的話轉達給了鄭月亮，末了歎氣道，“這事情不能著急，慢慢來吧。”

  鄭月亮擔憂道：“可人都已經來了，該怎麽跟程伯伯說呢？我覺得他真的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