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驚慌失措的猛烈搖頭：“不！”

  “表姐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覺得你奇奇怪怪的？”鄭月亮扯了扯火火的胳膊，見女人眼中含淚，忽然有些難過，遂輕聲道，“她到底是誰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我們何必去揭開他的傷口呢？就這樣不好嗎？”

  火火不為所動。

  “你以為這樣做就是為了月亮好？”她譏諷的扯扯嘴角，“你以為安排好一切的事情，她就能安然幸福的過一輩子？”

  女人避開她的眼睛，雖然一言不發，可雙肩卻是抖動的厲害。

  “現在她過的究竟如何，好吃是親眼所見，你現在是不是後悔自己的安排了？”火火繼續道，“有多少人打著為對方著想的幌子將親人推入萬丈深淵？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

  “不要說了！”女人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臉，哽咽道，“我當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我真的沒想到還能死裏逃生的活過來，我、我……”

  火火輕輕歎了一口氣，聲音到底是緩和了下來：“那這麽多年，你怎麽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到自己孩子的身邊。”

  她也是做媽咪的人，真心覺得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和米修分開的，那可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我死裏逃生，身體十分虛弱，開始的兩年幾乎下不了床，每日就是吃吃睡睡，對外界完全沒有感知的。”

  鄭月亮忍不住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真是被你們搞糊塗了！”

  “到目前為止，你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麽？”火火看著她，輕聲問道，“你費經心思的通過米修把我們引到C國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個不是之前已經說過了嗎？怎麽又說這個？”鄭月亮麵色訕訕，拉了拉火火的胳膊，囁嚅道，“那個……不是都已經原諒我了嗎？你怎麽、怎麽還……”

  火火拍了拍她的手：“我現在想再聽一遍你的理由。”

  “我要為媽咪報仇。”鄭月亮的眼神政法出一種奇異的光，她聲音變冷，“我永遠都記得媽咪去世之前，我去找他們，他們對我不理不睬……我求他來看媽咪，可是他不肯。”

  女人聲音顫。抖：“你去求他了？”

  “我跪在大雨裏苦苦哀求，隻希望他能來見媽咪最後一麵……”鄭月亮眼裏氤氳一片，“現在看是我幼稚了，媽咪已經很慘了他，怎麽還會想見他呢？”

  女人低低啜泣起來：“好孩子，我、我不知道你吃了這麽多苦……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你。”

  “你認識我？還是認識我媽咪？”鄭月亮一個激靈盯著麵前的人，“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奇怪的樣子？”

  火火靜靜的看著兩人沒再說話。

  女人輕輕摘下臉上的口罩，衝著鄭月亮溫和道：“是我，我是媽咪。”

  “啊！”鄭月亮尖叫一聲跳了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躲在了火火身後，“你、你不是媽咪！她、她已經死了的！”

  伊茹雙目含淚：“我也以為自己死了，可我沒有。”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真相告訴她吧。”火火輕聲道，“與其讓她帶著疑問胡亂的猜測，倒不如說實話來的好。”

  伊茹點頭：“好，都告訴你。”

  “所以，你真的是媽咪？”鄭月亮慢慢走過去，伸出右手摸了摸她手背，眼睛裏迸發出強烈的亮光，“熱的，你的手指是熱的！”

  伊茹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太好了！媽咪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鄭月亮緊緊抱著麵前的人，用力再用力，“我一定不是在做夢，一定不是！”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火火靜靜等在一邊，看兩人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才開口：“你一直不回去，不會引起孫蓉蓉的懷疑嗎？”

  “秦洪濤的事情足夠她頭痛，兩個小時之內，她都妹妹心思顧及這邊的事情。”伊茹撫。摸鄭月亮的頭發，溫柔道，“我的女兒真的像月亮一樣美麗。”

  鄭月亮抱住伊茹的一條胳膊，幸福眉毛裏都是濃濃的笑意。

  “媽咪，你還沒告訴我們，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關切道，“你是怎麽絲死而複生的？你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嗎？”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是失而複得，可最殘忍的莫過於得而複失，她要做那樣的倒黴蛋。

  伊茹輕輕撫。摸的鄭月亮的頭發，視線卻是落在了火火身上：“你是從什麽時候懷疑我的？”

  “你說你曾經有一個和月亮一樣大的女兒。”火火解釋道，她頓了頓又道，“還有就是一個母親看女兒的眼神和維護是截然不同的。”

  伊茹一臉讚賞：“你真的是一個體貼入微的孩子。”

  “其實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火火笑道，“我開始是真的要從小巷子那裏離開的，我知道那裏一定是安全的。”

  鄭月亮疑惑道：“那你為什麽……”

  “我不想你有遺憾。”火火有些無奈，“我想萬一是真的呢，萬一你走了之後，你。媽咪遇到什麽麻煩，你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快樂了。”

  鄭月亮反手緊緊抱住伊茹，眼睛卻是看著火火的：“謝謝、謝謝你，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我是一定不能原諒自己的。”

  “傻孩子。”伊茹要眼睛紅紅的，“為什麽不安安穩穩過自己的日子，我從來沒想過讓你為我報仇。”

  鄭月亮揚起臉，清澈的眼睛裏滿是認真：“可如果不這樣做，我會覺得很難過，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時間緊迫，我想問幾個問題。”火火看母女二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隻能自己開口問，“如果方便的話，還請伊茹女士能告訴我。”

  伊茹點頭：“我看的出來，你對月亮很好，也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助她，你隻管問。”

  “你為什麽在孫家，你和孫蓉蓉是什麽仇？”

  鄭月亮也睜大了眼睛，表示自己不理解，在她的認知裏，他們現在的仇人應該是秦紅梅才對，至於孫蓉蓉怎麽也排不上號的。

  “其實這件事情……算了，告訴你們也無妨。”伊茹看著鄭月亮，小心翼翼道，“不管我說什麽，你能不能都原諒媽咪？”

  鄭月亮十分用力的點頭：“隻要媽咪一直好好活著，我什麽都不計較的。”

  “好孩子。”伊茹眼裏閃過迷茫，她沉默好久，像是在斟酌語言似的，才慢慢開口，“鄭克勤是被鄭家老爺子抱養來的，他還有一個孿生哥哥，叫……”

  鄭月亮接過話茬問：“程遠是嗎？他才是媽咪喜歡的人對不對？”

  這下輪到伊茹意外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鄭月亮，眼裏滿滿的都是緊張。

  “我見過程遠了，也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火火開口解釋，“而且，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月亮兄妹，抱歉，當時不知道您還在世，就冒昧說了出來。”

  伊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鄭月亮身上：“月亮，你和涵予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我、我不是一個好媽咪……”

  在自己的孩子麵前說從前的往事，的確是一件難以開口的事情。

  “不。”鄭月亮搖頭，語氣堅定，“我覺得媽咪應該永遠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以後媽咪可以跟程伯伯在一起，我和大哥一定會很開心的。”

  伊茹簡直驚喜莫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媽咪是要對燈發誓嗎？”現在情緒平靜下來，鄭月亮也有心情說笑了，她把腦袋擱在伊茹肩膀上，“我和哥哥都希望媽咪開心的活在我們身邊。”

  伊茹眼睛紅紅的，她衝著火火笑了笑：“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

  火火頷首。

  “你們既然知道了我和程遠之間的事情，這部分我就不再贅述。”伊茹道，雖然女兒理解，不過在孩子麵前說自己之前的感情經曆，她還是覺得有些尷尬，“我的飲食裏被人下了毒。”

  即使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再次聽到，鄭月亮的還是刷的變了臉色。

  “雖然我覺得活著很辛苦，可我舍得你和涵予，所以想要努力、努力的活下去。”伊茹陷入回憶中，“我聯係了程遠，他取了血液做檢測。”

  火火輕聲問：“所以他真的找到了解決方案是不是？”

  “不。”伊茹眼裏恨意濃烈，“在他研究出解藥之前，我就已經死了，當然是假死。”

  這麽多年，火火也算是見識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她稍稍思考一番就明白了伊茹的話：“你的意思是，有人讓你假死……然後把你偷了出來？”

  鄭月亮失聲：“這怎麽可能？當時還是我幫媽咪換好的衣服！”

  “我從前很喜歡帶你來這裏玩的是不是？”伊茹嘴角笑意冷冷的，“在知道秦紅梅的事情之前，我就已經認識了孫蓉蓉，我把她當長我在這裏的唯一朋友。”

  鄭月亮覺得牙齒發寒，她哆嗦道：“是、是孫蓉蓉？可為什麽呢？”

  “是啊，為什麽呢？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伊茹眯起眼睛，“她把我帶出去的細節我不是很清楚，隻是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個地下室了。”